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豆比阳光更早爬到林霄脸上。
林霄在被闷死的前一秒拯救了自己，掂起狼犬的后脖颈放到一边。
摸到手机，7:42。
腰上缠上一条胳膊，手上还缠着绷带。
晁阁眼睛还闭着，“起这么早？”
林霄推开他下床：“是你的好大儿，真会挑地方。”
睁开眼睛，搂过不满叫唤的胡豆，捏住嘴筒子手动闭嘴，晁阁：“你什么时候生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霄言简意赅：“滚。”
晁阁伸了个懒腰，胡豆窝在他脖子旁边，瞅准间隙舔他的脸。
林霄在卫生间洗漱，吐掉漱口水，打开水龙头洗脸，清凉的水流带着回甘。
用毛巾擦拭的时候，温暖的身体贴上他的后背。
一只手顺着他的睡衣下摆钻了进来。
林霄瑟缩了一下，抓住作恶的手，“受伤了还不消停！”
晁阁晃晃自由的左手：“伤的是这个，”他转转被攥住的右手手腕，“不影响这个。”
神经！
林霄甩开他的手，肩膀顶开他走了出去。
胡豆又在玩追尾巴的蠢游戏，林霄翻出一块儿狗饼干，扔到它头上，“吃。”
脑袋被砸了一下，胡豆晃晃头，丝毫不介意地埋头干饭。
林霄躺到它边上，从上往下捋狗毛，看到一撮不一样的颜色，坏心眼地逆着毛翻成张口朝天的样子。
胡豆扭头舔顺了。
林霄又给他翻过去。
往复几次，胡豆恼了，转头一口咬上林霄作恶的手指。
林霄后撤。
没咬到。
林霄笑起来。
“说我幼稚，到底谁幼稚？”
卫生间的流水声已经停了，晁阁站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他。
林霄：“你幼稚。”
晁阁甩甩头发，有水滴溅到他脸上，很难说是不是故意的，林霄撇过脸躲开。
收拾完毕，下楼吃早餐，餐桌前见到一个意外的面孔。
“宋家康？”林霄抱着狗下来，他本想今天给他发消息的，怎么已经知道了，还一大早杀到鹿鸣？
宋家康：“我看到文晶的朋友圈，回来怎么不告诉我呢？”
他更想问的是怎么不回天寰御苑。
林霄坐下，把胡豆放到地上，“昨天到帝都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来打算今天联系你的。”
晁阁坐到他旁边：“谁放你进来的？”
正在摆盘的常起顿了一下。
宋家康对他翻白眼，“我爬墙进来的。”
晁阁将抹好蓝莓酱的面包片放到林霄盘子里：“什么无关紧要的人都放进来，你真有本事了。”
常起低头，“下次不会了，先生。”
林霄不耐烦地咂嘴，“晁阁，你有病是不是。你敢拦他一次试试。”
宋家康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帅！
“唔……”晁阁给自己抹了一片橘子酱的，“你做主喽，我怎么敢说话呢。”
常起悄悄抬眼，又很快放下：蒋升，我想咱俩需要八卦一下。
林霄被他晁阁恶到了，发出一声压嗓子的声音。
宋家康也没吃饭，跟着蹭了一顿，放下筷子的时候不忘发表感言：“不好吃。”
常起手指发出一声脆响。
晁阁：“那就吐出来。”
话虽然这么说，晁阁看向林霄的盘子，他没吃多少。
看看桌上熟悉的金沙酋餐点，想了想，晁阁道：“吃不习惯了？”
林霄没有说话，晁阁了然，吩咐常起，“重新聘厨师，全部换中餐。”
“好的。”
吃完饭，晁阁拿出新的剧本。
林霄抱着暖乎乎的小狗，盘腿坐在懒人沙发上翻看。
武打 惊悚的配置非常新颖，剧本充满了蓬勃向上的灵气，各种天马行空的想象、意想不到的反转情节，线索一环扣一环，走向完全出乎意料。
你觉得接下来会是这样，他却又拐向那样。
这是个年龄不大的作者，林霄想。
耳边“咔嚓咔嚓”的薯片声一直没有断过。
宋家康一边嚼一边伸头跟他一块儿看。
胡豆伸长舌头去够掉下来的薯片渣渣。
把狗头按回怀里，林霄看向宋家康，“怎么样？”
宋家康咽下嘴里的东西：“你翻的有点快，我后面没跟上。”
林霄了然，这是最大的问题，太庞大的信息量会造成阅读困难，如果再加上无限回收的伏笔，无疑又给受众加垒一层观影门槛。
看向手里的剧本，林霄有些犹豫，这个本子他很喜欢，但真的太难拍。
一个不小心就会拍成叫好不叫座的冷门片。
甚至可能连叫好都没有。
晁阁穿着运动装浑身汗湿地走进来，头上戴着束发带，额发全被拢了上去，露出漂亮的眉眼。
在林霄看剧本的间隙，他去打了两把网球，浑身舒畅。
看见林霄的表情，拐去浴室的脚尖转了个方向，单手转了一圈球拍，“怎么了？”
林霄不赞同地看着他缠着绷带的左手，“这个时候不要剧烈运动。”
晁阁低头看一眼，“没事。”
刚才林霄的表情说不上太好，“剧本有问题？”
“有一点。”
林霄简单叙述担忧。
晁阁走进吧台，边听边调酒，调完端着酒走到林霄旁边坐下。
“这个不用担心，导演已经定了苏明。”
苏明，港岛鬼才导演，以光怪陆离的画面而闻名，运镜扑朔迷离，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个镜头会是什么，作品在上浮市场尤其出名。
但相对的，下沉市场就没有那么吃他的风格。
苏明今年26岁，意气风发，出道至今共拍摄3部作品，全都叫好不叫座，票房无一不惨淡收场。
林霄皱眉，这和他的顾虑完美契合，他不太理解晁阁选他的原因。
晁阁看出他的疑惑，问道：“从他上部赔掉裤衩的作品上映，到现在多长时间了？”
林霄：“什么，我怎么知道？”
宋家康插话道：“三年了。”
三年，足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碰的头破血流之后，沉淀下来反思自己了。
“但是……”
他是出了名的倔啊，三年时间真的能让他改变风格吗？
晁阁晃晃酒杯，“宝贝，听说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吗？赔一部就算了，赔两部也还行，赔三部的时候你猜猜还有谁愿意投他？”
林霄：“你。”
晁阁噎了一下，抵住林霄的后脑，给他塞一口酒。
“唔……咳咳……”
林霄没有防备，呛了一下，“你有……咳……病啊！”
晁阁成功报复他的拆台，好心情地勾起嘴角，一口喝完剩下的。
“对，我投了，不仅投了，还允许他拍自己的作品。”
闻言林霄举起手里的剧本：“这是他写的？”
看晁阁点头，林霄陷入沉思，如果这是苏明写的，那简直是飞一样的进步。
从故事框架上来看，已经完全没有了苏明式场景大跳跃的问题，每个转场都能丝滑连接，不会中断观众的观影情绪。
老实讲，林霄并不太喜欢苏明之前的三部作品，他最大的问题是为了悬疑牺牲观众的沉浸式体验，林霄几度因为突然的切镜而出戏。
晁阁拍拍他的背，“放心，张理理是监制。”
宋家康怀疑自己听错了，“张理理？那个嘴毒得方圆百里无人生还的前审片员？”
林霄抬眼，沉默地看着晁阁。
晁阁挑眉。
林霄：“你知道她是喷苏明三部曲成名的吧。”
当时张理理被受累于工作的乌烟瘴气，加之看不惯行业里的暗箱操作，一气之下辞职裸退。
她怨气最大的时候正赶上苏明被业内夸的天上有地下无。
说得世所罕有，一看票房战记0.5。
甚至都不到一个亿，你说p呢！！！
苏明倒霉地被动承受了火山喷发的所有后果。
关键是，张理理是真有些本事的，她说的很有道理，堪称一针见血。
观众听得津津乐道，纷纷叫好符合，一举把张理理送到阅片的神的位置。
顺便献祭了苏明的第一部作品。
张、苏二人自此结下梁子。
晁阁理所当然地点头，“知道啊。”
好，那就是故意的。
“你厉害，高明。”林霄没法不赞叹晁阁的决策，真毒。
既想要苏明神乎其神的运镜，又不想曲高和寡无人问津，那就找一个眼尖嘴毒的来压镇，恶狠狠地磋磨他。
晁阁笑眯眯地接受他的评价：“拍？”
林霄：“拍！”
蒋升：“在拍片之前，有组商务需要加塞。”
宋家康浑身一炸，猛然回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蒋升不理他。
林霄：“什么商务？”
“Aevum的墨镜线。”
商务照片拍摄时间定在两周后。
林霄利用这段时间熟悉剧本，苏明和张理理已经到了帝都，住进蒋升安排的酒店。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两人的房间同层隔壁。
听说这两周时间里已经爆发了多次战争。
林霄捏捏眉心。
晁阁：“你操什么心？我们才是甲方，干不好，换就是了。”
林霄：“你闭嘴吧。”
两人正在前往商务照拍摄场地的路上。
商务拍摄期间，晁阁亦步亦趋地跟着。
林霄带着墨镜，精致的眉压眼藏进漆黑的镜片后面，无端显出几分凌厉来。
晁阁盯着他出神，有几个瞬间他好像看见了杀气腾腾的兰措。
结束了最后一组拍摄，林霄放松了身体，晁阁整个过程都安静的出奇。
太不对劲了。
林霄走到他身边，抬起墨镜支到头上，“怎么了？”
明亮的眼睛出现，圆溜溜地看着他，晁阁突然开心起来。
冲他打了个响指。
“帅！”
今天晚一会儿，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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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新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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