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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富足的克拉拉

Clara the affluent(富足的克拉拉)

——闪现一瞥的克拉拉·蒂金斯的故事

·

笑话一则:我的经纪人,希斯克利夫先生,希望我能结婚。伦敦有个单身的男畸人也声名鹊起,他的头颅只有常人大小的二分之一。“只要运作得当,你们的结合将是持续几年的大话题,全国上下最著名的婚礼。”

我还真认识他说的男孩儿,“子弹头”杰克逊。我没有丝毫兴趣。

但我的拒绝说得很婉转。“多么不匹配!”我朝希斯克利夫先生道,“不说别的,这人的表演有什么新奇?我曾与他同台,效果不尽人意。我们并不是一类人,先生。我曾——当然,其中大有您的功劳——在女王陛下面前表演,大方自如。他能做到吗?这是一步坏棋,它会将我们从如今的地位拉下来,所以想都不要想。”

这理由说得充分,希斯克利夫先生也承认,但看着并不满意。我已与他合作三年,起先他不留余力地宣传培养我,我也竭力回报于他。可等我当真一飞冲天,这关系愈发地不稳当了。婚姻是他认为能拴住我的方式之一。我一度恶意地猜想,要不是希斯克利夫太太美丽贤惠,希斯克利夫先生说不准甘愿牺牲一把,亲自娶我为妻,运作好了也是一段佳话。

无论如何,谈到这事,人们又意识到我是个女人了。我不愿爱男人,可世道要我爱。与阿碧盖的关系始终是个秘密,可那已经过去了,我再也不愿受制于人。时间的翅膀战车飞速驶过,一八六九年我们常驻的音乐厅在大火中焚毁,我趁机自立门户,成为了自己剧院的主人。

那之后我结交了艾玛。

伊琳娜。

米尔德里德。

劳拉……

沉溺在鲜花的簇拥下,我纵情爱过很多女孩,你看我至今记得她们的名字。每段恋曲短暂惨淡收场后我都很快重振旗鼓,却从未察觉真正的问题所在。直到光阴流逝,我年岁见长、初入新世界的青涩褪去,才明白她们爱的更多是舞台上的光芒和我因数不清的演出而积攒的财富。

不是我。

所以到了最后,美丽都会停止对我的垂怜,翩然离去。

我总站得很低,自尘埃之中仰望,无数不甘只能化为无可奈何。

有时我独自一人来到剧场,不做什么,只是穿梭在空无一人的座位与昏暗的布景之中,惊异于当灯光闭落,漆黑的舞台竟显得如此空旷、空洞而邪恶。随后我快步离开了,知道这只是一瞥悲哀的幻象,当剧目上演,这里会重新充满艳彩下的欢愉。那段时间我新创作了许多歌儿,或者说在台上的俏皮话、与之相伴的舞步。惨淡爱情的反面是事业的蒸蒸日上,无数新节目成功收场。我还涉足了情节喜剧的创作领域,许多桥段经过趣味的打磨,纷纷从绚丽长夜的一瞥变成了可单独呈现的完整作品。女王第二次召见我,报纸宣称我所呈现的是“一场盛大的浪漫奇观、快乐而宏伟的情节喜剧”。我出现在更多色彩鲜艳的插图、广告和封面中,在其中的一些封面底下,还印刷着我为《周刊》撰的稿,充当喜剧评论家。

在这片乐土上,我当真无所不能。

所以请忘记吧。忘记快乐的克拉拉·蒂金斯也曾如一文不值那样可怜。

英镑的硬币在我的口袋里清脆作响,这大把闲钱,足以让我随心所欲。一日在报纸上我看到一则广告,不由被吸引了目光:侦探广告。

看到它,我第一个念头竟然是阿碧盖——阿碧盖要是早些读到这一条,不知该多么高兴。

可阿碧盖早已是过去式了,我将她也抛诸脑后,独自拜访了登广告的私家侦探。他确实留着小胡子。

“打探消息?这我能做。”这位侦探洋洋自得,“不是我夸大,我助手与我一起处理过的琐碎事数不胜数,算得上城里见多识广的一批人哩。”

“你侦破过谋杀案吗?”我问。

他没有,但为了挽回场子,侦探讲起许多稀奇古怪的小案件。

像失窃的猫啦,匿名信啦,旧情人的下落等等。还有一桩爱情故事的可叹反转:一位教士在主持婚礼时跟新娘家的女佣看对了眼,两人多番私会,那女孩为了他甚至放弃了继续跟着小姐当贴身女仆。结果男人临到头反了悔,娶了门当户对的姑娘当太太,这前情人便摇身一变成美杜莎,如今除了领东家的佣金,还额外领一份“封口费”。那教士只好寄希望于这些不入流的侦探处,想知道能不能解决这一可悲的勒索难题。

我听得津津有味,甚至立刻有了些创作灵感。

“后来怎么样啦?”

他不肯说,所以我猜是跟那教士一起跌倒在美杜莎裙下了吧。侦探开始问我:“你想要知道什么、手里有何线索?”

“我要知道我从哪里来。”

我的出身。此事诚然在夜深人静时引人思索,但其实倘若一辈子都对此近乎一无所知,真相实际上可有可无。

其实我更先想到另一件事,即我与一位年长的朋友和恩人自巴黎后彻底断了联系。信件和一张拍自巴黎的照片全部石沉大海,我再没听到来自汤普森先生处的一点消息。他曾送给我的那些东西,除了那枚英镑被必要地花费外,《圣诞颂歌》、为儿童定制的假鼻子、医生证明和信件仍都被妥善保管,只是多年过去,它们全部失去了召唤的功能,我已再难以从中窥得那位围兔毛领的年轻人的真切面容。

也许这也是来自时光无可奈何的剥夺。

我该顺便问问侦探,能不能找到他吗?

可话到嘴边,我突然又犹豫了。

我只是说:“我有我母亲的名字,我父亲的姓氏,还有我小时候住的村子。”

“足够了。”那侦探说。

我付了钱,从此将这事抛到脑后,伦敦游艺宫在这个季节格外繁忙。我不停歇地演出,其余时间必须不中断读书、学语言、看戏和采风。我爱去“欢乐花园”或动物园中漫步,观赏在其中穿梭快乐的大家庭。博览会的水晶宫是另一个去不腻的场所,想来不只是我一人这样想:即使从优美的原址迁移到了锡登汉,也不损它受到的欢迎。

画廊也是我乐意造访之地,近期他们更换了一批展品,一些无人认领、多年未展的作品被拿出来,进行售卖。

“1854年的摄影!”我惊叹道,“保存了整二十年吗?”

“可不是吗,小姐!”

我对摄影没有兴趣,但这一趟来,倒真让我看中了一幅佳作。不大的画幅只有黑白两色,但在刻意捕捉营造的光影流转下,它同样显得金芒四溅。一圈圈山峦的边缘呈弧线相互闭合撕裂,正中簇拥着一扇双目圆睁的假面,美丽动人得怪异眼熟。它由重重叠叠的复印照片粘贴而成,向外凸起,表情神秘。周围星芒放射,树冠颠倒,展现出一种古怪却惊人到令人窒息的蓬勃之美。

【《黄金》,格里格·菲】

“我要它。”我开口道,尽管心里还在琢磨那假面究竟像谁。《黄金》比同期的其他作品都略有昂贵,但我依旧慷慨解囊:“这位格里格·菲还有其他作品吗?”

“没有了,小姐。”

“真稀奇!我打赌他一定也用其他假名活动?”

“你有所不知。”接待我的女孩儿笑道,“格里格·菲是个姑娘。”

“一个姑娘!仔细讲讲。”

“我知道得也不详细。据说是多年之前,有个姑娘化名格里格·菲给画廊寄送作品,当时的理事不太赏识,就放到了角落展出,结果格林·费尔法克斯先生——”

“这又是谁?”

“是女王的御用摄影师之一,小姐!不过前些年过世了,愿他安息。当年费尔法克斯老先生来到画廊,一看见格雷格·菲的作品,真是惊为天人。他亲口说这些具有顶级的审美趣味,独创性简直令人胆颤。知道这是个女摄影师后,他更想与其一会,可格雷格·菲却人间蒸发了,寄到他在伦敦下榻处的信全没有回音。”

“太可惜了。”我摇头道,“或许此人不愿抛头露面。”

“谁知道呢?据说原本不止这一作,但另外三幅不知道失落到哪里去了,你可要好好保存呢。”

我带着《黄金》走了,将其安置在厅堂正中,以不辜负它意气风发的意蕴。猜猜谁替我打理公寓?勤劳善心的玛丽·布朗老小姐,我最忠实的朋友,不必继续奔波在游艺宫里看人眼色令她笑开了花。

作为我的女管家,她也颇为中意这幅装饰画。

“要在公寓用晚餐吗?”玛丽问我。

我谢过了她,但是不了,游艺宫里今晚还有活动。在一八七四年的美丽夏夜,我在步行路上徜徉于路途中的河畔景致,一个陌生少女却掩面哭泣自桥上奔下,险些撞在我身上。

“对不起,先生!”她道歉时的发音十分奇特。

泡沫般的月光落在水面上,映衬那张美丽的脸如同一块冰,寒冷、透明、破碎。她呆呆地望向我,我要出口的话不由窒了一息。

“小姐。”我对这个我见犹怜的无名少女说:“我是克拉拉·蒂金斯小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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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富足的克拉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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