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霏蹭地一下坐起身，动作有些大，床板被她弄得咯吱咯吱响，但舍友们并没有被吵醒。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黑暗里格外刺耳，跳楼女生说的话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帮我...杀了他？难道说这个他，就是这个男老师？
女孩惨白的脸以及她坠楼前失落的眼神，都相继涌现。在雨霏霏的心里，那些根本就不是幻觉，她不敢想象女孩为什么会出事，也不敢想象女孩生前经历了什么。
有点可怜，好想帮帮她。
但转念一想，只凭我一个人好像帮不了她什么，自己只是个还在为毕业论文发愁的大学生。
而且在宿舍撞鬼这种事情，顶多算个校园怪谈，就算告诉老师，估计也会被当成神经病送回家。
算了，还是先把证据存着吧，万一哪天有用...
这样寻思着，雨霏霏把还能找到线索全部存在备忘录里，而这时睡意突然袭来，雨霏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一大早，雨霏霏就被姜瑜叫起来，嚷嚷着去校医室，雨霏霏被她吵得不行才从床上爬起来，两人一起往校医室方向去。
天空已经放晴，太阳穿过厚厚的云层洒向地面，浓雾也已经散去。雨霏霏是真的想看看自己有什么毛病，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校医室的门上贴着张字条，上面写着：“因学校通知整改，校医室无期限关闭。”
两人对着纸条满额头黑线。
“什么样的学校才会让校医室无期限关闭啊？”
“闹鬼的学校会。”雨霏霏回答。
“...霏霏，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冷？”姜瑜被雨霏霏这句话噎到。
“现在有了，你是第一个。”
姜瑜又被噎到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两人走在光影绰绰的树荫下，雨霏霏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姜瑜昨晚刷到的帖子。
还没开口，姜瑜的询问就先她一步：“霏霏，你昨天怎么这么晚才到宿舍？”
“啊，昨天学校里不是雾很大吗？我迷路了就耽搁了一会，后面是一个男生送我会宿舍大门的。”
“什么男生？”
“他说他叫林杉，是青协的，还说什么是被学校安排的...等一下，你也是青协的，你昨天没去吗？”
“没有啊，”姜瑜眨巴眨巴眼睛：“群里面没有通知啊？”
“而且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们协会有这个人？你不会是被他骗了吧？”
“什么？”雨霏霏皱眉：“那他跟我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姜瑜着急。
雨霏霏把昨天的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姜瑜。
“这个人在骗你！”姜瑜愤愤：“还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我昨天确实迷路了来着...”雨霏霏挠了挠头。
“那他也不能这样骗你！”
“你说的也对...”雨霏霏给姜瑜顺气，仔细想来，莫名其妙钻出来一个男人说要帮你，还要问联系方式，确实有点奇怪。
只能说美色误人，雨霏霏眼神飘忽，有点心虚。
“不过还好，我没有给他联系方式。”
“就是！万一你给了，说不定这个变态，整天视奸你呢，想想都吓人...”
两人话还没说完，雨霏霏就听到到一句男声从身后传来，人还没见到，一股檀香先飘进了雨霏霏的鼻子里。
“雨霏霏？你们...是在说我吗？”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雨霏霏扭过头干笑：“哈哈...好巧啊林杉同学，你怎么也在这？”
林杉换了一件藏蓝色的衬衫，衬得皮肤更白了，脸上依旧是和昨天一样的笑容，只不过多了一丝无奈。阳光在他纤长的睫毛下投射出一小片阴影。
三个人相顾无言，林杉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承认我昨天有点心急，好像吓到你了，”
林杉弯下腰，靠近雨霏霏。他的头微微低下，抬起眼睛看着雨霏霏，眼神里有点委屈：
“因为我真的不想错过认识你的机会，况且我昨天真的帮了你，不是吗？”
雨霏霏眯起眼睛，显然是不信：“你根本就不是青协的，你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我不这么说，你根本就不会信我呢...”林杉垂下眼睛，睫毛轻颤。
“我没有恶意的，我只是想认识你。”林杉的嘴角微微下垂，抬起眼睛继续看着雨霏霏，纤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睛的动作扑闪。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对视着，雨霏霏显然没被说服，抱着胸没作声。
姜瑜见状，拉开两人，叉着腰站在中间朝着林杉大喊：“你这个变态，你到底要干嘛！”
林杉没有回应姜瑜，而是看向雨霏霏：“你的朋友好凶...”
“你！！！”姜瑜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怒目圆睁。
“好了好了，消消气，”雨霏霏把姜瑜拉回自己身边：“怎么被气成这样...”
接着雨霏霏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杉说：“你就这么想认识我？甚至还要撒个谎？”
“嗯嗯！”林杉点头如捣蒜，眼睛变得亮晶晶：“我怕错过就没机会了。”
“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吧，雨霏霏同学。”
雨霏霏没说话，因为她有点犹豫。她突然想到昨天林杉跟她说的那些，南区宿舍闹鬼的事情，她总觉得跟她昨天遇到的有关联，而且现在这个学校加上她，已经有三个人被吓到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林杉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姜瑜不知道雨霏霏心里在想这些，以为她单纯被眼前这个男人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扯过她大声说：
“霏霏，你不要被这个男人骗了啊！”
“这个男的，他一定是个变态！”
“没事，我倒要看看他想干嘛，”雨霏霏抱着胸，上下扫了林衫一眼：“顺便...我还有一些事情要问问他。”
“你想要什么？电话？还是社交帐号？”
林杉一听到这话，火速地亮出了自己的二维码，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雨霏霏。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互相道别。姜瑜在经过林杉身边的时候，恶狠狠地剜了林杉一眼。
林杉只当没看到，哼着歌继续往前走，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姜瑜气急，对着雨霏霏大声说：“他要是骚扰你就告诉我，我去揍他！”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地往宿舍楼走去。
在路上，雨霏霏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昨晚自己发现的事告诉了姜瑜，包括跳楼女的线索，以及那条被删掉的帖子。
她本以为姜瑜会跟自己细细探讨这件事，毕竟这可不是件小事。
男老师引诱女学生之后，女学生突然死亡，变成厉鬼游荡在校园这种事，怎么想都是个大新闻。
结果姜瑜却反应平平：“这只是你的幻觉吧？说不定那个帖子也是你做的梦呢？”
雨霏霏打开手机里的备忘录，展示给姜瑜看，结果姜瑜只是扫了一眼，仍然不信。
她眨着眼睛说：“这个说不定是你梦醒之后乱写的呢？”
“可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不觉得那三个女生很可怜吗？”雨霏霏询问。
“有什么可怜的，她们不是自作孽吗？而且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你的幻觉呢？”
姜瑜的反应太奇怪了，雨霏霏盯着姜瑜，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姜瑜应该没有这么冷漠才对，雨霏霏试图在记忆里搜寻姜瑜以前的样子。
但更奇怪的是，她的脑海里竟然一片模糊，她想不起来任何跟姜瑜有关的记忆，却在潜意识知道，姜瑜是自己的朋友。
她一直是这样的吗？
***
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发现天空又开始变暗，黑压压的乌云遍布天空，又在酝酿着大雨，角落里的浓雾似乎又在聚集。
等到宿舍大门的时候，雨霏霏无意间往门卫室里瞟了一眼，好像换了一个宿管阿姨，但姿势不变，依旧低着头，传出来的手机杂音好像也跟昨天一模一样。
“嗯？”雨霏霏感到很奇怪，发出了一声疑惑，想靠近门卫室去一探究竟。
“你怎么啦？”姜瑜看向她，拉了她一把。
此时，门卫室里传来了一句：
“同学，快点进宿舍哦，要关门了...”
雨霏霏听到这句话愣在原地，姿势一样，杂音一样，说话的内容也和昨天一模一样？！
“你到底怎么啦！”姜瑜戳了戳雨霏霏：“怎么今天一愣一愣的，你被那男的迷晕啦？”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个阿姨为什么和昨天那个阿姨说一样的话...”雨霏霏摸着下巴思索。
“宿管阿姨当然只会让你赶紧进宿舍啊，”姜瑜莫名其妙：“不然你还能指望她干嘛？关心你有没有吃饭？”
“在这里只有我会关心你吃没吃饭哟。”姜瑜抱着雨霏霏的手臂撒娇。
雨霏霏的思路被姜瑜这么一搅，竟然觉得有道理。
结果两人刚上楼梯，雨霏霏竟然又遇到了昨天那两个下楼的女生！
“哎，你说南区宿舍是不是真的闹鬼？”
“没有吧...你别听风就是雨。”
“论坛里都传遍了！说好多人都说看见过呢！还有两个女生被吓得进......”
又是一模一样的话，只是两个女生身上穿的衣服不一样！雨霏霏脸色白了一点，这是不是意味着，等会她又会遇到那个跳楼的女生？
不行！她扯住姜瑜，两人停在楼梯间里。
姜瑜被雨霏霏这么突然一扯，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刚刚那两个女生，我昨天也遇到了，而且她们说的话和昨天一模一样。”雨霏霏神情严肃地告诉姜瑜。
原以为姜瑜会害怕，结果姜瑜竟然摆摆手，叹了口气：
“你想多啦霏霏，现在学校就这几个人，遇见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那个八卦，学校里都传遍了。再说了，在学校不聊八卦还能聊什么？”
“好啦好啦，赶紧回宿舍...”
姜瑜的话好像点醒了雨霏霏——也是，现在学校就这么点人，八卦传来传去也就那些，重复遇见也挺正常的...吧？还是不要想太多了。雨霏霏把思绪收回来，跟着姜瑜回到了宿舍里。
好在一路上两人并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
她坐在椅子上，点开手机，上面显示半个小时前，林杉发来了几条信息：
“霏霏，到宿舍了么？”
隔了十分钟，林杉又发来：
“你想问我什么？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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