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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楚知阙垂眸搭上裴嫣的手腕,三指下脉搏轻跳如幼雀振翅。

殿内死寂得能听见炭火爆裂的 “噼啪” 声,他余光瞥见雪戎身着绣有金线纹饰的月白色襦裙,腰间茜色绸带末端的银铃铛随着她攥披风的动作微微晃动,指节泛白的模样倒比榻上的小丫头更紧张。

“普通风寒,不碍事。” 他话音未落,王公公便夸张地抚胸长舒一口气,蟒袍上的金线随着动作在烛火下明灭不定,映得他三角眼都泛起诡谲的光。

药箱打开时飘出淡淡药香,混着殿内陈旧的龙涎味在空气中盘旋。楚知阙指尖拨弄过瓶瓶罐罐,青瓷小瓶表面还残留着自己前日匆忙写下标签时蹭上的朱砂。

蜡封 “小儿止咳散” 的字迹边缘微微晕染,带着湿润的痕迹。

他小心翼翼倒出两粒裹着金箔的药丸,在掌心碾成细粉时,金箔碎屑落在他淡青色的血管上,像是撒了层星星点点的月光。

“公主殿下含在嘴里,片刻便不咳了。” 他放软声音,看着裴嫣睫毛上沾着的困倦雾气,突然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母亲也是这样哄着喂药。

裴嫣乖巧地仰头饮尽,喉间滚动时,腕间玉珠串撞出细碎声响,惊醒了趴在窗棂上打盹的黑猫。

雪戎立刻上前接过空碗,银质药勺与瓷碗相碰发出清响,惊得梁上寒鸦扑棱棱乱飞,几片羽毛晃晃悠悠地落在炭盆里,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楚知阙用帕子擦了擦手,目光扫过雪戎襦裙上未干的雪渍,那痕迹形状像极了太医院后墙根的冰棱:“每日两次,连服三日。夜里若反复,用生姜葱白煎水,再加半勺蜂蜜。”

他特意加重 “半勺” 的读音,却见雪戎垂首应 “知晓了”,发间银铃轻晃,五品宫女独有的沉稳冷意从低垂的眉眼间流露,让他莫名觉得自己的叮嘱有些多余。

王公公已经开始整理衣袖,拂尘上的珍珠流苏扫过楚知阙的药箱,发出细微的刮擦声,仿佛在提醒他莫要久留:“既已无恙,咱家便送楚太医......”

“不必劳烦公公!” 楚知阙抢在他前面合上箱盖,铜锁扣 “咔嗒” 声响得干脆,震得药箱里几味药材的纸袋沙沙作响,“太医院还有些药材要清点,我自己回去便好。”

他甚至没等对方回应,转身时袍角带起一阵风,将案几上的宣纸掀得哗哗作响,其中一张画着药草图的纸张飘到裴嫣脚边,小公主歪着头,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纸上画的枸杞。

踏出殿门的瞬间,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像无数细小的针尖扎在脸上。楚知阙却觉得比殿内凝滞的空气畅快百倍。

他撑着油纸伞大步走在宫道上,听着积雪在靴底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穿过御花园时,他望着墙角那株腊梅,花瓣上的雪被风吹落,突然想起太医院药房里,老药工总会在闲暇时用剩余药材做茯苓饼。

那些茯苓饼带着淡淡的药香,口感软糯,表面撒着的糖粉混着茯苓粉,咬一口甜丝丝的。

这可是太医院独有的美味,要是动作快点回去,说不定还能在药房角落的小灶上热热饼子,就着粗陶茶碗里的热茶,偷偷享受片刻清闲,把这趟出诊的疲惫都驱散。

寒风卷着雪粒子如砂砾般扑在油纸伞上,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响。

楚知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靴底碾过积雪的 “咯吱” 声都透着轻快,仿佛要将长乐宫中压抑的阴霾都碾碎。

穿过御花园最后一座汉白玉拱桥时,几枝低垂的腊梅残瓣被风卷起,掠过他冻得发红的发梢,恍惚间竟让他想起太医院小厨房里,茯苓饼在铁鏊上滋滋冒热气的模样。

“楚太医这是急着去哪儿?”

阴冷的嗓音如淬了冰的刀刃,生生斩断楚知阙的思绪。他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褪色的油纸伞面被攥得发出不堪重负的呜咽。

缓缓转身时,后颈的寒毛已根根竖起 —— 御花园的梅树林深处,裴淮一身明黄龙袍立在梅树下,刺目的明黄与皑皑白雪形成鲜明对比,宛如一柄直插云霄的鎏金宝剑,在暮色里泛着摄人心魄的冷光。

帝王腰间的玉带嵌着鸽血红宝石,在雪光中更显华贵,发间束着的墨玉冠上,东珠坠子随着他迈步轻轻晃动,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楚知阙的心上,震得他胸腔发疼。

楚知阙立刻换上十二分谄媚的笑容,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着,深深躬身行礼时,袍角几乎扫到地上的积雪:“陛下金安!臣正要回太医院清点药材,没想到竟在此遇见陛下,当真是臣的福气!”

他垂着头,余光瞥见帝王玄色皂靴上金线绣的五爪金龙,正张牙舞爪地对着自己,心里却把裴淮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末了还补上一句:“狗皇帝,诅咒你没**!”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脸上的笑意。

裴淮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眼尾的朱砂痣在明黄衣料的映衬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楚知阙,嘴角勾起的弧度比檐角的冰棱还冷:“是吗?朕瞧着楚太医这步子,倒像是赶着去赴什么美事。”

帝王抬手轻抚过身旁梅枝,指尖擦落的积雪簌簌落在龙袍上,转瞬便化作水渍,洇湿了绣着云纹的衣料,“听言长乐宫那位,病得很重?”

话落,他突然伸手捏住楚知阙的下巴,冰凉的触感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若治不好,楚太医这双手,留着还有何用?”

寒风裹着冰碴子往楚知阙领口里灌,他却觉得后颈的寒意更甚。裴淮的指尖如同铁钳,掐着他下巴的力道让他几乎咬碎后槽牙,喉间铁锈味翻涌。

“敢情是想兴师问罪啊?” 这念头在他心底疯狂叫嚣,面上却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发间玉冠上的螭纹随着脖颈不受控的颤抖,在暮色里投下细碎摇晃的阴影。

“公主不过是普通风寒,哪算得上什么重症!” 楚知阙的声音发颤,却强撑着提高声调,“有陛下的威龙之气镇压,这点小病自然是手到病除。陛下此番问臣,莫不是王公公还没来得及禀告 —— 臣已经开方施药,公主服下就该无碍了!”

他絮絮叨叨说着,余光瞥见裴淮身后梅枝上积雪簌簌落下,宛如一场无声的葬礼。

帝王指尖冷得像块千年玄冰,透过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楚知阙却还能挤出满脸疑惑:“哎呀,也不知道王公公去了何处,怎的还不将好消息禀给陛下?”

裴淮狭长的凤目凝视着他,眼尾朱砂痣在暮色里猩红如血,像是被碾碎的心脏渗出的血珠。

时间仿佛凝固,唯有风雪呼啸声撕扯着寂静。良久,帝王松开手,明黄龙袍扫过楚知阙的衣袖,带起一阵混着龙涎香与血腥气的冷香。

“朕看太医院的那朵花已经熟了,” 裴淮撑着镶金边的油纸伞转身,伞面上的金线蟠龙在雪光中张牙舞爪,“楚太医不若替朕取来。”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似重锤砸在楚知阙心上。他望着那抹明黄渐渐消失在梅影深处,后知后觉地摸到自己下巴上的红痕,火辣辣的疼。

而裴淮的话却如惊雷在他脑中炸响,如今这人突然索要此花,究竟意欲何为?楚知阙只觉后背发凉,寒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仿佛有无数小蛇在脊椎上蜿蜒游走。

可灶上的茯苓饼还在等着他,那软糯香甜的滋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楚知阙狠狠搓了把脸,抬脚往太医院跑。积雪在脚下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却掩盖不住他剧烈的心跳声。

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宫道,楚知阙裹紧褪色的青布披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积雪上。

御花园的梅香渐渐消散在呼啸的北风里,远处太医院飘来的药香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 许是哪个小厨房在熬煮汤药时失了手。

他却无心去探究,满脑子都被那株妖异的曼陀罗占据,连脖颈间的玉佩硌得生疼,都浑然不觉。

“曼陀罗能宁心安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药材。” 他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又迅速消散,“可就裴淮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这药又能压制几分?”

思绪不由自主飘回不久前,寝宫内,他曾见到的一幕,虽然那人情绪收得极快,但还是能感受到杀意。

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位新帝的心病,可不是几味药材就能治愈的。

“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罢了,况且以那家伙的用量,药田那株能顶多久?说多了都是白搭。”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呼出的气在睫毛上结了层薄霜。

脚下的积雪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咒语,在寂静的宫道上回荡。

楚知阙想起原主刚入太医院时,院首曾指着药田角落里的曼陀罗告诫他:“此花虽有奇效,但毒性凶猛,非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如今,那株被众人避之不及的曼陀罗,却成了帝王点名索要的东西。

“难不成是在试探我,看我有没有私吞药材的心思?” 他皱眉踢开脚边的雪团,惊起墙角觅食的寒鸦,“可若真是如此,这试探也太过危险了些。”

北风卷着砂砾般的雪粒子砸在太医院朱漆门上,发出细密的叩击声。楚知阙刚推开斑驳的木门,蒸腾的药香裹挟着同僚们的喧闹扑面而来。

“楚兄这趟长乐宫之行,可是把陛下的目光都赚足了!”

“听说公主喝了你开的药,当时就不咳了?” 七嘴八舌的恭喜声里夹杂着酸意,像潮湿的苔藓往他脖颈里钻。

他敷衍地笑着,接过递来的酒盏时,余光瞥见灶台上刚出锅的茯苓饼 —— 表面的糖粉在烛火下闪着微光,边缘还带着焦脆的琥珀色。

应付完众人,楚知阙揣起几块茯苓饼就往外跑。宫道上的积雪已被踩成冰碴,每走一步都发出细碎的 “咔嚓” 声。

转过回廊时,一阵狂风掀翻他头顶的油纸伞,伞骨在雪地里划出诡异的弧线,惊得栖在檐角的寒鸦扑棱棱乱飞。

药田方向的雪愈发厚重,远远望去,整片田地像盖着层绵软的白绸缎,唯有凸起的小木房子打破这份宁静,歪斜的屋檐上堆着雪,活像戴歪了帽子的小人儿,在肃杀的冬日里透着股荒诞的滑稽。

当楚知阙深一脚浅一脚挪到曼陀罗所在的角落时,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特制的木房子比别处都高大,缝隙里渗出的紫色光晕在雪幕中明明灭灭,像极了毒蛇吐信。

他伸手触碰木壁,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恍惚间竟觉得那些紫色光晕在缓缓流动,如同有生命般攀附在他袖口。

咬下一口冷硬的茯苓饼,碎屑混着雪沫落进衣领,楚知阙望着木房子上凝结的冰棱,喉咙发紧:“得想个法子,让别人顺理成章地摘了这花送给陛下。”

帝王索要曼陀罗时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在脑海中闪现,那轻飘飘的一句 “取来”,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就在这时,一抹鲜艳的红突然刺破雪幕。成衍手持新砍的木料踏雪而来,玄色长靴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冰层最厚处,发出清脆的裂响。

他红色的侍卫服在风雪中猎猎翻飞,腰间的鎏金腰牌折射着冷光,竟将飘落的雪花都映成了血色。

成衍将小木房子稳稳放在一株药材旁,动作利落得像在布置精巧的棋局,垂落的碎发扫过棱角分明的下颌,那双常年握剑的手此刻正细致地调整木架角度,指节上的薄茧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楚知阙的心跳陡然加快。成衍是陛下身边的红人,若能暗示他曼陀罗的特殊性…… 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后颈便泛起凉意。

“成侍卫。” 楚知阙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茯苓饼的边缘,将雪白的糖粉蹭得满手都是,“这几日风雪大,药田怕是要多费心了。”

成衍闻言抬眼,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唇角勾起的弧度与帝王如出一辙:“楚太医这是在提醒我?”

他的目光突然扫过曼陀罗所在的方向,木房子缝隙里的紫色光晕恰好映在他眼底,宛如两簇跳动的幽火。

楚知阙喉结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只是觉得,有些东西若是被风雪毁了,陛下怕是要……”

话未说完,成衍已抽出腰间软剑,剑身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精准地挑落木房子一角。紫色花瓣如雨点般飘落,却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黑色烟雾,在雪地上灼出焦黑的痕迹。

“楚太医的意思,在下明白了。” 成衍收剑入鞘,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花瓣,指尖竟未沾染分毫,“明日辰时,这花自会出现在陛下案头。”

他转身离去时,红色披风扬起的雪雾中,楚知阙分明看见他袖口绣着的五爪金龙 —— 那是唯有贴身侍奉帝王的人才有的纹饰。

“差点就栽在这朵破花上,多亏了成衍那家伙……” 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被掐出的月牙形血痕,想起成衍抽剑时利落的动作,“要是我贸然动手,怕是真得被他送去见阎王。”

暮色不知何时漫上了太医院的飞檐,廊下灯笼次第亮起,在雪地上投下摇晃的光晕。

楚知阙倚着廊柱,面前小几摆着新煎的茯苓茶,袅袅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案头的瓷盘里,几块茯苓饼还带着灶上的余温,他一口饼一口茶,望着远处药田的方向。

曾经被紫色光晕笼罩的角落如今空荡荡的,只剩歪斜的木房子立在雪地里,像个失了魂的空壳。

没了那株妖异的曼陀罗,药田竟显得有些寂寥,可楚知阙却觉得连空气都轻快了几分。

“这关算是过了,也不知那家伙要那花做什么……” 他咬下一口饼,碎屑落在月白色衣袍上,抬手掸了掸,又缩了缩脖子裹紧披风。

寒风卷着雪粒子掠过廊檐,发出呜呜的呜咽,廊下悬挂的药幌子被吹得叮当作响。

外头的雪景虽美,可这露天的廊子到底挡不住寒气,茯苓饼很快就凉透了,咬在嘴里硬邦邦的,他却吃得格外香甜 —— 毕竟半个时辰前还在生死边缘徘徊,这冷饼热茶,已是难得的闲适。

楚知阙晃了晃手中的茶盏,看着茶汤里沉浮的茯苓片。帝王索要曼陀罗时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在脑海中闪现,他心里一紧。

太医院的夜色静谧得有些诡异,唯有风雪声拍打着窗棂。他暗暗思忖:“这次能侥幸逃过,下次又会遇上什么鬼门关?”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猛地坐直身子,却见小药童抱着一摞医书跑来,悬着的心这才又落回肚子里。

“罢了罢了,先吃饼喝茶,天塌下来……” 他咬下一大口饼,含糊不清地嘟囔,“也得等我把这口热乎气儿咽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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