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的轰鸣如巨兽咆哮,将幽冥阁总坛彻底吞噬。沈清霜死死抱着苏映雪逐渐冰冷的身躯,在雪浪中翻滚。刺骨的寒意渗入骨髓,她却感觉不到疼痛,满心满眼都是怀中人事不省的爱人。
"映雪...你醒醒..."沈清霜的声音被风雪撕碎。苏映雪的红绸早已被染成暗红,凌乱地缠在两人身上,玉坠硌得她胸口生疼,却比不过心口的剧痛。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雪夜的初遇、寒潭的相拥、焚花时的决绝,如今都要化作泡影。
不知过了多久,沈清霜在雪堆中艰难爬起。她的衣衫被冰雪浸透,发间的雪绒花银簪也沾满了雪。苏映雪躺在她身侧,苍白的面容在白雪映衬下宛如沉睡的仙子,却没有了一丝生机。
"不...不可能..."沈清霜颤抖着伸手探向苏映雪鼻息,指尖刚触到她冰凉的脸颊,泪水便汹涌而下。那些说好要一起看遍世间雪绒花的承诺,那些在生死边缘互相守护的时刻,都成了最锋利的刀,剜着她的心。
她缓缓抱起苏映雪,一步一步在齐膝深的雪中前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破碎的心上。终于,她在雪崩边缘一处相对平整的雪地上停下。这里向阳,此刻正有几缕微弱的阳光穿透云层洒落,照在苏映雪脸上,仿佛给了她一丝生气。
沈清霜轻轻将爱人放下,从怀中取出那支承载着太多回忆的雪绒花银簪。银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就像她们相遇的那个雪夜。她想起苏映雪把玩银簪时的模样,想起对方说"你的东西,和你一样冷",可现在,她的心早已被这个女人焐得滚烫。
"生同衾,死同穴..."沈清霜哽咽着,将银簪缓缓刺入自己胸口。鲜血顺着银簪滴落,在雪地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红梅。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苏映雪搂入怀中,让银簪也没入对方心口。
两人相拥着倒下,沈清霜将头埋进苏映雪颈间,贪婪地汲取着最后一丝熟悉的气息。她仿佛又回到了寒潭洞穴,苏映雪用带血的唇贴着她耳畔呢喃;又回到了雪绒花田,她们在花海中许下永恒的誓言。
风雪渐停,阳光重新洒满大地。在这皑皑白雪之中,两具相拥的身影渐渐被新雪覆盖。唯有那支雪绒花银簪,还倔强地露出一点银光,见证着这段倾尽所有、跨越生死的爱恋。而远处,几株野生的雪绒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宛如她们从未消逝的魂灵,在诉说着那段凄美的故事,直到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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