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晏回来得挺晚,本来还有些担心自己回来的动静会不会吵到已经睡下的兰封,结果一开门就撞见一片灯火通明。
兰封坐在沙发上,很少见地在打游戏,他抬头看向傅晏,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
兰封很少见地,正戴着耳机跟人打游戏。
“你要去洗澡睡觉了吗?”兰封抽空在游戏间隙里抬头,用口型加手势问他,“那我等会儿不说话了。”
“没事,我先去洗澡,”傅晏来了点兴致,“等会儿我出来看你打。”
也是赶巧。傅晏一出来,便听兰封对他队友们说:“那我问一下我发小来不来。”
“来啊。”傅晏坐他身旁,给手机充上电,亮屏。
傅晏进了游戏,兰封才在耳机麦里跟他介绍:“这是我新宿舍的舍友。”
就介绍到这里。毕竟网线对面那三个人和身边这个人,一个赛一个比他自来熟得多。
傅晏先开麦打个招呼:“大家好。”
“你好你好。”
“怎么听到有小孩的声音。”
“我妹妹看我玩,就凑过来看。她看我在玩就不肯睡了。我打完这一局就得走了。”
傅晏问他们:“诶你们不是才四个人吗?那你们刚刚跟谁在打。”
“我姐。她也是打了一局就有事不打了。哦对了,我叫江蒙。”
“知道啊。”“村长你别添乱,我跟兰封发小讲话呢。”
傅晏笑了笑,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晏是海晏河清那个晏,傅的话就是笔画比较多的那个傅姓。”
“林琚存。”这个叫“村长”的人也报了名字。
傅晏便顺口问他是哪个“琚”,话已经说出一半了,便听兰封登时拦住他:“别问他。千万别问。”
村长忍俊不禁,他的嗓音本就好听,笑声更是悦耳。
“怎么了?”傅晏瞥了兰封一眼。
“这人自己刻意不说全就等着你问呢。”兰封下半句对林琚存说的,“同样的招还来第二遍。”
“那兰封你自己闭耳,我只说给傅晏听。”
傅晏有些震惊了:“你们聊多久了?”这就这么热络了。
“我今天才加群。”兰封说。
“就他最慢。”村长告状。
傅晏忍不住说了:“村长你这嗓音,去参加校园十大歌手,你稳拿第一我跟你说。”
“谢谢。”村长笑笑。
傅晏把话题导回林琚存的名字和外号上:“村长为什么叫‘村长’?因为那个‘存’字谐音吗?”
“对,而且我以前总是当这个‘长’那个‘长’的,这个花名就这么得来的。”林琚存说,“然后琚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的琚。存就是存在的‘存’。我妹妹叫瑶存。”
“给我干哪来了,我是在五排还是在上语文课。我考的高考不是四轮复习模拟考吧。”
最后一个人没报自己的名字,话也挺少的,他难得开口:“你还说呢江蒙,你不也是听入迷了,还不上去‘抓人’,净搁这听课。”
“可是村长的声音真的挺好听的。”
村长轻笑。
话题基本上是江蒙、林琚存还有傅晏挑起的,这回聊起了彼此的专业。
“新媒体。”傅晏答,“我夹在一帮未来的金融大佬之间格格不入。”
江蒙说:“大佬谈不上,边角料倒是真的。我家长说这个吃香,让我报这个的。”
“我也是,我听我家里人的话报的。金融是我其中一个选项,但我觉得都差不多吧。”
“兰封呢?”
“我自己要报的。”兰封说这话时没抬头,感受得到身边人在瞟自己。
“我是两者结合吧,家里人建议我报,我自己也觉得可以。”村长跟他们聊天的同时,时不时会换一个更轻柔的语气跟他妹妹讲讲话。
“村长,你妹妹几岁啊?”
“五岁了。”
“差这么多?”
“嗯。兰封和冯景都是独生子吗?”
兰封“嗯”了一声。冯景答他也是。
傅晏的手机越来越烫了。反正也充得差不多,他摘掉充电线,一舒适就懒理坐姿,惬意地倚在小沙发背:“为什么你们宿舍只有村长的名字是三个字的。”
“因为其实村长不是我们宿舍的,傅晏你才是我们宿舍的。”江蒙说,“加入我们812大家庭吧,我们欢迎你。”
“我只是‘死’了,怎么连学籍都被开了。”村长笑说。
兰封一时没讲话,偶然听得江蒙问:“傅晏有没有对象?”
“有啊,”傅晏说,“等我谈到了就有。”
“废话文学是吧。”江蒙笑了,“我要是来抢你钱,问你有钱吗?你说等你赚到了就有。”
傅晏也笑出声。
“傅晏,你实话跟我们说,兰封有没有谈过。”
兰封适时发声:“我在听。”
“傅晏不要怕,你直说吧,大不了躲兰封几天。”
躲不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俩各住各家。然而事实上傅晏快被兰封盯穿了。
傅晏抬眼迎上他的视线,以口型问他:你用得着这样吗。
兰封也用口型回话:别乱说话。
“他没谈过。”傅晏说。
“不可能,他那么帅,绝对有人追他。”
“你怎么知道他帅?”
“他都爆照了。”
“你爆照啦?”傅晏震惊地看着身旁人,“等我加上新宿舍群我就爆你的照。”
兰封:?
可惜傅晏这招转移话题,兰封本人没get到,江蒙等人没上当。
“傅晏没事的。不方便透露也没关系。”林琚存说。
傅晏算是知道兰封当初为什么别问林琚存了,他有些哭笑不得,林琚存的性格有点像狐狸,用最好听的声音说“没关系”,但其实谁都听得出他也想八卦一下。
偏偏林琚存还真能恰到好处地给别人一种“不如就满足一下他的小要求吧”的感觉。
傅晏顿了顿。
有没有人追兰封傅晏不知道,但有人亲过他倒是真的。
“真没有。”傅晏答。
“真没有啊?”江蒙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冯景说:“兰封估计是埋头做自己的事,非必要不社交的那一挂吧,长得帅却没对象的基本都这样。”
“你这么懂?”“很难猜吗?”
“不是,兰封不是因为这个。”傅晏说,“他长得帅,但他穿得也丑啊。”
傅晏说完就想跑,但方才一个勇,他被充电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就摔地上了。
“我靠,谁手机摔了。”
“傅晏的。”兰封好气又好笑,他俯视着他,“谁穿得丑,你再说一遍。不然别想让我扶你。”
“我赖这就行。”傅晏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睡一觉,他躺地板上继续打游戏,“快快快,一波一波。”
“不是,你俩咋在一起啊?”
兰封只说傅晏在他家过夜。
“天,我刚刚岂不是害了傅晏一波,问那种死亡问题。抱歉啊。主要是我真想不到你俩线下在一起。”
“兰封怎么个丑法。”
“我靠冯景你还要推人家傅晏一把。”
“我这是给傅晏一个机会力挽狂澜一下,傅晏你快想想怎么扭转局势。好吧其实我就是想听。”
“你们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服了。”傅晏想流泪,清清嗓子,“也不能说丑吧,兰封有这张脸,穿麻袋都好看。”
“我的天,傅晏,给你机会你是真中用啊。这么会夸人。”
可是傅晏身旁的人一脸“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的表情。傅晏旋即说:“我只能说,在兰封的脸为他猛猛上分的时候,他的衣服为了掉分也是拼了老命。”
“傅晏你挽狂澜怎么还走回头路了。”
“是不是兰封在哪里得罪了你。”
“傅晏你不要破罐子破摔了啊!”
赢了。一直没什么话的冯景得了MVP。
“不打了吧?时间挺晚的了。”
“打啊。”兰封说,“我去打傅晏。”
“可怜的傅晏,你自求多福一下。”
空气一时安静。
“那个,”傅晏眨眨眼,“我能申请个免死金牌不?”
“那得是你上辈子救过我,你这会儿才能‘免死’。”兰封看着他。
“今天我生日。”傅晏给他看手机时间,过零点了。
兰封:……
说来惭愧,他早就忘了他的生日,后来重新联系了,也没主动问这件事。
傅晏让他帮个忙把包递来,从中拿出一盒蒸汽眼罩:“送你。”
“你生日倒送我礼物?”兰封此刻有点像收了爪子的猫,气消之余带了点愧疚,他接过,又问,“这是什么时候打算送我的。”
傅晏不答,只趁热打铁:“兰长官,我再向您申请一项权限。”
“什么东西。”
“我想让我买的预制菜上桌,我自己吃。”傅晏眨巴眼睛看着他,“可以不。”
兰封:“……”
做寿星就是好。
倒不是好在兰封这天替他代劳了很多事,而是兰封今天难得噤声忍住不怼他,哪怕傅晏尝试在他的雷区反复试探。
当然兰封为他做的事也是值得感谢的。比如帮他拿了快递,冰杯是傅晏回来时顺便带的,兰封将他买的预制刺身放冰块上搞了摆盘,又倒了两杯冰镇可乐,特意加上柠檬片。
傅晏回来得晚,这是他的宵夜。但丝毫不妨碍傅晏愉快地吃上了,顶着兰封复杂的目光。
“怎么就这么爱吃这些。”兰封感叹。
“好吃啊。而且也不是很贵。”傅晏冻冰块就为了现在吃预制甜虾和北极贝刺身,“你要不要尝一下。”
“你还不如叫我请你去吃一顿刺身料理呢。”
“我的劳动成果。”傅晏拍拍胸脯,他花自己兼职的钱网购的,“香甜可口。不信你试试。”
“不试。我亲手将它从塑料包装袋里拿出来的。”兰封说,“垫点冰块搞搞摆盘,它还真像模像样了。”
“今年我生日的仪式感是你给的。”傅晏举起可乐,“干杯。”
兰封跟他碰杯,道:“祝你生日快乐。”
他的生日在寒假,今年的已经过完了。那时傅晏有主动跟他发消息,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昨晚忘问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兰封拿不准他想要什么,而且也不好敷衍送,因为他今年从傅晏处收的礼物还挺特别的。
傅晏把礼物寄给他,他以为是网购的东西,像衣服,结果拆开一看是块窗帘布。
他有点被逗笑,差点要以为这不是他的件,一瞧发货人,真是傅晏。
兰封拍照给他发消息问,得到的答案是,这是桌布。
“我没问这个。”兰封无语,细看发觉这块布挺特别,布满各种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叶子印,“你弄的吗?”
“对,植物拓染。我去年就做好了。”傅晏说,“我不知道你的书桌是什么形状的,要是问你又会显得很莫名其妙,就买了很大张的帆布来做。”
“谢邀,我都是用天花板学习的。”兰封语气不改。期末前傅晏看见兰封发下来的答题卡,说这就是天花板级别的学霸解题思路吗。
“你的杯子,”兰封看向他的可乐杯,定睛一看,不是杯子的问题,是杯子的透明部分,映出了他的左手的虎口内侧,上面有吸引他视线的东西,“你在手上贴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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