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被昨天的那个党卫队翻得全七八糟,幸好那把手枪是贴身携带,否则怕是要被抓进去好好审问一番。林苏边想边收拾行李,咦?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通行证和身份证明。
转头看见多琳也一脸沮丧,这才想起咦定是那个党卫队看了没有归还。于是决定去问问旅馆前台找个本地人,问问看这种情况要怎么应对比较好。
前台一个自称经理的本地人好心地解释道:“女士,这种情况就只有等他们给你送回来了,或者会通知你去拿。当然,前提是您的资料没有问题。”
见林苏依旧满脸愁容,又安慰道:“建议您今天就在旅馆内活动,如果他们回来发现你不在,我们可能也不好交待。”
林苏点点头,道谢。轻轻摸了摸基本消肿了的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火辣辣地疼。
林苏和多琳找马克西姆说明了情况,希望他能想办法问问情况。如果党卫队一直不归还证件,俩人岂不是寸步难行?
马克西姆听后很生气地咒骂起来,林苏赶忙拉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小心谨慎些。
似乎想起了昨晚那个被党卫队当场杀害的男人,三人一时神情紧张。
“我去找本地的慈善协会一趟,看能不能协调下运送物资去德国的事情。”马克西姆关上房门,对俩人说道,“你们就在旅馆等着,别乱走。”
多琳想去找协会的其他人打听消息,林苏则独自回房。路上听到有哭声从半掩着的门穿来。瞄了一眼,似乎是昨晚受害男子的妻女。
林苏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门里的女人似乎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警觉地问:“谁在那里?”
林苏轻轻敲了一下门,然后推开了了门:“夫人,请节哀。”
女人也认出了林苏就是昨晚被扇了一巴掌的人,抹掉眼泪,声音沙地问道:“姑娘,你的脸没事了吧?”
林苏点点头,回道:“嗯,敷了冰块,好多了。”然后走上前轻轻地抱了一下女人。
女人似乎被林苏安慰的动作引起了伤心事,又开始抽泣起来,边哭边说:“那群天杀的德国佬,就这么随意地杀害了我的丈夫,我以后可怎么活呀!”说着,女人又颤巍巍的掏出一张身份证明递给林苏看。“我丈夫当时只是想要掏出这张身份证明给他们看,哪知道他们会不管不顾就开枪?”
林苏接过身份证明正想仔细看看,突然女人又把证明抢了回去,猛地撕碎。“人都死了,还要这张身份证明有什么用?”
林苏被女人突然的动作吓到了,突然女人又痛苦着捡起碎片,试图重新拼凑起来,嘴里有些癫狂的念叨:“只有你陪着我了。”
看着女人疯狂的行为,林苏胸口有些胀痛,悄悄退出房间,替女人掩实房门。回到房间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午饭后,马克西姆回到了旅馆。林苏和多琳找齐协会的几人一块去询问事情进展,一进门就看到马克西一脸姆愤愤不平的表情。
“铁轨已经修好了。”马克西姆见众人都聚齐继续说道,“但那帮党卫队拖着我们物资,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只是推脱审批流程还没通过,需要对我们的物资一件件检查核实。”
林苏捕捉到关键字眼,想起卡琳娜的话,心跳猛地快速跳动:“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和本地的慈善协会打探过了,说检查都是借口,他们这是在要好处。”马克西姆有些无助地双手挠头,然后又开骂:“这些物资都是要给到集中营受难人群的救济物资,他们怎么敢的,这群贪得无厌的豺狼。”
“马克西姆先生,你先冷静一下。”夜长梦多,林苏真的一秒都不想待在这儿,赶紧劝道。“既然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我们为何不痛快给了,早日赶往德国呢?”
马克西姆依然犹豫不决。
“如果不给,他们也能再找个借口”林苏想到最坏了最坏的情况,“他们甚至能谎称被炮火烧掉了,然后据为己有。到时我们也拿他们没办法。”
众人听后齐齐深吸一口气。
“真没有人能管他们了吗?”
“可是我们上哪去筹钱呢?”
“找本地的慈善协会筹集部分,我们大家有力出力,有钱出钱。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找苏联站点申请报销给大家。”
众人集思广益。
林苏想起了自己用德里特米那笔钱购置的黄金和美元,兴许能派上用场,钱用了还能挣不是?
正当众人讨论得火热时,旅馆的服务员来敲门,急切说道:“他们来了,让各位尽快下去领取身份证明。还请不要耽搁时间!”
听罢,林苏随众人一道下楼,一眼就看见那个身着黑色军装,左手佩戴红色纳粹标志的党卫队队员站在门口,嘲讽地看着唯唯诺诺领回身份证明的众人。
林苏感觉那个党卫队队员似乎在看自己,急忙低头快速地翻找摆在台面上的文件,早点离这瘟神远一点。
然而翻找了两遍仍然没有找到自己的那份,林苏疑惑地看看多琳,多琳指了指自己手中的文件,示意已经找到了。
林苏带着探究的目光,有些紧张又快速地看了一眼那个党卫队队员。
他果然在看自己,**裸的目光紧紧盯着林苏,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像胸有成竹的捕猎者面对弱小的猎物般露出戏弄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咬破猎物的喉咙。
林苏感觉后背发冷,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众人也感到气氛变得紧张,慢慢退后,只有慈善协会的同伴还陪着林苏站在前排。
林苏仔细回想,自己的资料应该没问题,难道就是因为昨晚冲动地用手挡了一下?
实在想不出缘由,于是硬着头皮上前问道:“长官,请问我的身份份证明在哪里呢?”
“林苏女士,对吧?”那名党卫队语气不冷不淡的问道,“跟我们走一趟吧。”然后侧了下脑袋,示意林苏跟上。也不理会众人,转身大摇大摆地出门。
这是什么情况?林苏听到这话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见多琳挣扎着想上前护住自己,马克西姆则想冲向找党卫兵理论,又都被旅馆的经理死死拦住。
“我没有多少耐心!”冰冷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林苏回头看了一眼大家,强压着恐惧跟了出去。
有人拉开车门,让林苏坐上后排,那个党卫队队员则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盯着林苏,语气依旧戏谑的问道:“那个巴掌扇得很疼吧,听话点不就好了?”,然后又用威胁的口气补充道,“待会儿给我管好嘴巴,别说有的没的!”
林苏手指甲狠抓手心,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顺从地点了点头。见状,那个党卫队队员才满意地收回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小车在一栋楼前刹停。林苏被带着上了二楼,穿过悠长的走廊,最后停在一间办公室门前。那个党卫队队员向林苏投来一个威胁的眼神,然后深吸一口气轻敲三下门。
“进。”门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报告队长,人已带到。请指示!”身旁的党卫队队员小心翼翼推开房门,在门口郑重地敬礼后才进了房间。
“退下吧。”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年轻的军官,正低头看手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身旁的党卫队后退两步,敬礼,然后转身离开,正打算将门关上。
“门开着。”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林苏和那个年轻的军官,林苏一动不动地站着。除了偶尔传来的纸张翻页声,整个环境安静得有些诡异,林苏似乎能听见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半晌也不见有人理会自己,林苏警惕心渐松,于是偷摸着打量起这间办公室。精致的装修和摆设可以看出房间主人的品味还不错,特别是办公桌侧面那个密密麻麻放满书籍的书桌,着实让林苏眼前一亮。林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时之间竟忘了害怕。
“怎么不坐下?”年轻的军官似乎看完了资料,抬头微扬下巴,示意林苏坐沙发上,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林苏想起了那个凶神恶煞但却对他毕恭毕敬的党卫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于是装作乖巧的样子,局促地坐在沙发一角,暗自骂道,又遇到一个大瘟神!
年轻的军官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随意翻阅,似乎饶有兴趣,不时发出轻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又看看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林苏悄悄瞟了一眼,那份文件不就是自己的身份证明吗?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林苏有些喘不过气。
“李斯特,你最好是真有什么急事,居然让我在开完一整天会后立马来见你!”门外远远传来一个清冷又略带怒意的声音,接着脚步声临近,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年轻的军官李斯特,瞥了一眼林苏,从容不迫回答:“喏,你自己看~”然后轻佻眉毛,露出邀功似的笑容。
来人正是奥托,那个消失已久的德**官,一脸傲气。林苏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还活着?他怎么在这儿?
奥托看见沙发上的林苏,一时也怔住了,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恢复平静冷冷地看向李斯特:“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李斯特收起看好戏的表情,有些不解地问道。“我以为你...”
“以为什么?多此一举!”奥托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
林苏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这家伙是刚吃炸药包了吗?
“哎呀,都怪我多嘴跟手下提了一句。”李斯特做出懊恼的模样,解释道,“结果他们昨晚就着急忙慌地跑去那个酒馆看了一眼,果然有一个来自苏联的东方女孩,我以为就是你说的那个,就让他请了过来。”
说罢,李斯特回头看了一眼林苏,疑惑地说道:“难道不是她?”
奥托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林苏总算听明白了,所以昨晚那群党卫队兴师动众地所谓的抓捕犹太人,甚至还杀害了一名无辜的旅客;今天又大张旗鼓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像是送礼物一样献给他们的长官,不过是因为一句随口一提的话?
一时间愤怒、屈辱和不解的情绪翻腾着冲上头脑,眼泪似乎又要涌上来。不能哭,绝对不能在这里哭!林苏紧紧握住拳头,仰头硬生生将眼泪逼了回去。
“那我岂不是该感恩戴德?”林苏目光直直盯着奥托,一字一顿地说道:“长官!不劳您惦记了,我受不起。”说罢径直走到办公桌前,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身份证明。
然而文件却被李斯特稳稳地按住,这个俊美的年轻军官此刻眼神尽显阴鸷,但唇角还隐隐噙着笑。
林苏吓得愣了一下,又强忍惧意狠狠瞪了回去。李斯特似乎有些意外,看了眼奥托,又轻轻地笑了一声,随即松开了手:“得,都是惹不起的主,我不掺和了,行吗?”
林苏见状一把抢回身份证明,就要往门口走去。见奥托还站定定地站在门口,林苏没好气地说道:“你是门神吗?让开!”
“什么门神?我为什么要让开?”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还是微微侧开,让出了一条路。
林苏不再理会二人,大步向出口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林苏再也压制不住恐惧和愤怒的情绪,眼泪决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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