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鲸啊，我还没有看过呢。”
鲸鱼是群居动物，一般都不会单独行动，这次的鲸鱼也是如此。
大鲸鱼带着小鲸鱼从船面前游过，林望拿着望远镜看向鲸鱼的方向，大鲸鱼跃出水面，那样巨大的身体从海平面一跃而起，随后又跃入海中，鱼尾拍在海面上，留下一圈宛如油脂的痕迹，那是鲸鱼留给大海的讯号。
小鲸鱼也如此反复的跃出海面，显得稚嫩又可爱。
林望一脸紧张地注视着，希望小鲸鱼也能成功学会跃出海面。
“人类会因为另一种生物的普通行为而感到激动，真是神奇。”
沈今的视线落在林望的身上，眼里满是对林望的感叹。
“作为人类，才能体会这种心情吧。”
林望的手搭在沈今的肩头，“不是的，什么人都会有这种感觉的，这种奇妙的感觉，是一种充沛的感情……”
“就像我”
林望和沈今站在五楼的走廊，静静地看着海平面。
原本预计的航线因于盛的遇害和警察要求返航，无法前往，但在返程的路上还是有一个不错的观鲸点。船长和大副为了不影响旅客的心情，决定稍微绕一下去一次。
沈今和林望站在五楼的走廊上看着甲板。
时天悦和常修文在甲板上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起来不算尴尬。于云亭和他的妻子女儿站在一起，虽然关系不算友善，但好在也不算生疏。于云华则死死地盯着时天悦和常修文，脸色阴沉。
听说今天早上，时天悦和于云华表明不想结婚的想法，时天悦也是被想要攀附于家大船的父母硬是逼来的。
于云华被时天悦这样小门小户的女孩子拒绝，反而比不过一个管家的孩子，对他而言是莫大的打击。
“也是好事，他本来就不是因为很喜欢时小姐，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输给他看不上的人罢了。”
林望的指尖敲着走廊的扶手，“刚刚的快讯，于云亭接管了于家的所有事情，他太太也掌握了家里的信托，短期来看，他们是不会离婚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糊涂事。”
“至少每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也算是完美的结局？”
沈今轻哼一声，背靠着扶手，看向了上面的阳台。
“要走吗？”
七楼太安静了，安静得没有任何人，两个人默默走到了某个房间门口。
林望抬手，礼节性地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动静，沈今站在走廊环顾四周，看向监控摄像头。
红灯没有亮着，显然已经罢工了。
沈今深吸一口气，听着里面毫无动静，显然，对方抱着一种侥幸心理，准备负隅顽抗了。
“我们知道你在里面，也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如果我们没有证据，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把你堵个正着的。”
林望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对当前状况的无奈。
“陈莲，不要让我们用暴力的方式结局，证据有很多，常修文不会只保留这一个的。”
林望还想要再说点什么，沈今已经把林望拉到身后，抬脚对着门重重的一脚，门咣当一声拍在墙上，摇摇欲坠。
沈今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间里。
陈莲带着一次性手套，紧紧抓着那把生鱼片刀。
“当你选择用这个当作凶器的时候，你的失败就是注定的。”
林望深吸一口气，“把刀放下吧，船靠岸的时候，我们会跟负责案件的警方说明情况的。”
沈今的手挡在林望的身前，眼底满是对陈莲的警惕和借呗。
他实在是太小心了，毕竟谁也不知道陈莲会不会发疯。
陈莲的手紧紧抓着那把刀。
“……25年前，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就是在一艘船上……如今，我要在船上结束他的生命。”
“你大可以亲自动手，但你还不想自己承担责任，所以想要让常修文替你送死。”
林望看不惯她这幅自持受害者的样子。
“他恐吓我！是他恐吓我在先的！”
“即使他恐吓你，你这也是预谋杀人！”
沈今死死盯着陈莲的眼睛。
“我老实告诉你，于云华什么都知道，他知道你的所有事情，也知道常修文和时天悦的事情，时天悦已经跟他提了解除婚约的事情。船一靠岸常修文就会去自首，你一样无法独善其身。”
郭宇看着陈莲和常修文被戴上手铐，而法医则把于盛的尸体从船上的停尸间运出来。
沈今和林望的推理已经把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郭宇。
“你们要怎么回去啊？”
海晏看起来很局促，特别是在警察面前。
沈今和林望对视一眼，沈今没有开口。
“我们……慢慢逛着，溜达溜达再回去。”
视线落在海晏身上，林望满脑子想着希望海晏能够识趣地不要跟上。
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海晏的视线落在林望的脸上，又看看沉默的沈今。
郭宇在两个人的脸上来回看了一遍，清了清嗓子。
“要不然，你坐警车？我可以给你送到地铁，你坐地铁回商业街。”
仿佛得救了一样，林望深吸了一口气。
“郭警官开车很稳的，海边风大，海老板不如先跟郭警官回去？”
海晏欲言又止，还想要说什么，却只能默默地离开了。
从港口回上川区还是有点距离的，林望和沈今直接在码头附近租了摩托车，一人一辆。
“要绕路吗？我知道这边有一家不错的餐厅，还有几个风景不错的公园，虽然也才开春，没有什么绿色。”
林望的手轻轻拍在头盔上，盯着沈今。
沈今正在检查两辆摩托的情况，听到林望的开口，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走吧，我带路。”
头盔戴上，林望摇了摇头。
“我怎么觉得，这个头盔比我的那个轻得多啊，是不是你给我的头盔改造的时候，加了太多东西，搞得我的头适应了重的，戴轻得好像是没戴一样。”
沈今戴上头盔，系好盘带。
“差的不多，你的头盔的重量也不过多了200克上下。”
“二百克也有一两了，不算轻了差不多四五个鸡蛋在头上放着。”
林望跨上车，看向沈今，“但是这个戴耳机真的不舒服，稍微快一点，我们先去吃饭吧。”
沈今把护目镜降下来，跟着林望身后，对着林望做了个手势。
刚刚立春。
明明是过年，但是两个人却好像没有过年的感觉。
街上还有年味儿，甚至还有不少商场还有年味儿装饰。
沈今的视线在直勾勾盯着林望。
两个人本想着坐公共交通回上川区，却没想到场面会变成这样，林望的衣服显然也不够挡风，车停在斑马线前，还轻轻打颤了。
餐厅是在中川区的某处，林望带着沈今进了餐厅，餐厅扑面而来的暖气让林望松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搓了搓。
“这里是我之前还在酒店后厨时的师傅开的，他做饭的手艺很好，很擅长做海鲜。他这儿也能做点小火锅吃。”
林望和沈今床边的位置，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多。沈今看着林望有些发红的手，把机器人服务员上的热水给林望暖手。
“待会儿我们还是坐地铁回去吧，至少暖和一点。”
沈今的笑容很温柔，让林望也跟着露出笑容。
“行，听你的。”
店里的老板走了出来，看见林望后笑着拍他的肩膀。
“倒是把你请来了？你的店有名到我在中川都听过名号，今天怎么还带人来了？这是……”
老板很壮硕，个头和林望差不多高，却足足有1.5个林望那么宽，让沈今有一种无法避免的压迫感。
“现在跟我住一起，沈今，是机器人。”
“啊！这就是那个，跟你一起的侦探是吧。”
老板听到沈今的名字，立刻想起来，随后热情地和沈今握手。
他的手，宽厚有力，又很温暖，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活着的气息，让人有种无法移开视线的生命力。
沈今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手掌和温度，一时间挪不开眼睛。
他曾经也想过林望如果老了会是什么样子，虽然沈今不会老，可林望会，林望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像这个老板一样壮硕吗？大概不可能，毕竟林望是怎么吃也吃不胖的体质。
但肯定会和这个老板一样，有那样强的，活着的力量感。
“正好，给你俩在这儿拍个照片，算是我蹭你的热度了啊。”
老板调笑着拿出手机，林望开口客气两句，又看向了沈今，“可以吗？”
拍照，自沈今有记忆开始就没有做过。曾经作为626的机器人时就没有做过，之前作为需要到处躲避逃亡的人时，也没有做过。
因为和林望每天都能见面，反而没有了和对方合照的心思。
照片发到了林望的手机，林望备份给沈今一份，眼里满是满意。
盯着林望满意的表情，沈今突然想到了甲板上的那个清晨。
时天悦那幅悲伤的表情，常修文痛苦到无以复加的模样，瞬间浮现在沈今的脑海里。
也许，就是差这么一点点吧。
“我虽然，不知道所谓的交往和情侣，到底和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有什么区别。但是……如果你需要我给你一个答复的话。”
突然的开口，林望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沈今，一点也不敢挪开。
“如果你需要的是这样的回答，我会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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