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应是往前跑了很远，回来的时候左右扛着两具男体。
人离自己还有段距离，穆泽眼见一把长剑夹着暗红的灵流朝自己面门飞来。他笑着闭上眼，没有躲开。流风漾起发丝，长剑不出意外在自己身前正正停下，直直扎进地里，扬起薄尘。火舌顺剑身缓缓延至地面，在沙土中跳动。
不应多说，穆泽笑意更浓，后退一步让出大片空地。扫视一周后拾起一根顺手的木棍拿在手中，灵流灌入，信手一挥，围绕竖立的长剑起阵。两股灵流在圈内环绕，慢慢融为一体收入剑中。穆泽抬手引风，地上的焰火一瞬以剑为核，蔓延开来。
刚收回手便察觉一道眼神正盯着自己，穆泽抬头去看，惊奇地从林川眼神里看见了一抹委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穆泽回过神，心领神会而又无可奈何地笑着，站远了些。
林川这才走近，把三具尸体平放在阵中，神情严肃。
“归舟，起。”
长剑颤了颤，升腾而起悬在半空。灵流从中泄出，裹挟焰火洗涤着三具尸体，尸身随即变得斑驳。方才的不适缓解不少，穆泽慢慢靠近。
林川蹲下身，重新掀开尸体的衣物。致命伤贯穿心脏，胸前也已然血肉模糊，皮肉被胡乱划破。
穆泽想上前细看，被林川拦了一下，摇摇头轻笑：“无妨，起阵之后就不难受了。”林川这才默默让开身子。
俯身打量半天，穆泽迟疑地开口：“既然可以一剑穿心，又为什么要把胸前划成这样？”
沉默半晌，林川似乎做了很久的准备，深吸一口气，将两根手指并在一起，探向腐烂翻开的伤口。穆泽动作一顿，下意识去看林川的脸，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林川的手在腐肉里翻弄了一会儿：“穆泽，你来看。”
疑惑着蹲下身，顺着林川手指的方向，穆泽从模糊的血肉里隐约找到了几点黑色图纹。眯了眯眼，穆泽也伸出手，转身在另一具尸体胸口摩挲。
林川站起身，双手举在胸前，表情有些复杂地慢慢挪到河边洗手。刚从地上站起，还没从沉思中缓过神，穆泽无意瞥了一眼林川微皱的鼻子，强忍着笑意。
叫他跟来是对的，之前那三个月自己快无聊死了。穆泽心说，嘴角咧得更厉害，也挪到河边。
努力稳住声线，穆泽道：“身上的图纹不会是巧合，我前些日子也给不少老人孩子擦洗过身体，他们胸前可没这个。”
林川点点头沉声道：“右手掌心都生着厚茧，应该是常年握兵刃。”
直起身子，林川又去扛了几具尸体回来查验，结果自是无二。合力挖了一个大坑，二人把搬来的几具尸体埋了进去。
“诸位仁兄，实在不知你们的身份，只能把你们埋在这儿了，莫要怪罪。若有遗憾未了，呃……”穆泽悄悄瞥了一眼林川，声音放低，偷偷摸摸地冲着土堆小声说，“给边上这位托梦，他很好说话的……”
林川站在一边看着，默默偏过头，肩膀微微耸动。
“欸林川！这种时候笑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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