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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秋天的最后一片枯叶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枝头。

冬日的风呼呼地吹着,地上积了一片白茫茫的雪。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街角,小静穿着厚厚的燕麦色大衣,戴着一顶有一对小熊耳朵的毛绒帽子,围着和帽子同色系的棕色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怀里抱着一个硬纸箱,深深的、洁白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了小屋门口。小静费力地腾出一只手,摸出了钥匙打开了小屋的门。

门在她的身后轻轻合上,把寒风关在了屋外。

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透过窗子打在小静身上,小静打开了箱子,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心满意足地开始往货架上补货。

给新上架的每一个物件贴好了手写的价格标签后,她翻转过窗台上的小木牌,木牌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营业中,静候一位冬日的访客”。

小静正在煮奶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一条来自社交平台的私信。来信者的头像是一位灰白色头发,笑容慈祥的老人。“店主你好,我在你发布的照片里,看到一对白色的招财猫项链,两只小猫举着金币,看起来很招人稀罕。我有两个外孙女,一个叫安安,一个叫乐乐,年纪一般大,我想买给她们做新年礼物,明天去店里可以吗?”

小静看着两条项链,金币上分别刻着“平安”、“喜乐”,两只栩栩如生的小猫骄傲地举着金币。她回复了老人同意的信息,并贴心附上了地址和注意事项。

次日,老人准时到来。她穿着一件旧但干净的深紫色棉袄,围巾和手套像是自己针织的,头顶的绒线帽有一朵紫色的小花。开门的瞬间屋内涌入一股寒气,但很快被老人温暖的声音驱赶。

“小姑娘,你的店真漂亮!”她坐下,双手接过小静没有加糖的热奶茶,目光随即被那对招财猫项链吸引,眼中流露出孩子般的欣喜。

“我年轻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孩子,小孩儿天真有趣,我很喜欢带孩子的时光。可惜她爸走的早,就剩下我们娘俩。我一个人去市场卖海鲜,每天天不亮就背着比自己还重的货物去了集市,甚至带着女儿在市场一起叫卖,小孩儿的可爱吸引了一部分顾客,女儿用捞勺指着给客人讲价格的小模样仿佛发生在昨天。”她讲述着母女两人曾经相依为命的日子,直到女儿结婚,生下两个可爱的外孙女。刚退休的她拒绝了女儿让她出去旅游的建议,义无反顾地承担起照顾两个外孙女的责任,因为她真的太爱小孩了。“看着她们一点点长大,学会说话,学会问问题,我的心里真的很高兴。”老人的皱纹里堆满了幸福。

看着老人的笑脸,小静想起了自己的姥姥。那个永远笑嘻嘻,讲起话来忍不住模仿表演讲话内容的老太太,什么故事从她嘴里说出,别人的语气、神态都被活灵活现地呈现了出来。小静的妈妈时常说:“你真像你姥姥,长相还有表演性质的说话方式如出一辙。”小静很开心听到妈妈这样说,因为她听过很多次姥姥作为一个没文化的农村女孩,被那个年代稀有的大学生姥爷一见钟情的故事。她觉得姥姥年轻时一定是个有趣又可爱的美女。小时候小静去姥姥家玩耍,姥姥总喜欢一本正经地教她背诵乘法口诀。但是小静此行目的明确,喝掉姥姥每年从工厂分发的酸奶。家里当时只有小静一个小朋友,酸奶最后的命运肯定是陆续跑进她的嘴里,只是她和姥姥没有协商好跑进嘴里的速度。姥姥不允许小静一口气喝掉太多,可小静才不管,姥姥一转身走进厨房,她就像寻宝一样在家里翻找起来,找到以后大摇大摆地在炕头喝了起来。姥姥进来后一头雾水,“你从哪里找到的?”小静小嘴一撅“喏”。看着没有关好地柜门,姥姥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我的女儿很孝顺,女婿人也好,两个外孙女也很有出息,一齐考进了重点高中。”老人声音里的落寞拉回了小静的思绪。“孩子们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见到她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我希望她们戴着这条项链,平安健康,考一个好大学,看到项链就会想起姥姥对她们的祝福。”

小静将项链分别包装成两个漂亮的礼盒,递给老人,笑着说:“她们一定会明白您的心意的。”老人开心地说;“孩子,谢谢你。”

小静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老人的故事,转头又扎进了自己的回忆中,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酸奶,甜蜜地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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