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有事吗?”
李淑萍很少主动打电话过来,无他,知道他店里事多,她怕打电话会打扰他工作。
“闻舟,你最近是不是惹上什么事了?”
纪闻舟眼皮狂跳,明知家里没人,还是快步走进次卧,关上房门才回答说:“妈,为什么这么问。”
“前两天警//察来我们村里,跟闵主任询问有关你的事。”
“警//察?”纪闻舟满目惊恐,手一抖,手机差点就摔在地上。他缓了缓,才又问她,“他们都问了什么?”
“什么都问,还问七年前过年的时候你是哪天回的村子。”
听到后半句话,纪闻舟浑身的血液霎那间凝固住,喉咙被堵住,再发不出一个音来。
“小闵他跟警//察说,你是大年夜回的村里,警//察怕他记错了,又问了他一遍。闻舟,你跟妈说实话,七年前到底有什么事,警//察为什么那么在意你是哪天回来的。”
纪闻舟回神:“妈,警//察还问什么了?”
“刚才是你慧婶跑过来给我递的消息,再多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闻舟,要不然我再去问问闵主任去?”
“别去!”纪闻舟条件反射地大吼一声,察觉到自己失态,才又缓了语气,“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便问两句,你别去麻烦闵主任了。”
结束通话,纪闻舟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顺着衣柜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警//察到底查到了什么……
***
老金快步折回小饭馆,小夏刚好吃碗面出来,见他回来,赶忙朝他这边小跑过来。
“小夏,我知道纪闻舟小年夜那晚可能去了哪里了。”
“去了哪里?”
老金朝斜对面抬了抬下巴:“对面那家旅馆,瞧见没?”
小夏一点就通:“师父,你是说,他当晚住在这家旅馆?”
“对,这家旅馆门面小,不张扬,离车站又近。”
两人走进旅馆,向前台人员出示警官证,前台人员显然从没跟警//察打过交道,睁着一双惊惶失措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位警官,是有什么事吗?”
老金朝前台人员露出个安抚的笑容:“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想问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老金一边说,小夏已点开纪闻舟的证件照,举起手机凑到前台人员的面前。
前台人员眯着眼细看:“我好像见过这人。”
小夏把手机递到对方手里:“你确定?你再仔细回想回想,你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的?”
前台人员放大了照片左看右看。
“得有好几年了,我记得是七年前,小年夜那天晚上来的。”
老金和小夏对视一眼。
事情终于有眉目了。
“能跟我们描述一下他的情况吗?”
“这男的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办理了退房手续。说话客客气气的,人收拾得也干净。”
“还有呢?”
“人很高,总得有185了。”
老金眉头微蹙:“几年前的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呃……”
老金摆摆手:“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毕竟过去七年了,很多细节不记得了也很正常。”
调查工作有进展固然好,但怕就怕前台人员记忆出错把人给搞混了,到时候侦查方向有了偏差,再要扭转回来就难了。
“其实我本来也记不住这么多的,主要是你们问的这个人,他的侧脸跟某男明星很像,我们这里难得有颜值那么高的客户入住,我就印象特别深。”
“还有记得别的细节吗?”
“嗯,他收拾得挺干净的,但指甲缝里却黑黑的,我当时就在想,长得倒好看,但这指甲怎么回事。那个,这人是谁啊?怎么一个两个地都来打听他的事?”
老金抓住话里的关键点:“除了我们,还有别人来打听过这个人?”
“对啊,就前些日子,是个女的,跟你们一样,也是问我见过这个人吗。她还给我看了照片,照片里的人跟你们打听的这个人长得特别像。”
“一个女的?”
“对。当时我还问她呢,她照片里的人是谁啊,她怎么会有对方的照片,那女的也不说。当时刚好有客人来了,我就先忙着给人办理入住,等我抬起头来一看,那女的早走了。”
老金一双眼睛黑沉沉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不久,大概半个月前吧,总之不超过一个月。每天事太多了,我真记得不太清楚了。”
小夏抓抓头发。
好容易有点进展,偏偏线索又断在这里。
老金抬起头看了一眼探头:“你们这儿的监控录像最多能保留多少时间?”
“一个月。”
“给我们看一下监控吧。”
前台人员不敢随便做主,赶忙打电话询问旅馆的负责人,说了几句话,又捂着话筒问老金:“看哪天的?”
“这一个月的都看看吧。”
小夏低声问老金:“师父,这一个月的监控都要看吗?”
老金也压着嗓门回她:“你先别急。”
没一会儿工夫,负责人就拿着监控录像过来了,朝老金和小夏点点头:“两位警官,你们是在这里看,还是回警局看?”
“在这里看吧,我们还需要你们的工作人员帮我们辨认一个人。”老金把目光瞥向前台人员,“那天那位女士过来的时候,你还记得大概是几点钟么?”
“这我记得,当时我才到旅馆,刚好要跟同事换中班,那女的就来了。”
负责人在一旁道:“我们这里中班的上班时间是下午4点到午夜12点。”
小夏也明白过来老金的意思。
只要根据这位前台人员上中班的具体日期调出下午4点前后的监控,就可以确定前来打听纪闻舟的那位女士是谁。
四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播放到某一处,前台人员用手指了指屏幕:“就是这个女的。”
负责人点击暂停按钮,怕老金和小夏隔着柜台看不清楚,又抱着电脑屏幕移向他们这一边。
老金和小夏盯着屏幕里的人,迅速交换了个眼神。
居然是拆迁楼命案的报案人南涔。
老金问前台人员:“这位女士除了跟你打听这个人之外,还问了其他什么事吗?”
“没别的了。”
老金看向负责人:“麻烦你把这段视频拷贝一份给我们。”
“好的,好的。”
老金和小夏走出小旅馆,坐回警车里。
“师父,那人是南女士吧?”
“应该就是她没跑了。”
“师父,她来打听纪闻舟小年夜那天晚上有没有来过这里,是不是意味着她也有所怀疑,认为纪闻舟跟尸骨案有关?”
“嗯,应该是这样。”
小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师父,南涔会怀疑纪闻舟,是不是也间接说明南涔跟当年的尸骨案没有任何关系啊?”
“怎么说?”
“师父您想呀,如果南涔有嫌疑,那么她就不应该来旅馆打听纪闻舟是不是来过,毕竟她不来问这些,前台人员说不定早就忘了纪闻舟这个人,南涔这么一问,不但唤醒了前台人员的记忆,还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对于嫌疑人而言,可以说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除非南涔是无辜的,她跟我们一样,也想确认纪闻舟是否有罪,所以才特意跑来这里打听。”
老金:“那有没有可能她就是想让别人怀疑到纪闻舟身上呢?”
“这……师父,你认为南涔是想嫁祸她老公?”
老金摆摆手:“我可没这么认为。我只是想你明白,不要去乱猜,我们做警察的,讲的是证据,有证据支撑才立得住脚跟。”
***
老金和小夏当天就回了申城跟杨队汇报调查结果,诸位警员开过会后,决定传唤南涔进行问询。
毕竟不是案件的嫌疑人,警员把南涔带去询问室而不是审讯室。
负责询问的是老金,小夏负责记笔录。
老金也不急着先问话,先是放了一段监控录像给南涔看。
看到屏幕里的画面时,南涔如同被人打了一记闷棍,目光登时一滞。
老金暂停画面,两眼紧盯着南涔,不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南涔摸摸膝盖,手心里潮乎乎的,全是汗,脑子里闪过各种各样的的念头。
这两天,她不是没有犹豫过。
她想过要不要大义灭亲,可一旦纪闻舟被定罪,她的女儿微微、她的父母还有她自己,都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牵连。微微在学校里会被人孤立、以后也没法考公、爸妈会被左邻右舍耻笑,而她作为老师为人师表,丈夫却是个杀人凶手,事情曝光后,她在大学里的这份工作还能不能保住也难说,可再怎么说到底是几条人命啊,她却知情不报,比凶手更不值得原谅。
她深吸口气:“你们问吧,我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老金:“可以跟我们说说,你去旅馆打听七年前的事是为了什么吗?”
南涔心一横,抬起头看着老金:“我怀疑我老公是凶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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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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