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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心动的裂痕

画展的筹备进入了倒计时,美术馆三楼的展厅里弥漫着松节油与画布的混合气味,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晚穿着简单的白色工装裤,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她正踮着脚,用画笔在巨大的画布上勾勒最后几笔。画布上是一片燃烧的向日葵田,明黄色的花瓣带着近乎偏执的热烈,却在边缘处晕染开一抹极淡的冷蓝,像是某种无法言说的隐秘心事。

“清弦,你看这里。”林晚回过头,脸上沾了一点颜料,像只莽撞的小猫,“我把你上次演奏时的感觉加进去了,你说过,大提琴的低音像深海的暗流,我想让向日葵也有这种张力——表面越灿烂,内里的情感越汹涌。”

沈清弦站在展厅中央,指尖还握着琴弓的防滑垫,她刚结束一场短暂的试音。听到林晚的声音,她抬眼望去,目光落在那片向日葵田上,心脏莫名一缩。林晚的笔触大胆而炽热,色彩浓烈得几乎要溢出画布,可那抹冷蓝却精准地戳中了她隐藏在清冷外表下的躁动。她见过太多画作,却从未有人能如此直白地将音乐的质感转化为视觉冲击,更没有人能如此轻易地触碰到她刻意封存的情绪。

“很好。”沈清弦的声音依旧清淡,却比初见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低音的共鸣感,你用冷色中和了亮色的浮躁,很贴切。”

林晚眼睛一亮,像是得到了最高的嘉奖,她从梯子上跳下来,快步走到沈清弦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雪松香气。“真的吗?我还怕太突兀了。”她凑近了些,语气带着雀跃,“清弦,你不知道,每次听你拉琴,我都觉得脑子里有无数画面在跑,那些颜色、线条,都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沈清弦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避开她过于灼热的视线。林晚的眼睛太亮了,像盛着盛夏的阳光,让她习惯性蜷缩在阴影里的灵魂感到一丝无措。她垂下眼睫,看着自己黑色的琴盒:“你的感知力很敏锐,这是艺术家的天赋。”

“可没有你的音乐,这些天赋也没地方施展啊。”林晚不依不饶地跟着她的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清弦,我们合作吧,不止是这次画展。我想把你的音乐,都画进我的画里。”

沈清弦的指尖微微收紧,琴弓的防滑垫硌着掌心,带来一丝清醒的痛感。她不该沉溺于这份靠近,林晚是顾怀瑾的未婚妻,是那个“影子”,而她是知情者,是这场谎言的同谋。每次林晚带着毫无保留的热情靠近,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内心的拉扯——一边是被温暖吸引的本能,一边是背负着秘密的负罪感。

“我很忙。”沈清弦避开她的问题,转身走向自己的琴盒,“接下来还有几场排练,画展当天我会准时到场。”

林晚看着她略显仓促的背影,眼底的光芒暗了暗,却很快又重新亮了起来。她知道沈清弦的性子冷,像裹着一层厚厚的冰,但她不信这冰永远不会融化。她见过沈清弦拉琴时的样子,闭着眼睛,睫毛轻颤,神情专注而脆弱,那一刻的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温柔得让人心疼。

“我等你。”林晚对着她的背影轻声说,“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愿意真正接纳我的那天。”

沈清弦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握琴盒的手指又紧了几分。她快步走出展厅,阳光洒在她身上,却暖不透她心底的寒凉。她知道,林晚的热情像火,而她是一块冰,火越旺,冰融化得越快,可融化之后,露出的却是不堪的真相,到那时,这团火会不会被彻底浇灭?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交集愈发频繁。林晚会准时出现在沈清弦的排练厅,有时带着自己做的小点心,有时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拿着画板速写。沈清弦起初还会刻意回避,可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竟然习惯了排练厅里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林晚不吵不闹,只是在她休息时递上一杯温水,在她皱眉思索时安静地陪着,偶尔提出的关于音乐的见解,却总能精准地说到点子上。

有一次,沈清弦在练习一首难度极高的协奏曲,反复卡在一个段落,情绪越来越烦躁,琴弓几乎要被她折断。林晚走过去,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她握着琴弓的手。她的指尖温暖,带着颜料的微凉,触感柔软而坚定。

“别急。”林晚的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你看,这一段的旋律,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云层,表面平静,内里却在积蓄力量。你太用力了,反而把那份张力弄丢了。”

沈清弦愣住了,她看着林晚认真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她从未想过,一个画家能如此精准地理解音乐的内核。她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林晚的指尖还覆在她的手背上,温度一点点传递过来,驱散了她心中的焦躁。

“试着慢下来,像呼吸一样。”林晚轻声引导,“吸气,积蓄力量;呼气,释放情感。”

沈清弦闭上眼,按照她的说法,重新拉动琴弓。大提琴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不再是之前的急躁与紧绷,而是多了一份从容与深沉,像林晚说的那样,带着暴风雨前的静谧与张力。一曲终了,沈清弦睁开眼,对上林晚含笑的目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你看,我说你可以的。”林晚松开手,眼底满是赞赏,“清弦,你真的很厉害,只是有时候太逼自己了。”

沈清弦别开视线,掩饰性地整理了一下琴弦:“谢谢。”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林晚说谢谢,声音虽然依旧清淡,却没有了之前的疏离。林晚笑得更开心了,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不用谢啊,我们是合作伙伴嘛。”

合作伙伴。沈清弦在心里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底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对林晚的情感,早已超出了合作伙伴的范畴。她会在意林晚的笑容,会心疼她熬夜画画的疲惫,会在看到她和顾怀瑾偶尔同框的新闻时,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涩。这些情绪让她恐慌,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之上,注定是一场悲剧。

顾怀瑾的电话来得恰逢其时,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沈清弦心中刚刚萌芽的暖意。电话那头,顾怀瑾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压迫感:“清弦,我听说你和林晚走得很近。”

“只是工作。”沈清弦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工作?”顾怀瑾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嘲讽,“沈清弦,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林晚是我的未婚妻,是唯一能让我平静下来的人,你最好离她远一点,不要毁了这一切。”

“我没有。”沈清弦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我只是在履行和她的合作约定。”

“约定?”顾怀瑾的声音沉了下来,“我警告你,不要对她产生不该有的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她是谁的影子,你又是在扮演什么角色。如果这个谎言被戳破,我们谁都没有好下场。”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沈清弦握着手机,指尖冰凉。顾怀瑾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她最脆弱的地方。是啊,她是谁?她是顾怀瑾初恋的挚友,是帮他找到林晚这个“替身”的人,是这场谎言的同谋。她有什么资格对林晚动心?

那天晚上,沈清弦失眠了。她坐在琴房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照亮了角落里那张被她珍藏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灿烂,眉眼间与林晚有着七八分的相似,那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顾怀瑾的白月光——苏念。

苏念去世那年,沈清弦和顾怀瑾都陷入了崩溃。顾怀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精神几近失常,沈清弦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疼又无力。后来,顾怀瑾提出要找一个和苏念相似的人,他说只要看到那张脸,他就能感觉到苏念还在。沈清弦起初是反对的,可看着顾怀瑾日渐憔悴的模样,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没想到,顾怀瑾真的找到了林晚。当她第一次在顾怀瑾给的照片上看到林晚时,她几乎以为苏念回来了。顾怀瑾恳求她,让她帮忙维系这个谎言,他说他会好好对林晚,会给她幸福。沈清弦信了,她以为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却没想到,自己会在这场谎言里,泥足深陷。

她以为自己能保持清醒,能只是一个旁观者,可林晚的出现,像一道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世界,也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林晚太鲜活了,太真诚了,她有着苏念没有的明媚与执着,有着自己独特的灵魂。她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就是林晚。

沈清弦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苏念的笑脸,低声呢喃:“念念,我该怎么办?我好像,爱上她了。”

回答她的,只有无边的寂静。

画展前一周的某天,天气预报说有暴雨。沈清弦结束排练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收拾好琴盒,正准备冒雨打车,就看到林晚的车停在排练厅门口。

“清弦,上车!”林晚摇下车窗,朝她挥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丝毫不受暴雨的影响。

沈清弦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弥漫着林晚惯用的柑橘香,温暖而清新,与外面的狂风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沈清弦问道。

“我猜你没带伞啊。”林晚发动车子,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而且,我有东西想给你看。”

车子行驶了大约半小时,停在了一栋临江的公寓楼下。林晚带着沈清弦上楼,打开门的瞬间,沈清弦愣住了。这是一间画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就是奔腾的江水,画室的正中央,挂着一幅画,画的是她。

画中的她,坐在琴前,闭着眼睛,神情专注而温柔,大提琴的轮廓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画作的色彩很淡,却精准地捕捉到了她拉琴时的神韵,甚至连她眉梢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都被细腻地描绘了出来。

“这是……”沈清弦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画的你。”林晚走到她身边,语气带着一丝紧张,“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画,可我控制不住自己。每次看你拉琴,我都觉得你像月光一样,清冷又温柔,让人忍不住想把你留在画里。”

沈清弦看着画中的自己,又看向身边的林晚,心底的防线瞬间崩塌。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清冷的、疏离的,可在林晚的画里,她看到了自己从未察觉的温柔。这份温柔,是林晚赋予她的。

“清弦,我喜欢你。”林晚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不是因为你的才华,也不是因为你像谁,就是喜欢你。喜欢你的清冷,喜欢你的专注,喜欢你偶尔流露出的脆弱。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事,你不愿意说,没关系,我可以等。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沈清弦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看着林晚真诚的眼睛,里面映着自己的身影,清晰而明亮。她想说什么,想告诉她真相,想推开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毁掉眼前的一切,毁掉林晚的笑容,毁掉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就在这时,窗外的雷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公寓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人都愣了一下,林晚下意识地抓住了沈清弦的手。她的手很凉,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有些害怕。

“别怕,应该是跳闸了。”沈清弦的声音比平时沉稳了一些,她反手握住林晚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林晚点点头,没有松开手,反而握得更紧了。黑暗中,两人的距离很近,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沈清弦能感受到林晚掌心的温度,感受到她的依赖,心底的爱意与负罪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清弦,”林晚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委屈,“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的?”

“不是。”沈清弦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只是……”

她只是不能喜欢她。这句话,她终究没能说出口。

就在这时,林晚突然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清弦的脸颊。沈清弦能感觉到她的靠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想推开她,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黑暗中,林晚的唇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像羽毛轻轻落下,却在她的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清弦,我真的很喜欢你。”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沈清弦闭上眼,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知道自己不该沉溺,不该回应,可在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情感淹没。她反手抱住林晚,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感受着她温暖的怀抱,感受着她真实的存在。

“对不起。”沈清弦的声音带着哭腔,“林晚,对不起。”

她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么,是道歉隐瞒了真相,还是道歉不能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未来,抑或是道歉自己无法控制地爱上了她。

林晚感受到她的颤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动物。“没关系,”她轻声说,“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那天晚上,暴雨一直没有停。沈清弦在林晚的公寓里待了一夜,两人挤在沙发上,盖着同一条毯子。林晚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沈清弦却一夜未眠,她看着林晚的睡颜,看着她眉眼间与苏念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轮廓,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从拥抱的那一刻起,她就彻底沉沦了。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再刻意推开林晚。可这场建立在谎言之上的感情,注定是一场灾难。她该如何面对林晚?如何面对顾怀瑾?如何面对那个迟早会被揭开的真相?

天亮的时候,暴雨终于停了。林晚醒来时,看到沈清弦正看着她,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

“清弦,你怎么了?”林晚关切地问道,伸手想摸摸她的脸。

沈清弦下意识地躲开了,眼底的疲惫与挣扎让林晚的心沉了一下。

“我该走了。”沈清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仿佛昨晚的拥抱和脆弱都是一场梦。

林晚看着她疏离的样子,心里一阵失落,却没有多问。她知道沈清弦的性子,有些事,她需要时间。

“我送你。”林晚也站起身,拿起外套。

车子行驶在清晨的街道上,空气清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

快到沈清弦的公寓时,林晚突然开口:“清弦,画展那天,我希望你能为我拉一首曲子,一首只属于我的曲子。”

沈清弦转过头,看着林晚期待的眼神,心底一软。“好。”她轻声答应,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林晚笑了,像雨后初晴的阳光,灿烂而温暖。沈清弦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默默想:林晚,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我想满足你所有的愿望。哪怕这场梦终究会醒,我也想让它再美好一点。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想给她们太多美好的时间。画展前三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所有的平静。

那天下午,沈清弦正在琴房里练习为林晚准备的曲子,突然接到了美术馆工作人员的电话,说林晚在展厅里晕倒了。沈清弦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抓起外套就往美术馆跑,连琴都来不及收拾。

赶到美术馆时,林晚已经被送到了旁边的医务室。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沾着一点颜料。医生说她是因为过度劳累,加上低血糖才晕倒的。

“林小姐为了画展,已经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了,昨天晚上更是画到了凌晨三点。”工作人员小声对沈清弦说,“她一直说要把最好的作品呈现出来,尤其是那幅专门为您画的画,她改了又改,总觉得不满意。”

沈清弦走到病床边,看着林晚苍白的小脸,心里一阵心疼。她知道林晚对画展很重视,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拼。她伸出手,轻轻拂去林晚额头上的颜料,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的皮肤,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林晚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沈清弦,虚弱地笑了笑:“清弦,你来了。”

“为什么这么拼命?”沈清弦的声音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画展可以晚一点,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林晚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委屈,“我想让你的音乐,配上我最好的画。”

沈清弦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握紧林晚的手,用行动告诉她自己的在意。

那天晚上,沈清弦没有离开,她在医务室的沙发上守了一夜。林晚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会皱起眉头,嘴里含糊地喊着她的名字。沈清弦一次次地伸手,轻轻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在她耳边轻声安抚:“我在,别怕。”

凌晨时分,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和那天晚上一样,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林晚被雷声惊醒,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沈清弦立刻起身,走到病床边,握住她的手:“别怕,我在。”

林晚睁开眼,看到沈清弦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她伸出手,抱住沈清弦的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像个寻求安慰的孩子。“清弦,我好怕。”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我怕画展办不好,怕你不喜欢我的画,更怕……更怕你会离开我。”

沈清弦的身体一僵,她能感受到林晚的恐惧与不安,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依赖。她轻轻拍着林晚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会的。画展一定会很成功,我也会一直在这里,不会离开你。”

这句话,她说得无比坚定,却又无比心虚。她知道,自己给不了林晚永远的承诺,甚至连一个光明正大的现在,都给不了。

林晚在她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均匀。沈清弦抱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听着窗外的雨声,心里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这场谎言还能维持多久,也不知道当真相揭开的那一刻,林晚会如何面对。她只知道,此刻,她想紧紧抱着这个女孩,想把所有的温暖都给她。

第二天早上,林晚的身体好了很多,却还是有些虚弱。沈清弦坚持要送她回家休息,林晚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车子行驶在雨中,林晚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模糊的风景,突然开口:“清弦,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很羡慕那些能为自己喜欢的事情拼尽全力的人。以前,我觉得画画就是我的全部,可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比画画更让人着迷的事情。”

沈清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秘密,”林晚转过头,看着她,“也许那些秘密让你很痛苦,让你不敢靠近我。但我想告诉你,不管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不管你心里藏着什么事,我都愿意等你,等你愿意告诉我的那一天。”

沈清弦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她侧过头,看着林晚真诚的眼睛,心里的防线彻底崩溃了。她想说,对不起,林晚,你喜欢的我,是一个骗子;想说,你只是一个替身,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谎言;想说,我配不上你的喜欢。

可话到嘴边,她却只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林晚笑了,笑得很灿烂:“不用谢。能遇到你,能喜欢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车子停在林晚家楼下,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林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却被沈清弦一把拉住了。

沈清弦看着她,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爱意,有愧疚,有挣扎,还有一丝决绝。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谎言总有被揭穿的一天,与其让林晚在最幸福的时候遭受打击,不如现在就告诉她真相。

“林晚,”沈清弦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有话要告诉你。”

林晚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顾怀瑾的电话。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脏猛地一沉。顾怀瑾的电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所有的勇气。她知道,只要接起这个电话,她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了。

犹豫了片刻,沈清弦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清弦,”顾怀瑾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你现在在哪里?林晚怎么样了?我听说她晕倒了。”

“她没事,已经送她回家了。”沈清弦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

“那就好。”顾怀瑾松了一口气,“清弦,我警告你,不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惹麻烦。画展马上就要开始了,等画展结束,我会和林晚尽快结婚。你最好安分一点,不要让她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顾怀瑾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沈清弦的心里。她看着身边的林晚,看着她眼底的期待与不安,心里的愧疚感瞬间淹没了所有的情绪。她不能说,不能在这个时候毁掉顾怀瑾的计划,更不能让林晚在婚礼前遭受这样的打击。

“我知道了。”沈清弦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不会做什么的。”

挂断电话,沈清弦看着林晚,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差点就要坦白一切的人不是她。

“怎么了?”林晚疑惑地看着她,“是谁的电话?”

“没什么,工作上的事。”沈清弦避开她的目光,松开了握着她的手,“雨还没停,你快上楼吧,好好休息。画展那天,我会准时到的。”

林晚看着她突然变得疏离的样子,心里一阵失落。她能感觉到,沈清弦刚才想说的话,一定很重要,可那个电话,打断了一切。但她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好。你路上小心。”

林晚推开车门,走进了楼道。沈清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发动车子离开。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车窗,也模糊了沈清弦的视线。她看着前方模糊的道路,心里一片迷茫。她知道,自己刚才的退缩,让这场谎言又多了一丝延续的可能,也让林晚离真相又远了一步。可她别无选择,她只能这样做。

只是她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悄然转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她们。

画展当天,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美术馆里人头攒动,挤满了前来观展的人。林晚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忙着接待前来捧场的嘉宾。

沈清弦来得有些晚,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抱着她的大提琴,清冷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林晚看到她,眼睛一亮,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清弦,你来了。”林晚的声音带着雀跃,“我还以为你会迟到呢。”

“抱歉,路上有点堵车。”沈清弦的声音依旧清淡,却比平时多了一丝温柔,“画展很成功。”

“都是因为有你啊。”林晚笑得很开心,“快,我带你去看我的画。”

林晚拉着沈清弦的手,穿过人群,来到展厅的中央。那里挂着那幅画着沈清弦的作品,旁边还挂着她们合作的系列画作——大提琴的旋律与燃烧的向日葵、深邃的海洋、寂静的森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艺术氛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你看,大家都很喜欢我们的作品。”林晚骄傲地说,像个得到表扬的孩子。

沈清弦看着那些画作,看着林晚灿烂的笑容,心里一阵酸涩。她知道,这些画作里,承载着林晚最真挚的感情,可这份感情,却建立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上。

“该你上场了。”林晚看了一眼时间,对她说,“我已经等不及想听你为我拉的曲子了。”

沈清弦点了点头,抱着琴,走上了展厅中央的小舞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动了琴弓。

大提琴的声音缓缓流淌出来,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却又充满了坚定的爱意。这是一首全新的曲子,没有名字,没有乐谱,是沈清弦为林晚即兴创作的。曲子里有她们相遇时的惊艳,有相处时的温暖,有内心的挣扎与愧疚,还有那份不敢言说的爱意。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动人的旋律中。林晚站在台下,看着舞台上的沈清弦,看着她闭着眼睛,神情专注而温柔,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她知道,这首曲子里,藏着沈清弦对她的感情,藏着那些未说出口的话。

一曲终了,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沈清弦睁开眼,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林晚身上。两人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在眼神里。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林晚,你以为沈清弦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瞬间在展厅里炸开了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晚和沈清弦身上,议论声四起。

林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说话的人——那是顾怀瑾的一个远房亲戚,一直对她和顾怀瑾的婚事不满。

“你在胡说什么?”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没有胡说!”那个人冷笑一声,“你以为顾怀瑾为什么会喜欢你?你以为沈清弦为什么会对你特殊?因为你长得像沈清弦死去的好朋友苏念!你就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安慰顾怀瑾,也用来满足沈清弦思念之情的替代品!”

“不……不可能!”林晚摇着头,目光转向沈清弦,带着一丝恳求,“清弦,她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沈清弦看着林晚苍白的脸,看着她眼底的绝望与无助,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顾怀瑾突然冲了进来,一把推开那个说话的人,厉声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那个人不服气地喊道,“顾怀瑾,你以为你能瞒多久?林晚有权知道真相!”

顾怀瑾的脸色铁青,他看着林晚,又看着沈清弦,眼神复杂。

林晚的目光在顾怀瑾和沈清弦之间来回移动,看着他们躲闪的眼神,她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真的,对不对?”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目光紧紧盯着沈清弦,“清弦,她说的都是真的,对不对?我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影子?”

沈清弦看着她,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是。”

一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林晚的心上。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展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场闹剧,看着林晚绝望的样子,看着沈清弦愧疚的泪水,看着顾怀瑾铁青的脸色。

林晚惨然一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假的。你的靠近,你的温柔,你的喜欢,都是假的。我只是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纪念别人的工具。”

“不是的,林晚!”沈清弦急忙上前,想拉住她的手,“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像念念,而是因为你是林晚!”

“别碰我!”林晚猛地推开她,眼神里充满了失望与愤怒,“沈清弦,你骗我!你和顾怀瑾一样,都是骗子!你们用谎言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让我深陷其中,现在梦醒了,你们却告诉我,一切都是假的!”

林晚转身,踉跄着向展厅外跑去。她的白色连衣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像一只受伤的蝴蝶,仓皇逃离。

“林晚!”沈清弦想追上去,却被顾怀瑾一把拉住了。

“别追了。”顾怀瑾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让她冷静一下。”

沈清弦看着林晚消失的背影,心里一片荒芜。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失去林晚了。那个明媚张扬、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女孩,被她和顾怀瑾的谎言,伤得体无完肤。

展厅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拍下这戏剧性的一幕。沈清弦站在舞台中央,抱着她的大提琴,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人。她的世界,也随着林晚的离开,彻底崩塌了。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像是在为这场破碎的感情而哭泣。沈清弦走出美术馆,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她看着空旷的街道,心里默默喊着林晚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林晚,对不起。

林晚,我爱你。

可这些话,她再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了。

这场以爱为名的谎言,终究还是以悲剧收场。而她们之间的裂痕,也再也无法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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