舒童出了丞相府,火火已经离开,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将军派人来请走的。流云扶着舒童上了马车。
此时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有一点,无一点地打在唐柱的身上。唐柱还是一言不发,两眼无光地走在大街上,貌似在寻找一个目标,但是大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他寻找的人在哪里呢。
远处缓缓驶来一辆马车。
“小姐你看,那个人是二皇子吗,下这么大的雨不打伞就在街上走。”流云说道。
舒童探出头来看大街上的人。是他……
“停车,”
“小姐,怎么啦,”
“雨伞给我。”
她拿着雨具,跳下马车,奔向雨中的那个人。到近处,撑开雨伞,把淋湿的那个人揽入伞下。舒童自己则因为跑了一段路,头上身上也淋湿了
唐柱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一时间以为是自己恍惚了。
“舒童,是你?”唐柱问道。
“是我,”
“舒童,” 唐柱一把将舒童抱住,雨伞一下子从舒童的手里掉了下来,打翻在地。现在的雨越下越大,雨雾已经淹没了两人,几米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客栈里,舒童在房间里面换上了干净衣服,正在梳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唐柱在门口敲门。
流云去开了门,唐柱进去以后,流云出去,顺势把门关上了。
“小十,”舒童叫道。
“师姐,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嫁给庄异。”唐柱问道。
“小十,如果我不嫁,那景府几百条人命怎么办,景氏一族怎么办,父亲母亲年岁已大,再让他们伤心,我办不到。”
“可是师姐,那你的幸福呢,你的志向呢?这一切都要放下吗?”
“这个世界平凡的人何其多,我就是平凡人,我害怕权贵,更惜命,如果要选择,宁可苟且地活着,也不要当英雄。活着起码还有希望,可当了英雄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这个不是我认识的师姐,师姐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日回到府里,你父亲给你压力了,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呢。”
“没有人给我压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以后调查朝凤的组织,还有天网的事情,就靠师兄师弟了,或许以后我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跟你单独相处,想来是要好好珍惜,说些祝福的话,可我实在说不出口,小十,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这样的你可不是我在华阳的时候认识的少将军,也不是我在雍丘看到的无畏勇敢的少将军。”
“小十,我结婚当天你要是有空,一定记得来喝喜酒,是我请你来的,一定要来。”舒童说完已经背对着唐柱泪流满面,谁不想为自己而活,为梦想而活,可是有些梦想就是很遥远,有些自我就是面对残酷,谁也无法抵抗这些命运给的枷锁。
看唐柱已经无话可说,舒童从房间里出来,头也不回地上马车,马车往将军府方向驶去。
房间里面只剩下那个灰暗的身影。唐柱的脑子被无数的舒童沾满,他不舍得就这样放手,可却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舒童的大婚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没有人在疑惑什么,整个帝都都知道了将军的女儿要嫁给丞相的儿子。
将军府门外鞭炮响了半天了,终于看到一行人缓缓走来。纯白色的大马拖着新郎庄异,看上去意气风发,今日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夙愿,娶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景舒童。
可现在的景舒童却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惆怅,在闺阁里,她屏退了所有的人,一个人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傻傻地笑道:景舒童,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如果是就好好的接受安排,如果不是那就深藏心中所想,调整情绪好好的等待着骑大马的人来接你,按部就班地生活着,这样对谁都好。
舒童起身,缓缓地走到了窗口。他想到昨天大雨之时的小十,想到他被雨淋湿的样子,幻想小十要带自己逃离的样子。
门口站着的十几个侍女,都不敢敲门,只有流云一人实在等不及了,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流云见到眼前的情景慌了,大声喊道:“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啦?”
舒童的长发被剪掉了一地,只剩下到肩的短发,还可以扎一个小马尾。舒文看到也是大吃一惊,但是舒文却放松了很多,想做的事情终于做到了。可转念一想,这样的女人谁会娶。
流云担心不已,她急忙上前抱着舒童,害怕舒童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
“没事,你们不用慌张。”舒童说着顿顿,然后对着镜子说道:“这样的我才是最真实的我,难道不好看吗?”
流云没有说什么,着急附和道:“好看,好看。”头发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还可以再长。
头发剪掉了,那肯定是不能盘起来,就只能不配戴凤冠了,简单地整理下头发,迎娶的队伍马上就要到了,盖上红盖头,外面的人谁也看不出来。
谁都在担心着急,只有舒童一个人悠闲地将头发盘成一个丸子头,朱钗也是随意选择一个插在了丸子上,然后将盖头盖在了头上。
一行人扶着舒童出了门,来到大厅里面。舒童由于头上顶着红盖头一直有人扶着,和庄异一起拜别了父母。
走出将军府大门的那一刻,舒童缓缓回头,想看一眼大门,却只看到了门口几个台阶。二十年相处下来,她知道父母对她疼惜,弟弟妹妹也算是其乐融融,火火更是事无巨细地关心着自己。
但是自己却不是他们的景舒童了。
庄异牵过舒童的手,一起走上了马车,在马车里面,舒童将头深深地埋在了红盖头里,瞬间感觉自己很害怕,害怕这个红盖头掀开,害怕面对晚上的洞房花烛,也害怕庄异的甜言蜜语,这个时候的舒童早已不是三年前在槐树下跟庄异一起手牵手,许下心愿的景舒童了。
婚礼到了晚上,整个帝都灯火通明,新人需要到河边放天灯,祈祷国家风调雨顺。
“小姐,你看这是下雪了吗?”
“五月的天,哪里来的雪?”
“那是什么,空白好多白色的绒绒的小点,像雪一样,真好看。”
舒童掀起轿帘,看到空中那么多的蒲公英…………
庄异上前牵起舒童的手,来到河边,河边已经挤满了帝都的百姓,个个人手里面都拿着花灯。
舒童也手捧花灯,蹲下来,慢慢将花灯放入河里,双手合十,许愿明天,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庄异看到舒童放完花灯,也疑惑地说:“五月天里,哪里来的雪呢?”
“那可不是雪。”
“不是雪,那这个是什么呢?”
“是蒲公英。”舒童没有勇气四处张望,更不想真的看到他,所以放完花灯着急地回到了轿子里面。
不远处,唐柱在一间房子二楼清楚地看到了舒童放花灯,看着舒童缓缓地走上轿子,连看也没有多看四周一眼,更不用说抬头看蒲公英了!
就在舒童坐上轿子不久,火火急匆匆地来到的轿子面前,急切地给舒童说了些什么。
“小姐出事了,四十万西唐士兵夜袭南晟边境,将军已赶去前线。将军让小姐接到消息马上束装出发。”
轿子里面的舒童听到这个消息,马上掀掉红盖头,快速退出红衣嫁妆,从轿子里面出来,来不及给庄异道别,翻身骑上火火的战马,往出城的方向去了。
庄异回过神来一把拉住火火,“将军怎么会有这样的命令,今天可是我跟舒童的大婚之日。”
“庄异,这个大将军的命令,现实西唐士兵四十万正在边境开战,将军命令,所有军中将士不管在干什么马上束装上前线。”
庄异听到火火这么说也不可多加阻拦,只能松手让火火离开。
火火也翻身上马赶去军营。
城外一棵老滕树下,舒童停下马来,坐在地上好像是等人。
“迂……,”这个是火火勒马的声音。
“火火,西唐真的打到南晟边境了。”
“是的,将军在1个时辰前就出城前往军营了。”
“那好,我们马上去前线?”
“舒童,等等。”
“都这个时候了,还等什么。”舒童疑惑地看着火火,不明白火火在说什么。
“将军的意思是阻止你,不让你去前线。可我知道,你根本不想嫁给庄异,虽然从小你都喜欢庄异,可是最近一年相处下来,明显地感觉到你已经不喜欢庄异了。我不想你下辈子在痛苦中度过,所以我传了假令。”
“火火,你这是……”舒童还在惊讶中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树林又传来一个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舒童,跟我走吧。”
这时,舒童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来是唐柱。
“小十,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了,你们……”
“不要怪火火,是我找到的火火,让他去传令的,庄异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舒童来不及了,你先给我走。”
“我要去军营,按照庄异知道的事情发展下去。”
“舒童,你不能去,那里已经开战了,那里是战场。”
“所以呢,我父亲还在哪里,我就眼睁睁地看着吗?”舒童知道现在如果还说下去,很快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这样可不行。
她马上整理了情绪,今天是她大婚之日,留下新郎官去战场,战场上有她的父亲,还在浴血奋战,拼死抵抗。选择那头都是难以饶恕的罪过。
那就随心而定吧,去找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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