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京彻底冷了下来，宿舍楼下的银杏叶落得满地金黄，沈星眠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攥着中文系诗歌比赛的报名表，站在美术楼门口来回踱步。
“怎么不进去？”陆知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结束专业课，画板背在肩上，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袋，“给你带了热乎的糖炒栗子，刚在学校门口买的。”
沈星眠接过保温袋，指尖触到袋子的温度，心里的紧张却没减多少：“我……我有点怕，刚才看了往届的获奖作品，写得都好好，我怕自己写不好。”她把报名表递过去，纸上“参赛作品《星眠》”几个字被她的指尖揉得有点发皱。
陆知言低头看着报名表，又抬头看向沈星眠泛红的鼻尖，伸手把她拉到美术楼的避风处：“你忘了高中时，你写的作文每次都被老师当范文念？你的文字里有温度，这比什么都重要。”他打开保温袋，拿出一颗剥好的栗子递到她嘴边，“尝尝，甜的，就像你写的诗一样。”
沈星眠咬下栗子，温热的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她想起高中时，每次她写作文卡壳，陆知言都会陪她在天台待着，看她把零碎的句子写在草稿纸上，再轻轻念给她听。原来不管过了多久，他总能精准地找到她的不安，再用温柔把它抚平。
接下来的半个月，沈星眠几乎把所有课余时间都用在了诗歌创作上。她会在图书馆的靠窗位置写，把陆知言陪她散步的夜晚、姑姑家温暖的排骨汤、宿舍楼下的银杏叶都写进诗里；也会在中文系的自习室改稿，每当卡壳时，就拿出手机看陆知言发来的消息——有时是他画的小太阳，有时是一句“加油，我的小诗人”。
陆知言知道她忙，却从不多打扰，只在每天晚上绕到中文系楼下等她。他会提前把保温杯装满热牛奶，看着她从教学楼里跑出来，头发上沾着细碎的雪籽；也会在她因为改稿烦躁时，带她去美术楼的画室，让她坐在画架旁，看他一笔一笔画下窗外的雪景。
比赛前三天，沈星眠把最终版的《星眠》念给陆知言听。那天晚上，画室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暖黄色的光落在纸上，她的声音有点发颤：“‘银杏叶落在你肩头时，我忽然懂得，所有的等待都有意义——你是我笔尖的星光，是我余生的晴朗’……会不会有点太直白了？”
陆知言放下画笔，走到她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不直白，很真诚。”他拿起稿子，逐字逐句地看，指尖停在“你是我笔尖的星光”这句上，“我喜欢这句，就像你是我画画时最想留住的光影。”
比赛当天，中文系的报告厅坐满了人。沈星眠坐在候场区，手里紧紧攥着陆知言给她的幸运符——是他用彩铅画的小雏菊，背面写着“星眠最棒”。轮到她上台时，她深吸一口气，抬头就看见陆知言坐在第一排，手里举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我的小诗人”。
灯光落在沈星眠身上，她看着台下的陆知言，突然不紧张了。她轻轻念出《星眠》的第一句，把那些藏在诗里的温暖一一讲给听众听：有她和陆知言从青梅竹马到并肩北上的时光，有陌生城市里的相互陪伴，有属于他们的细碎温柔。
当她念完最后一句时，报告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沈星眠鞠躬下台，刚走到后台，就被陆知言一把抱住：“你太棒了，星眠，我就知道你可以。”他的外套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却把她裹得很紧，“刚才我旁边的老师都说，你的诗里有让人想笑的温柔。”
一周后，比赛结果公布，沈星眠获得了一等奖。她拿着证书，在美术楼的画室里找到陆知言时，他正在画一幅新的画——画布上是一个女孩站在银杏树下念诗，阳光落在她身上，旁边站着一个男孩，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
“这是给你的获奖礼物。”陆知言把画递给她，笑着说，“我想把你念诗的样子画下来，以后我们老了，还能看着这幅画，想起今天的日子。”
沈星眠接过画，眼眶突然发热。她看着画布上的自己和陆知言，想起高中时他给她整理的错题本，想起北京高铁站他拎着行李箱的样子，想起姑姑家温暖的银镯子，再想起此刻画室里的灯光和他温柔的眼神——原来所有的美好，都在不知不觉中，被他们一起攒成了满满的幸福。
她伸手抱住陆知言，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陆知言，谢谢你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陆知言轻轻回抱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不是我让你变好，是你本来就很好，我只是刚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发光。”
画室里的台灯还亮着，窗外的雪还在下，落在玻璃上，晕出一片朦胧的白。沈星眠靠在陆知言的怀里，看着画布上的向日葵，突然觉得，他们的未来就像这幅画一样，温暖而明亮，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晚上回去时，陆知言牵着她的手走在雪地里。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本来想等比赛结束给你的，现在刚好。”盒子里是一枚小巧的银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笔尖，上面刻着“星”字。
“以后你写的每一首诗，我都想收藏起来。”陆知言把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轻轻扣好，“就像你收藏我画的每一幅画一样。”
沈星眠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坠，抬头看向陆知言。月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雪夜里的风好像都变得温柔了。
“陆知言，”她轻声说，“以后的每一首诗，每一幅画，我们都一起写，一起画，好不好？”
陆知言用力点头，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好，一辈子都一起。”
雪还在下，却盖不住他们眼底的星光和心里的温暖。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你陪我追逐梦想，我陪你留住美好，在漫长的岁月里，一起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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