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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音寺事变

亥时,夜色正浓。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此起彼伏的哭嚎声如同奏响酆都乐曲,延绵不绝久久不散,仿佛在鼓舞着恶鬼们肆意行凶。

一刀、两刀、三刀……

皮开肉绽、血肉横飞、气息全无。

死了,踢开再杀。

“求……求求你们……” 着桃红宫装的少女死死攥着黑衣人的衣摆,她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哭道:“我只是个洒扫的宫女……我……”

刀刃重重劈向白皙如玉的脖颈,血浪翻涌溅上半壁白墙,像是宣纸被人泼了一层厚厚的颜料,顺着墙壁缓缓滑落,融于血河。

她的四肢仍在抽动,满腔不甘令其久久不肯合眼,可喉咙里发出的呜咽,竟是连一声叹息都足以掩盖。

一刀穿膛,蛮力拔出。

温热粘腻的液体顺着躯干铺染地砖,将其染成鲜红,可凉风一过,顷刻间冰凉。

又死了一个。

他们手执利刃杀入这座名为清音寺的温柔乡,犹如蝗虫过境所及之处皆是尸山血海。

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究竟谁是谁的保护色。

鲜血凝结于地面不肯融入缝隙葬入土地,死死攀附着这些恶鬼的脚底,好让他们所行的每一步都如同烙下罪恶的印记,纵然是天涯海角依旧有迹可循,永生永世不得褪去。

倏然,一阵清脆急促的脚步声远远传来,恶鬼们像是被惊动的蝙蝠,瞬间收敛了声息,循着响动望去。

远远只见一道纤瘦的身影正飞速朝着山顶奔去,通身华冠丽服,皎月将满头珠石映出莹白光芒,一眼可知绝非寻常宫女之类的小喽啰。

急促尖锐的口哨声好比一双大手将这片静谧夜空狠狠撕开,黑衣人们闻讯而来,纷纷朝着那道身影狂奔而去。

初春的晚风沁着凉意,吹得她的衣摆猎猎飘扬,像是一朵硕大明艳的朱槿花,恣意张扬,耀眼却易碎。

羽箭破空而来,一支支擦着她的裙边钉进土地,可她没有停,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咬紧牙关继续狂奔。

明明是通往山顶的路,可她的速度竟没有丝毫放缓,反而加快了。

一个黑衣人举起长弓,拉紧弓弦瞄准那道身影的胸口,可千钧一发之际却被同伴拦住。

“是平都公主,要抓活的!”

他微微仰起头,望着周遭的同行者一拥而上犹如饿狼扑食追捕着她,随之放下弓箭。

越临近山顶,两侧树木越发稀少,月光肆意倾落,将她脚下镀上一层银光,像是去往天宫之路,皎洁无瑕,瑰丽绮幻。

一座古老巨大的梵钟出现在山顶,她脚下生风般加速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钟椎朝着梵钟重重地撞了几下。

“当当当——”

威严庄重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惊得黑衣人皆是一哆嗦,握着刀的手都松了半分,可转瞬又加快了脚步,沾着殷红鲜血的长刀在凛月之下泛着阴恻恻的寒光。

凡黑衣人所及之处,皆留下刺眼的血脚印,香火鼎盛的寺庙竟如同地府刑台。

她站在梵钟旁,眼见黑衣人们离她越来越近,竟是一动也不动。

他们正疑惑,却见她俯身抓住梵钟内侧那根缠着红绸的粗绳,猛地往下一拉。

“轰——”

巨响震得山摇地动,脚下的土地竟从黑衣人身后生生断裂,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撤退,大半黑衣人脚下一空,连带着滚落的石块一同坠入裂开的山体。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惊得远处的鸟儿飞走一片。

尚未跑到断裂处的黑衣人们不由退后几步,茫然无措地看着眼前的突发状况。

而离她仅有一步之遥的黑衣人,飞奔而去要抓她的衣袖,可她却往后退了两步,踩着悬崖边缘,纵身一跃。

恰逢此时,夜空倏然有大片紫光迅速划过,甚至来不及被世人观测便消散,而黑衣人们一心系在她身上,无人察觉。

“噗通”一声闷响从谷底传来,迅速被山风吞没,再无半分声息。

黑衣人因扑了个空摔在地上,正要爬起来,脚下的地面却朝着山体内剧烈移动,没几下便带着黑衣人一并砸入山体内。

一盏茶后,余下的黑衣人出现在悬崖底部的清音湖旁,搜寻了半盏茶的光景终于发现一朵衰败的红色朱槿花花静静地漂浮在水面。

两名黑衣人跃入水中,拉着她游上岸后,一行人匆匆消失在夜色里。

*

太后寿辰,皇嗣祈福,臣子贺寿,万家盛宴,宫墙内灯火如昼,笙歌不断,满殿冠盖云集,正是一派笑语盈盈、不醉不归的热闹景象。

若此时,有一枚泛着寒光的匕首划破这份安逸宁静,那必定会扎得鲜血淋漓,骨肉翻飞。

不过须臾,先前的锣鼓喧天,欢声笑语便成了哀号震天,刀剑四起,灯火如云使得城内亮如白昼,倒是给左右千牛卫省了不少力气。

今夜当值卫士望着被绑成粽子的黑衣人们和一旁哭天抢地的百姓亲眷,眼皮突突跳个不停——这差事只怕是做到头了。

消息如同踩了风火轮越过重重关卡直达天听,彼时天子正端着美酒品酌,言笑晏晏庆贺太后七十寿辰,闻讯他心头一颤,美酒洒去半杯。

太后年老体弱,又缠绵病榻,闻讯急火攻心竟直直昏了过去,殿内登时乱作一团,皇后陈氏忙唤宫女一同将太后送回寝宫。

而遇袭地除却建安城皇城以及城郊的清音寺在,连同临近皇城的皓池、云芗两地也未能幸免。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景象,着实教人不忍卒睹。

“陛下莫急。” 左千牛卫大将军李吉伏在地上,恭声进言,声音却止不住发颤,“此次前去清音寺的皇嗣们带了左右骁卫,定能安然无事。”

可他心里也在打鼓,今日赶赴清音寺祈福的四位皇嗣中,可是有太子殿下,太子乃大颂的储君,国之根本,若是有半分差池……

李吉不敢再想,额头沁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伏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地发颤。

颂安帝谢晟将酒壶一摔,心口怒意几欲迸发,他怒声道:“传朕旨意,周大将军携北衙禁军前去营救,务必安然无恙带回皇嗣,否则……”

颂安帝谢晟言及此,声音陡然弱了下去,他竟是这般截断了话音。

半晌,他长叹一口气,喉结滚动间,他摆了摆手,北衙禁军大将军周慎微领命退下。

颂安帝谢晟闭了闭眼,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却听皇后陈氏急声问道:“李将军方才说是谁组织的这次刺杀?”

李吉喉头滚了滚,颤声回道:“回皇后娘娘,炤南余孽。”

“混账!混账!”谢晟气极,天子脚下,十几万府兵竟能让炤南余孽翻出这般大的浪花!

如此放肆,如此挑衅,岂能不恼?

众人诚惶诚恐纷纷跪下,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恨不能把头钻进地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偏有一人直直起身,敛衽一揖道:“陛下,臣以为此事有蹊跷。”

“宣平章事有何见地?”谢晟沉着脸,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宣易。

宣易,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兵部侍郎,赐韩国公,是以大颂朝堂上当之无愧的相公,也是当之无愧的堂老。

宣易肃声道:“陛下治国有方,律法严明,如今大颂可谓太平盛世。城内戒备森严,清音寺乃至云芗、皓池更是铜墙铁壁,这炤南余孽究竟是如何混进去的?”

言及此,宣易躬身揖礼,声音陡然拔高几分:“臣以为恐有内贼!”

大殿一片死寂,谢晟不言,气氛愈发沉闷压抑,堂下众人纷纷冒出冷汗。

半晌后,谢晟沉声道:“扶策率敬院与三司彻查清音寺以及所有涉事官员,祁斌率三万府兵去云芗,周慎微率三万府兵去皓池,务必保护并安抚百姓,活捉炤南余孽。李吉驻守皇城,保护建安城内外安全,不得再出乱子。”

“臣接旨。”

敬院主事扶司敬扶策、六卫统帅大将军祁斌、左千牛卫大将军李吉齐齐领命,除却已经领命赶赴营救的北衙禁军大将军周慎微外,余下几人匆匆退下,谢晟早已无心宴席,丢了句“散了”,便拂袖匆匆离去。

晚风悠悠荡荡,将血气轻轻推开后,拂向了云端,又拂向了水底。

谢晟靠在美人榻,望着对侧皇后陈瑜儿毫无血色的脸颊,一时间愈发烦闷。

太后昏迷,皇后受惊,前朝不宁,后宫又如何能宁。

四位皇嗣,四位母亲,岂能不焦心?

右骁卫卫兵快马加鞭回京,将消息层层传递至凤仪宫云光殿,彼时谢晟亲信赵内侍赵康正于殿外焦灼不安地等候,闻讯他思索几刹,拧着眉头屏住呼吸躬身踏入内殿。

一进入内殿,上位者如火如炬的目光瞬间投来,令他如芒在背,诚惶诚恐稽首道:“陛下,五皇子伤势过重昏迷不醒,眼下太医署正在全力救治。”

“太子呢?”

谢晟和陈瑜儿的声音一同响起,赵内侍硬着头皮回道:“下落不明。”

陈瑜儿两颗泪珠倏然砸落下来,难过地别开脸小声啜泣。

“下落不明?”谢晟勃然大怒,“腾”得站起身似是恨不能当场提着剑把炤南余孽当成糖葫芦给串了。

赵内侍垂着头,应了声,便不敢再说话。

纵然知晓卫士必定会将清音寺周围仔细搜寻,但谢晟仍是不死心地问道:“周围寻过了吗?”

赵内侍咬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倾盘而出道:“回陛下,寻过多次,未曾见到。只听重伤的卫士说看见太子和玉山公主似是被余孽掳走了。”

陈瑜儿的哭声再也遏制不住,凄厉得如同杜鹃泣血,一声声 “旻儿”,听得人肝肠寸断。

可赵内侍的话并未说完。

“至于……至于平都公主独自一人跑到梵钟那处,敲响梵钟引去许多炤南余孽后……”

言及此,赵内侍顿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话语伴随着重重一记稽首落下。

“启动了梵钟机关。”

怒气顷刻间凝结于谢晟心口,如同烈火干柴丢入他的胸腔,几乎要将整个人点燃,怒意染红他的脸颊直至双眼,他平息少顷后道:“去找。”

谢晟的声音沉静得可怕,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片刻宁静。

赵康领命,颤颤巍巍退下。

窗外晚风依旧悠荡,带着凉意,拂向天地每一寸角落,哄着万物入睡。

可这夜注定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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