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今天的自然课作业是——”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观察一种植物，并记录它的生长特征。”
姜时欢转了转眼珠，在桌子底下踢了踢夏忱的鞋尖。夏忱头也不抬，在作业本背面写了一行小字：「防空洞有蘑菇」。
姜时欢咧嘴一笑，立刻举手：“老师！我可以和夏忱一组吗？”
李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可以，但你们的观察报告必须——”
“——必须详细、认真、字迹工整！”姜时欢抢答，同时在心里补充：才怪。
下午，防空洞基地
潮湿的墙角果然冒出了几簇灰白色的蘑菇，像一群迷你降落伞。姜时欢蹲在地上，用铅笔戳了戳菌盖：“这能吃吗？”
“不能。”夏忱翻开《小学生自然图鉴》，“第43页，毒鹅膏菌，致死率——”
姜时欢“啪”地合上书：“我们换个课题吧！”
夏忱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几粒黄豆和湿润的棉花。“水培实验。”她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三天就能发芽。”
姜时欢眨眨眼：“……这是不是太普通了？”
五分钟后，防空洞的墙上多了一幅粉笔画：一颗豆子穿着超人披风，正在和毒蘑菇大战。标题用歪歪扭扭的艺术字写着——《豆豆侠的冒险》。
“现在它是科幻题材了。”姜时欢得意地拍拍手上的粉笔灰。
夏忱叹了口气，在观察报告上写下：「实验对象表现出强烈的戏剧性人格倾向」。
次日午休，操场角落
“最新消息！”姜时欢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差点撞翻夏忱手里的培养皿，“六年级在传防空洞闹鬼！”
夏忱扶住晃动的豆苗：“依据？”
“有人说半夜看到洞里冒绿光！”姜时欢压低声音，“还有人说听见……钢琴声！”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是王胖他们！”
“是声波警报器！”
事实证明他们都猜对了——当天放学后，她们当场抓获了六年级的“鬼火团”：王胖正用手电筒照绿色玻璃纸扮幽灵，他的跟班用录音机播放《月光奏鸣曲》。
“交出来。”夏忱伸出手，警用强光手电（从爸爸抽屉“借”的）晃得对方睁不开眼。
王胖悻悻地交出一包跳跳糖：“女侠饶命！”
姜时欢抢过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下次再敢冒充我们的鬼……唔……就告诉你妈你数学考38分！”
三天后，自然课
“下面请姜时欢同学展示观察报告。”
姜时欢昂首挺胸走上讲台，唰地展开一幅手绘漫画：《豆豆侠大战蘑菇怪》。全班哄堂大笑，李老师的嘴角抽搐得像触电。
“……很有创意。”老师艰难地评价，“但科学观察需要严谨。”
夏忱突然举手：“老师，我们准备了补充材料。”
她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一组显微照片：黄豆胚芽在不同阶段的细胞分裂图。
“这是用我妈科室的显微镜拍的。”夏忱平静地说，“放大400倍。”
教室里鸦雀无声。李老师的眼镜滑到鼻尖：“这……确实很严谨。”
姜时欢在桌下偷偷给夏忱比了个V字。
放学路上，夕阳西下
“你什么时候拍的细胞图？”姜时欢咬着战利品跳跳糖问。
“昨晚。”夏忱从书包侧袋摸出个东西，“用这个。”
那是个拇指大的迷你显微镜，镜片上还沾着一点豆渣。
姜时欢突然搂住她的肩膀：“我们是不是全校最酷的组合？”
夏忱把显微镜塞回口袋，嘴角微微扬起：“第二酷。”
“第一是谁？”
“福尔摩斯和华生。”
姜时欢哈哈大笑，笑声惊飞了电线上的麻雀。夕阳把两个女孩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手里举着看不见的放大镜，仿佛要侦破全世界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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