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又是一年好光景。
家家张灯结彩,十里长街,热闹非凡。
然而,西街的丞相府却一点也热闹不起来。
府里个个都愁容满面的,奴仆们做事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怒主子,落不得好下场。
此时正值腊月,空中零零星星飘着雪,一枝腊梅悄然生长,正巧挡住了窗子。
豆娘推着窗,想给屋子里通些新鲜空气,却被外面的腊梅抵住。
正想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忽而听见窗外扫雪的两个丫鬟窃窃私语。
“唉,你说二小姐什么时候好起来啊?”
“讲真,这环河又冷又深,掉进去能有几个活着的,就算救上来了,也得没半条命!”
听了这话,豆娘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走出去。
听到推门声,那两人立刻闭了嘴,低着头干自己的事。
屋外干活的奴仆不少,豆娘没想到在二小姐院子里也有人敢说闲言碎语,更不必提院外那些人了。
她轻轻嗓子,高声道:“大家都记住自己的身份,平日里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给我注意着点。若是叫我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有你们好果子吃!”
院外的管不了,但院内这些必须要治理治理。二小姐不过昏迷了几天,这些人就敢议论主子了,等小姐好起来,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此话一出,果真吓得那两人险些连扫把都拿不稳。
满院的奴仆连连点头,不敢说一个字。
害怕豆娘吗?其实不是,真正可怕的是她背后的主子。
这昏迷的二小姐乃是当今丞相唯一的嫡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小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这相府上下多数都领教过她的手段,尤其是院内的这些奴仆。
一想到若是二小姐醒了,知道她们议论自己,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那两人越想越害怕,默默发誓再也不敢做这种蠢事了。
这番警告的效果很好,豆娘虽生气,但现在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当务之急,是照顾小姐。
想到这里,她不禁沮丧。
三天前,小姐不慎掉入环河,上岸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有时甚至高烧不退。
老爷和夫人知道之后十分担心,这三天已经请了十几个名医上门来看,甚至连太医院的李太医都看过了,药也没少吃,可小姐一直没有醒过来。
夫人急得无法入睡,老爷脸上也失去了喜色,府里没有了新年的喜悦。
曾经活蹦乱跳的人儿就这样冷冰冰地躺在床上,豆娘想想就心窝子疼。
她折下了那枝腊梅,抖了抖上面的雪,拿着它回了屋。
榻上的人一动不动地躺着,面容憔悴,毫无血色,呼吸微弱,实在不像好活的。
豆娘默默地将腊梅摆在小姐的床头,目光触及那张小脸,眼眶不自觉湿润。
转而她抹了一把眼睛,低声自语:“小姐,豆娘就在这儿陪着你,等你好起来,奴婢就给你买醉湘楼的烧鸡,庆春楼的果酒……还有,还有似芳阁的桂花糕!”
这边小丫头还在床边喋喋不休,床上的云抒月不由皱起眉头。
什么醉湘楼?什么果酒?
莫名其妙……
唉?似芳阁,这个有点熟悉啊,是什么来着?
似芳阁的桂花糕……
啊!想起来了,这不是她前几天看的一本小说里面青楼的名字吗?!
忽然她猛地睁开眼睛,缓缓转动视线。
在触及到旁边的大活人之时,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豆娘还在掰着手指头想小姐爱吃的东西,被她这么一动,也吓得往后坐在了地上。
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就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就抱住了已经僵直的云抒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小姐!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云抒月有点搞不懂了,这人谁啊?
她轻轻推开身上的小丫头,见她穿着打扮似是古装,疑惑开口:“嗯……这位小姐姐,请问我是误入了什么拍摄现场吗?”
再接着环顾四周,屋子里古香古色的,更是映证了她的猜想。
难道昨天晚上喝多了,上人家这里耍酒疯来着?不能够吧,她觉得自己酒品挺好的呀。
听了这话,豆娘可是吓坏了,急忙摸摸她的额头:“小姐,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说上胡话了?”
“啊呀!不会是留下后遗症了吧?,小姐,你不记得奴婢了吗?”
眼前的小丫头面露急色,云抒月一头雾水。
奴婢?
也不等她插话,豆娘激动地道:“小姐,奴婢是豆娘啊!从小就跟着小姐了。”
话毕,她忽然翻下床,指着外面道:“这儿,这儿是金香苑,还有……”
她慌忙找着什么,试图唤醒小姐的记忆。
云抒月心里碾着这几个字,金香苑……似芳阁……
这不都是那本小说里的名字吗?
她心里一沉,浮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伸手拽住慌里慌张的豆娘,定定地问了一句:“那……我是谁?”
豆娘回握,激动道:“小姐是当今丞相唯一的嫡女,丞相府的二小姐云抒月啊!”
此话一出,直击云抒月的心,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穿书了!
而且还是活不过半本书的恶毒女配!
云抒月绝望地向床上倒去。
伸手指天,咬牙道:“经过我同意了吗?就穿!”
……
很快,二小姐醒了的事情就在府里传遍了。
有人来探望,云抒月让豆娘都给拒下了,她现在还需要冷静冷静。
丞相夫人杨氏也急哄哄地来了,豆娘只得转告实情:“夫人,小姐醒来之后出现了短暂失忆,现在好些了,但是还是头脑发昏,她说想先静一静,就先不见人了。”
杨氏闻言,哽咽道:“无妨无妨,醒来就好……是不是府上这些人太招人烦,我这就去警告他们别打扰我月儿的清净!”
言罢,她便气冲冲地走了。
豆娘看着夫人这一副要找谁算账的架势,偷笑着摇摇头。
夫人最宠二小姐了。
送走杨氏后,正值晌午,想着小姐昏迷三天粒米未进,一定饿坏了,她便去了小厨房,吩咐下人做几道滋补的汤食。
屋门被轻轻推开,桌子旁的云抒月双眼无神,没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她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别看她面上毫无波澜,其实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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