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很乱，早上的头发是乱糟糟的，发丝之间的结块纠缠不清，那把梳子的齿被发丝扯断了几根，我整理了很长的时间也没有理顺它们。
听说，又死了一个人，死的人是祖母相识的人，那位是祖母常年带着雨杏会面的那个教会里的老家伙，祖母说他是教会里最虔诚的信徒。
我见过他几次，他时常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用胳肢窝夹着一本经书急匆匆地走来走去，偶尔遇见雨杏站在院子中，彰显老态的脸上才会露出那种我读不懂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让人看见了只会浑身都泛起一阵恶寒，没有任何多余的感受，我只知道，他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像极了一只狡猾而得意的老鼠，两颗大门牙泛着恶心的烟黄色，一般见到了他，祖母会打骂着让哆嗦的雨杏上前打招呼，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两个牵着手走远，准确地说，是那个男人强扯着雨杏的手，我问祖母他们要去做什么，祖母只回答我说他们要去教会，雨杏天生是属于教会的人，是她亲自带入教会的成员，其余的就不是孩子该管的事情，我明显看见了雨杏被他扯走时流下来的的泪痕，她也是害怕的。
那是一个看着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人，雨杏从来不怕什么鬼神，却唯独怕他，这个消息是雨杏从教会回来的时候跟我说的，她依旧参加着那个教会的讲义，一次不落，就像是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那样，她的脸上显露不出一点慌张的情绪，那样触目惊心的事情发生在身边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问了他的死因，得到的回答是引火**，我先是稍微感觉到震惊，然后习以为常地恢复了平静，按道理来说这样的行为虽然司空见惯，但是在我的心里会引起很大的轰动，那种引火**的人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原因而死，他们会选择在某个时刻用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大火会灼烧他们的皮肉，将他们烧得面目全非。
雨杏说祖母如果醒来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她的好友完成了这项神圣的使命，即使她们信奉的那些东西会给别人带来痛苦，她还要继续参加。
我问：“你为什么还要随祖母继续痴迷这些呢？”
她大笑起来，笑得几乎快要断气。
她跟我说：“我不在乎，侑山莉，这是报应。”
我不相信那些，祖母对于我的想法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我曾经在学校的图书馆中找到过一本忏悔录，那上面的第一页就这么写道：既然不信，怎会呼吁？无人传授，怎会相信？也许我不应该诋毁，可是那些试图让人信服的东西，是多么的让人毛骨悚然啊，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有人将那些恶心，极端，暴力的规则当成是信仰呢？
我听不懂，雨杏说的这个报应指的是谁。
是那个男人，还是祖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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