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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孟老头

那时候国内正打得热火朝天,势要分个高下胜负,而伴随着战争而来的是民不聊生。许多人因为纷飞的战火活不下去,纷纷逃进了大山里,其中就包括了孟正一家。

现在的垂暮老头,当年还是英俊潇洒的大小伙子。内战爆发的前一年里好不容易花光家当娶了个娇美娘,正想好好和妻子过日子,结果倒霉地赶上了内战。战火飞快地蔓延到了岭滇,在别无他法之下,孟正也就是老头子一家只得选择带着全部家当逃进离家最近的十万大山里,以此躲避乱飞的炮弹和**的搜刮。

十万大山,顾名思义,由成百上千座大大小小的山组成的山脉,为了方便称呼故得此名。里面猛兽成群,有着各种各样的毒蛇虫蚁,磁场还非常混乱,在那个没有卫星定位,没有完整地图,甚至指南针都很少见的动乱年代里,普通人家进去无疑是送死,根本就没有出来的可能。

可能是因为孟正一家人足够幸运,又或者是真的有神佛在保佑他们,孟正领着家人在森林里走了将近十天。在他们准备的所有干粮和水源彻底耗尽,之前找到了一个容身安家的地方——那是一个山洞,地理位置和形状都非常优秀,活像一个燕子巢,只能容纳特定身材的人进去或出来,洞口非常小,只要用一些碎石就可以彻底挡住,至此完全不受外面的侵扰。而从洞口往洞内看,不同于洞口的狭小,洞内非常宽阔,隐隐约约还传来水滴在石头上的清脆响声。

孟正大喜过望,他让家里人待在外面望风,自己则一个人进去探了探洞里的情况。

洞很深,孟正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才走到底,洞内冬暖夏凉,非常适宜人类居住,而且他还在洞里发现了一窝兔子,这证明洞里确实有水源。在路过兔子窝不久,巨大的水声吸引着他,在某一个转角,也就是洞的尽头,他发现了一个小型的瀑布,而瀑布底下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潭水,潭水之中甚至还有几尾活鱼。

潭水很清,很凉,且是活水,孟正俯身喝了一大口,只觉得甘甜无比。他当下也顾不得再去探探里面的情况,转回身就去把家里人全叫了过来。一帮人痛痛快快地在潭水里洗了个冷水澡,又收拾了一番自己的行李,当下就在这个山洞里定居下来,好好地睡了一觉。

事情发生在当夜三更天的时候,孟正睡得迷迷糊糊起来放水。恍惚之间,他听见有什么人在叫他。那道声音很小很细,有点像是唱戏的,但仔细听又只是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

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全都在呼呼大睡,自己的老娘和老爹更是鼾声震天,根本没有人会叫自己。

孟正的瞌睡顿时全被吓跑了,冷汗一下子落了下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清醒过,但缓过劲后,他又觉得不对劲,便大着胆子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说起孟正这个人,他不信鬼神,年少时也读过几年书,知道“德先生”和“赛先生”,下意识觉得这些应该能用科学解释,但具体什么现象,他又说不清楚,只能悻悻然地跟着声音跑,最后停在了瀑布前头。

可那个时候声音已经消失了,水谭中央依旧只有几尾活鱼在游。

孟正在水潭边上蹲了好半天也没发现什么,正准备回去睡大觉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原本还在水潭里游得正欢的几条鱼,现在不见了两条。孟正不信邪,又数了数,这些鱼和那些兔子都是他们家里人的储备粮,少了一条都可能要了他们一家的命。

可结果就是,那些鱼确实不见了两条。

孟正有些不相信,活生生的鱼怎么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

孟正无疑是聪明的,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个水潭里头一定有地方通向外头。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脱光衣服,一个猛扎子就钻进了水潭里,然后到处游。结果就是出口没找到,倒是发现了瀑布后还藏着一个小山洞。里面不算太深,也就五六米,黑黢黢的,放着一个方形的玩意儿,也不知道是啥。

孟正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去把他们家的宝贝油灯提了过来,好仔细看看这里头是个什么东西。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孟正当时冷汗就爬满了后背。

那里头是一口被人打开了棺盖的棺材,朱红色的,不大,是专门用来装小孩儿尸体的棺材。这口棺材的棺盖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棺身。孟正大着胆子往里看,里头放着一颗只剩下骨头的脑袋和一本四四方方,大概两个成年人巴掌大的书。那书摸起来手感温凉,既不像牛皮又不像羊皮,当时孟正没看出来那是什么,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本人皮手札。

孟正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把那本人皮手札揣进了怀里,他又四处看了看,最后在棺身上看见了一行小字——西南祝訾侯葬品。

孟正顿时心下了然,但他谁都没说,假装无事发生地回到原来的地方睡觉,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但他揣进怀里的人皮手札的触感却越发清晰,甚至到了烫人的地步。

最终,他还是翻开了那本人皮手札,上面第一页写的是几句话——古今乱兵食人肉,谓之想肉,或谓之两脚羊。此乃盗贼之无人性者,不足诛矣。吾却以为,食人者得长生。奈何吾寿已尽,不得其人食之,故留此书,望后世之辈可成此法。

听孟正说到在我大概明白了,这又是一个被老祖宗骗了的可怜小孩儿。

我同情地看向这可怜老头道:“所以,这就是你要吃我的理由?”

孟老头沉默,他定定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也不慌,就这么和他无声对峙,最后还是孟老头先妥协,他叹息一声道:“小伙子,我也不是故意要吃你的,只是少了你的这一口肉,我和老婆子就没法成仙了。”

我就奇了怪了,他那本人皮手札上到底讲了什么,让他这么坚信吃了我的肉能长生成仙?

孟老头这会儿看着我又咽了咽口水,他对着我恳求道:“小伙子,也不瞒你说,你是我们夫妇两个吃的最后一个人,只要你肯给我们肉吃,我们就把我们这些年攒下来的宝贝都给你!而且我们也不多要你的肉,就两口就行,从前我们都是吃一整个的。“

该说不说,这老头子的情商是真的低啊,分明命都握在我们手里了,居然还在那里大言不惭,一番话能把棠溪和安灵序两个人都说得青筋直跳的还是少见。

我把他俩往后稍稍,摸着下巴蹲下来对着这老两口露出来一副只认为和善的笑容。我道:“要吃肉可以,但是你的事情还没讲完呢,光拿钱不办事是要挨揍的。”

孟老头的眼珠子下意识地转了转,选择了闭口不言。

这副英勇就义的样子给我逗笑起来,同样的也没了什么和他纠缠的耐心,我从棠溪手里把枪拿了过来,在孟老头的眼前上了膛,最后抵在了他老伴的额头上。我又笑了一下,歪头看看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昏过去的老太太,又偏头去看眼神明显带上惊恐的孟老头,我问:“你还不说吗?再不说,你爱人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孟老头就像是被人抽了脊骨,他又盯了我半晌,这才叹息道:“现在的年轻后生比我那个时候狠毒多了!”

我心道哪里哪里,比不上你这个食人魔,面上却依旧不显,只是淡笑着看他。

孟老头最后终于被我看的受不了了,他撇过眼看看自己老伴,对着我道:“你把枪放下,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这才对嘛,”我笑嘻嘻地把手枪退膛,盘腿坐在他面前,“说吧,怎么回事?湖底的庙是你们干的吗?还有那些青铜器。”

“这件事要从我见到那本手札的第四年开始说起,”孟老头撩撩眼皮子,身形不安稳地动弹了一下,他也没怎么挣扎,就这么盘腿坐着,“当时,一群外国人找到了我们,要花高价买我手上这本人皮手札。事先说明,我不晓得他们为什么会知道这本手札会在我手里,他们是趁着夜色突然来的,领头的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他是个赤函人,操一口八桂口音的土话,说得非常流利。在他那里,我第一次听说了离我新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座非常大的古墓。那座古墓是属于这本手札的主人,西南祝訾侯的。”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安灵序先开的口:“这个人可能是个土夫子,西南祝訾侯的墓我虽然没去过,但是听安之衡提过一句,那个墓四周被不同时期的人踩过点,大大小小的盗洞有十几个,还不算废弃的。”

我顿时明了,继而又问孟老头:“年轻男人?他长什么样?”

孟老头被我问得一愣,思考好半晌才说:“这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男人我已经记不清了,不过他看上去也就和当时的我差不多大,按照年龄算,现在也是七十多了。”

七十多了?那确实挺老了,也不知道这位老伯能不能迈开腿。毕竟听说很多土夫子都活不到老,常常耳顺之年或者别的什么意外就折在地下了。

由此,我扭头看了一眼李二狗同志,怜爱地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少下斗。他有些不明所以地回望我,但是没关系,我自己知道就好。

李二狗又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开口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孟老头被问得一愣,他想了半天,才讷讷道:“他姓越,只让我叫他越先生,全名是没有的。哦,对了,他那个越是越王勾践的越,很少见的姓,所以我记下来了。”

姓越?没听过,我认识的土夫子里没这号人物。

我只能将目光又转回向棠溪和安灵序。他俩看上去倒是若有所思,但具体想出来了个什么,我也不得而知。

我用胳膊肘一边捅一个,我问:“有线索么?”

棠溪摇摇头,安灵序则看我一眼,沉声道:“想到一个,但不确定。”

我登时眼睛一亮:“是谁?”

“说了你也没听过,”安灵序拍拍我的肩膀,嘲讽一句,接着报出来一个名字,“越禹珩,听过吗?”

我茫然地眨了两下眼,摇了摇头。

狗子看上去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他也不解释,只是把目光落在孟老头身上,淡声说:“你继续。”

孟老头忙不迭地嗯了两声:“那个越先生给了我十条两根手指粗细的小黄鱼,从我这里买走了人皮手札,接着就带着人进了山,我原本以为我俩不会再见了,结果十天之后,他又带着人出现在了我家门口。那时候他带来的人比原先少了最起码一半,而且身上全是血,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是刚从什么地方逃出来。他把那本人皮手札又还给了我,然后又给了我十条小黄鱼,让我帮他在昀靛湖边上建一座庙,庙不要太大,占半亩地就行,其他的不用我管。我当时收了钱,也就没有多问,给他盖了一座形似寺庙的房子。那座庙我盖了两个月,因为不用打地基所以很快就盖得差不多了,等我盖完,第二天我就下山去了,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只知道这座庙在某一天消失了。”

我有些好奇:“你难道不知道这座庙是怎么消失的么?”

孟老头摇摇头:“不晓得,我没关注这些。因为越先生的那些小黄鱼,我们的生活好起来,我也不怎么上山了,这片区域在八十年代之前都是荒山,谁闲着没事干会上来?”

“你们啊,”我凉凉地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老头老太,“演得么自己挺无辜,前后说的话么又对不上。要是你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看见那些水鬼会一点都不害怕?”

孟老头被噎了一下,他没好气道:“小娃娃,这又不是我第一次见这水鬼,它们又不攻击人,有什么好怕的?鬼有人可怕?”

我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倒是在一旁的安灵序冷笑一声:“那是你没遇到有杀伤力的鬼。”

孟老头被他阴森森的表情唬得一愣,嘴皮子抖动了两下,没再说话。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在这时候,昏迷了半天的孟老太倒是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暂且不提她是真晕还是假晕,她那一张嘴倒是比孟老头能逼逼,几乎是问什么答什么,孟老头也纵容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斥责,只是安安静静地听,偶尔插两句话。

虽然这一看就不靠谱,但我大概还是拼凑出来他们嘴里的吃人是怎么个事情了。

第一次吃人事件发生在孟老头盖庙后的第三年,孟老头那时候已经把整本人皮手札的内容背了下来,碰巧那个时候连年大旱,又还在打仗,刚幸福没两年的日子又到头了。虽然孟老头手里有钱,但是全村都没东西吃,光他们家吃的膘肥体壮,那必定会被当成活靶子。所以孟家也只能忍着,这一忍就忍到了村子里半数人饿死。

村子里被吃的第一个人是一个无儿无女的老人,村子里的地痞流氓在把这个老人的家里洗劫一空后,居然打起了那个将死的老人的主意,他们把老人捂死在了枕头下,在一片不赞同声中,把那个老人分食干净,甚至连骨头都敲碎了,将里面的骨髓吸食殆尽。

有了这么个开头,村子里忽然就默认了人食人充饥的做法,只是不同的是那些人肉要整个村子的人平分而不是个人单独享有,且每家参与分食的人要上交一定的物资,否则就会被守在锅边的村里青年轰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孟老头他们吃到了第一口人肉,他们几乎立刻就爱上了这种味道,而与此同时,孟老头也想起了那本人皮手札。

自此,孟家吃人的旅程也便拉开了帷幕。

他们吃人同时也挑人,按照孟老头的说法,人皮手札上说,吃人就要吃婴孩。煮制相同的时间,女孩细皮嫩肉一煮就能脱骨,男孩则稍微弹牙些,最好要带些血丝,这样的口感最好。且那些人的生辰八字也要看,女孩阴年阴月阴日,男孩则相反。那些被吃的人最好还命格颇贵,这样吃下去效果才好,只要吃满二十八个特殊命格的人,再假死一次就能长生。

于是,在年轻的时候,孟老头和孟老太便开始了骗人大计,他们把那些有特殊命格的人骗到山里来,然后再杀了完整地吃掉,有时那些人结伴而来,他们便利用昀靛湖里的那些水鬼和人为制造出来的烟雾把那些人迷晕,再重复杀戮。最多一次他们一次性杀了十个人,他们将那些人肢解后用盐巴腌制起来,藏在地窖里,作为过冬的口粮。

孟老太说到这里时,脸上露出一抹怀念,她的笑容让她看上去颇为慈祥,像一个温和的邻家老太太。她望向我,定定地开口:“你是最后一个了,小伙子,我们一直在找的麒麟命格,我和老头子不会看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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