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老，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之前每次都合作的很愉快，您对我不要抱有敌意呀。”
看到对方一脸戒备的样子，俞红石只能表示很无奈。
“可别乱说话啊！”丘老头连忙否认，“我和你可不熟悉，咱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没有任何能称得上老熟人的凭据.”
“之前几次的合作……”
一听这话，丘老头立刻想要转身回到石碑里。
“别提别提，别提什么合作，我都是配合调查才对。
上次也是因为给你们帮忙，我在这十里八乡的口碑都变差了，他们都说我是你们社区的舔狗呢！
你说这年轻时没当上，老了老了还成舔狗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拿他没办法，俞红石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先对图溪介绍起这个丘老头来：
“他也是咱们的同事，社区网格组在Z市的联络人，属于兼职。
你可以叫他丘老头，以后Z市有什么需要调查的难题都可以联系他来帮忙。
哦，忘记说，他的正式工作是这个崀山附近区域的土地公，真正的地头蛇。”
听到这句话，丘老头又气鼓鼓的了：
“让你不要乱说话，不要乱说话。我们土地公怎么能叫地头蛇呢，我哪有那么大能耐！Z市已经从县城拓展成地级市了，面积也大了不少，就整个Z市辖区来说，一共有10个土地公呢！我才能帮你们多少？就会欺负老头。”
图溪在旁边听着两人你来我往，发现红石姐和丘老头的关系似乎比想象中要好的多，刚刚还有些忐忑地心也放下来不少。
俞红石心里想着正事，自然没有时间继续跟丘老头插科打诨。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中取出了一个文件夹，抽出里面被主任授权的文件，递给丘老头。
丘老头迟疑着接过来，用手把这老花镜细看过，顿时大惊失色。
“我的老天爷，这么大的事，你让我帮忙？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您是资深土地，从千年前就在这崀山任职了，肯定在土地公部门内有很多熟人。而且，我们初期也不是要做精确调查，这次只需要初步将水域变更情况了解个大概就行。”
俞红石满脸堆笑，像晚辈撒娇一样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丘老头，并持续抛出大饼。
丘老头似乎嘴唇都在颤抖了。
图溪在此刻对他泛起了强烈的同情之心，她知道这件事有多难办，仅仅是数据的采集和比对，就需要大量的资料和人力。
让一个老爷子办这么复杂的事情，他能行吗？
丘老头还在挣扎：“你这件事既然已经过了社区主任的眼，走部门间的合作会更顺畅一些吧？”
俞红石也不隐瞒，立即便将要防龙族一手的事情说了。
“所以，我们得先避着他们做个初步判断，然后才能从正式渠道获取数据。”
沉默了许久，丘老头努力缓和着自己的情绪，终于点了头。
“行吧，我先找找朋友们，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将附近三个省的水域变更情况给到你们。”
“最少五个省。”俞红石立即加价。
“不行不行，我没那么大能耐！你们另请高明吧！”丘老头转身便走。
见他真要走，图溪一下子着急了，脱口而出：“丘老！我有一个办法，您看行不行？”
丘老头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先看了一眼俞红石，眼神中带着询问。
俞红石对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于是，两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图溪。
图溪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出发前我就想着，到底要如何知道水域从哪里变到了哪里，又怎么知道龙族是否拥有管辖权呢？最标准的回答肯定是找像丘老这样的本地神仙来询问，用之前档案中的水域信息进行对比。”
俞红石和丘老头听得连连点头，这也是他们想做的。
“但我们只有三天时间，去掉来回路程，只剩下两天，时间太紧迫了，所以要想一些更加便捷的方法才行。那我们能用什么便捷的方法呢？”
是啊，又有什么便捷的方法呢？
看着小姑娘胸有成竹地表述着自己的想法，俞红石和丘老头都不由自主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给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没有辜负两人的信任，图溪立即便说出了自己的设想：“我们是不是可以用调查问卷的形式？”
“调查问卷？”对面两人同时问出声。
见他们如此大的反应，图溪便感到有些犹豫了。
是不是她的想法太幼稚了？其实丘老头刚才想用的方式比调查问卷更简单？
没等她继续瞎想，丘老头迫不及待地开口了：“这个小姑娘……”
俞红石还在旁边见缝插针得介绍：“小姑娘叫图溪，是我们网格组新招的大将。”
丘老头根本不理她，调整了一下口气，让自己显得温和一些，继续发问：
“这个……图溪啊，你详细说说调查问卷。”
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在捣乱，图溪的情绪也明显高涨了起来，她从随身带的小包中拿出临走时才装着的一沓纸，开始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问题：
1、你负责的领地名称及前用名是；
2、此地是否在历史上有水域，如有，请将水域名称列举；
3、以上水域是否在近百年有变更，变更后的水域名称是；
4、是否有消失的水域，如有，请请列举。
……
见两人在认真看着自己写的调查问卷草稿，图溪发现自己的字很丑，有些不好意思。
“我这也只是举了几个例子，如果我们将这个问卷分发给丘老相熟的土地公，他们就可以同时填写问卷提供信息，也就就省下了丘老与他们单独交流的时间。
另外，信息的确认和分析也不用逐个进行，汇总过来后我们统一分析就可以。”
“还真有你的！”俞红石简直喜上眉梢，觉得自己实在是天庭伯乐，能招到图溪这样的千里马。
丘老头也满意地连连点头，还不忘刺俞红石一下：“看看人家孩子的办法，如果你每次都能有这样的好办法再来找我，我还会不想帮忙吗？”
见两人都认可了自己的方案，图溪心中开心地不得了，雀跃之情溢于言表。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行了，写问卷和发问卷的事情就交给我。”丘老头一改最初的不乐意，心情舒畅地揽下了这摊子事。
“好，分析问卷的事情我们两个来负责。”俞红石也明确了自己的工作。
“那你们两天后再来，不到两天千万不要来找我，我忙的很！”干完正事，丘老头便迫不及待地赶起了人。
俞红石很熟悉他的习惯，也不在意，只是挥手道别，看着对方又爬回了石碑地底。
见似乎没有事情做了，图溪有些茫然：“红石姐，咱们现在干嘛去呀？”
“走，带你去逛逛！”俞红石潇洒转身，向着山下行去。
“啊？”图溪抬脚跟在后面，有些难以置信。
“傻呀！当然是去了解一下蛟龙的信息了！”俞红石像看自家的傻孩子一样看向图溪，然后便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解释道：“我们先去市区图书馆查阅资料，然后再实地考察一下。”
“哦，我知道啦！”图溪才不在意自己在工作中出丑呢，不懂就问嘛，反正她脸皮厚。
当重新踏入城市，恍如隔世。
眼前不再是飞来飞去的仙鹤，而是川流不息的车流与人群。高楼林立，霓虹闪耀，真的是从天上回到了人间。
图溪内心激动，眼眶却有些酸涩。
这是她熟悉的一切，是不曾忘记的地方，是还没有做好准备便离开的人世。
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落泪的情绪，不让伤心与眷恋流露出来。
俞红石没察觉到图溪的不自然，因为在她看来，每一位飞升的小仙都已经做好了万足的准备，抛弃人界的一切纷扰后才做出的决定与行动。怎么可能有人是被迫成仙的呢？
她自信又自然地走到了路边，做出了伸手拦车的姿势。
图溪盯着她的姿势看了几秒后，才察觉到她想做什么。原本酸涩的心情一下子被逗笑了。
“红石姐，现在都用软件打车了，这样很难拦到出租的。”
“哦，是吗？”俞红石也不在意，伸手在背包里掏了掏，居然掏出一个手机来。
她将手机递给图溪：“你来下载软件。”
图溪接过来看了看，居然还是iPhone8Plus！这款手机她曾经用过，是最喜欢的iPhone神机了，没想到红石姐竟然有。
她不确定地点开APPstore，不知道这款老旧机型是否还能安装打车软件，没想到下载成功了。
老旧机型适配的不错嘛！
在等待下载完成的时间里，图溪心里赞了一句曾经的竞品公司。
她看着下载的进度图标缓慢前进，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道：“红石姐，这个手机费用是谁交的呀？用的是什么套餐？”
俞红石努力回想了一下，从记忆深处挖掘出相关的信息：
“好像是十年前交的了，咱们到人界出差也不怎么打电话，一直都没用完。不过我忘记是什么套餐了，只记得当时办理的时候，工作人员跟我说是开了3G网络，网速很快的。”
“……”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图溪开始装作认真忙碌，点开打车软件后向俞红石确认目的地。
“图书馆，咱们先去市图书馆。那里有我的熟人！”俞红石这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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