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道月洞门,眼前是一片开阔些的庭院。几个年纪相仿的少年正聚在一起。最显眼的莫过于那个有着一头灿烂如火般金红色短发的少年,他身形挺拔,剑眉星目,嗯。。很像一只猫头鹰。
此刻眉头却紧紧锁着,明亮的金红色眼眸中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忧虑和烦躁,声音也比平时高亢了几分:“……母亲的身体一直不见好,父亲又总是……唉!再这样下去……”
“唔。。杏寿郎,别太担心了。”旁边一个扎着深蓝色高马尾、气质沉静如水的少年开口安慰道,他的声音平静温和,像山涧清泉,“瑠火大人会好起来的。”这是不知道谁。
“是啊,炼狱大哥,你母亲那么坚强,一定没事的!”另一个头发略长、发尾带着渐变白色的少年也附着,他笑容温和,眼神清澈。显得格外真诚。这还是不知道谁
炼狱杏寿郎用力揉了揉自己那头火焰般的头发,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我知道!可是……”他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月洞门的方向,正好与狯岳窥探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那双金红色的眼睛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锁定了狯岳。狯岳下意识地想退入阴影,但已经晚了。
“喂!那边的!”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直率,“你是谁?站在那里做什么?”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不知道谁的俩人也紧随其后。
被发现了。狯岳只能从阴影中走出,微微低着头,避开炼狱杏寿郎那过于灼热直接的视线,低声道:“狯岳。桑岛慈悟郎的弟子。”
“哦!是桑岛先生的弟子啊!”炼狱杏寿郎眼中的警惕瞬间消散,被一种纯粹的热情取代。
“我是炼狱杏寿郎!这两位是安荣和九天!是从别的国家来的!”他用力拍了拍狯岳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狯岳晃了晃,“桑岛先生可是非常厉害的培育师!能成为他的弟子,你一定也很强!”
狯岳的身体瞬间绷紧,被陌生人触碰带来的不适感让他肌肉僵硬,只能生硬地挤出一句:“……过奖。”他并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
安荣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如同静谧的湖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目光在狯岳紧抿的唇线上停留了一瞬。九天则露出温和的笑容:“你好,狯岳君。初次见面。”
“狯岳君,你来得正好!”炼狱杏寿郎似乎完全没注意到狯岳的僵硬,他脸上刚刚的阴霾被一种急切的倾诉欲取代,“你听我说,我母亲她……”他话匣子一开,便滔滔不绝地将心中的担忧和家中琐事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关于母亲瑠火日渐憔悴的容颜,关于父亲炼狱槙寿郎越来越深的消沉,关于夹在父母之间那种无力又焦灼的心情。
狯岳被迫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他本就不善言辞,更对这种家长里短的倾诉毫无兴趣,只想尽快脱身。
然而,当炼狱杏寿郎提到“家父炼狱慎寿郎”“母亲最近总是低烧不退,药石似乎效果甚微”时,狯岳的心猛地一跳。天音夫人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火神契约之力,正日益侵蚀她的本源……”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穿透回廊的雕花窗棂,望向炼狱家宅邸的方向。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视野似乎发生了某种奇异的扭曲!并非真实的景象变化,而是一种……感知上的穿透。
他仿佛看到炼狱宅邸的上空,盘踞着一团无形无质、却炽烈到令人心悸的能量!那能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霸道、狂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在这团烈火的中心,却有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正被那狂暴的火焰能量不断舔舐、侵蚀,每一次火舌的吞吐,都让那生命之火更加摇曳不定,仿佛随时会熄灭!
“呃!”狯岳闷哼一声,猛地捂住了额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仿佛精神被那狂暴的火焰灼烧了一下。脖子上的勾玉骤然变得滚烫,如同烙铁般紧贴皮肤!
“狯岳?你怎么了?”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带着关切响起,安荣沉静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
狯岳用力晃了晃头,眼前的幻象消失了。他放下手,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了冷汗。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看向炼狱杏寿郎,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带我去看看……你的母亲。”
炼狱杏寿郎一愣,显然没想到狯岳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安荣和九天也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现在?”炼狱杏寿郎迟疑道,“母亲她需要静养……”
“现在。”狯岳的语气异常坚决,眼神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仿佛刚才那惊鸿一瞥的景象让他感受到了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
炼狱杏寿郎看着狯岳苍白的脸色和眼中那不容错辨的急切,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油然而生。他用力一点头:“好!跟我来!”
炼狱家的宅邸离主建筑群不远,透着一股沉静的武家气韵。然而,当狯岳踏入那扇沉重的木门时,一种无形的、沉闷的压抑感立刻笼罩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还有一种……如同被无形火焰烘烤过的焦灼气息。
炼狱杏寿郎带着狯岳径直走向内室。安荣和九天也跟了过来,他们显然也对狯岳异常的反应感到好奇和关切。
拉开纸拉门,内室的光线有些昏暗。一位妇人半倚在靠窗的软垫上,身上盖着薄被。她有着和杏寿郎不那么相似的栗色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
面容依稀可见昔日的美丽轮廓,如今却苍白得近乎透明,眼窝深陷,带着浓重的疲惫。她正是炼狱瑠火。
听到声响,瑠火夫人缓缓睁开眼。她的眼神有些涣散,但当看到杏寿郎和他身后的狯岳等人时,还是努力地弯起嘴角,露出一丝极其虚弱的笑意:“是……杏寿郎啊……还有客人?”
“母亲!”炼狱杏寿郎立刻跪坐到母亲身边,声音放得极轻,充满了担忧,“您感觉怎么样?这位是桑岛先生的弟子,狯岳君。”
狯岳站在门边,没有立刻上前。他的目光落在瑠火夫人身上。
这一次,没有那种穿透性的幻象,但一种极其强烈的感知却清晰地传递过来——眼前这位妇人,她的生命力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微弱得令人心惊!而在她体内深处,一股庞大、暴烈、如同沉睡火山般的能量,正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地禁锢着她残存的生命力,并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次呼吸,那枷锁似乎就收紧一分,烛火便黯淡一分!正是天音夫人所说的契约之力!而更可怕的是,狯岳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力量正隐隐躁动,仿佛被什么刺激着,随时可能彻底爆发出来,将眼前这脆弱的生命彻底焚毁!
狯岳的心脏骤然缩紧!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庭院角落,一个穿着炼狱家仆役服饰、身形佝偻的老妇人,正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表情麻木地剪断一株开得正艳的、花瓣边缘带着奇异金红色的小花花!那剪刀每一次开合,都像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刺在瑠火夫人那脆弱的生命之线上!
“住手!”狯岳几乎是本能地厉喝出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穿透力!
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喝止吓了一跳。炼狱杏寿郎惊愕地看向他。
安荣眼神一凝。九天也露出诧异的神色。那个老妇人更是浑身一颤,手中的剪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浑浊的眼睛惊恐地看向室内。
“那花……”狯岳指着窗外那株被剪断的山茶,声音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凛冽,“立刻拿走!烧掉!离夫人远点!任何人不得再靠近!”
炼狱杏寿郎虽然不明所以,但对狯岳那近乎命令的、充满警告意味的语气感到震惊。他立刻起身冲到门外,对着惊慌失措的老妇人吼道:“没听到吗?快照做!把那花拿走烧了!以后不许任何人再碰这种花!”
老妇人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捡起剪刀和被剪断的花枝,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就在那株金红色山茶被拿走的瞬间,狯岳清晰地“感觉”到,瑠火夫人体内那股躁动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契约之力,仿佛失去了一个外在的刺激点。
那狂暴的涌动感奇迹般地平息下去了一丝,虽然那沉重的枷锁依旧存在,但至少,那即将爆发的致命危机暂时解除了!瑠火夫人原本紧蹙的眉头似乎也微微舒展了一丝,呼吸虽然依旧微弱,却平稳了许多。
狯岳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这才察觉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狯岳君……”炼狱杏寿郎回到母亲身边,看到母亲似乎确实比刚才安稳了些,他看向狯岳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言喻的感激,金红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刚才那是……?”
“一种……感应。”狯岳避开了他过于灼热的目光,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那花的气息,与夫人体内的某种力量相冲,如同火上浇油。”他无法解释更多。
安荣深深地看了狯岳一眼,那沉静如水的目光中第一次掀起了明显的波澜,带着探究和一丝了然。九天则露出恍然和敬佩的神情。
“原来如此!”炼狱杏寿郎恍然大悟,随即对着狯岳郑重地行了一礼,“狯岳君!大恩不言谢!若非你及时察觉,母亲她……”他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语气中的后怕和感激溢于言表。
狯岳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低声道:“分内之事。”
他并不习惯接受这样的感激。目光再次落在瑠火夫人苍白憔悴的脸上,心头却沉甸甸的。
刚才只是暂时化解了一次危机,那深入骨髓的契约侵蚀呢?天音夫人所说的“调和”……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自己的力量……那所谓的神明凭依之力,究竟该如何运用?他对此依旧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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