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瞬间,空气仿佛停滞,热气混杂着呼吸扑面而来,内心诡异的平静。贺辞树僵在原地,嘴角抽动,忍了又忍,逃也似的避开视线。
冼翊文的妆造比二手烟还毒,贺辞树只看了一眼,差点没忍住掏出手机记录美好生活,怕伤主角自尊愣是克制住了冲动。
刚进来那会还嫌热,现在看到了舞台上的主角后,贺辞树感觉自己浑身都凉透了,躁动的心嘎巴一下就死了,内心呐喊:你们对他的脸做了什么!
耀眼的舞台灯光成了照妖镜,往底下一照,嘿,有妖精,还是个猴屁股长脸上的妖精!难怪给主角塞队伍最末尾去了,敢情这妆化的也知道见不得人,刷墙似的往人脸上糊粉,也不抹匀就任由色块独立,当玩色块连连看呢。
更别提主角头上那顶劣质的红色假发,毛硬的跟棍子一样突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假发在cos刺猬。
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贺辞树伸手拦住见势不妙要溜的负责人,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却是一副要吃人的动作,“脸化成这样也敢上台,你们就是这样敷衍人的?”
说完他用墨镜拍了拍负责人的胸前,“把你们这儿管事的叫过来,迅速。”
【宿主威武!】
负责人不知道眼前人什么来头,但看架势是个惹不起的主儿,明白这是要为冼翊文出头,着急撇清关系,“诶诶别生气,这事儿不是您想的那样,今晚的演出是由戴老板付费定制的,演唱歌曲、走位阵型甚至是团员们的出场顺序全听戴老板安排,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的要求我哪敢反抗啊。”
负责人拍着胸脯道:“但有一点我向您保证,冼翊文的妆造是他自己全权负责的。”
倒不是主角的特殊待遇,冼翊文人气低捞不着钱,老板认为把时间精力花在他身上浪费,干脆就当个甩手掌柜,任由他折腾,反正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贺辞树听完狐疑地看着负责人,这些话的可信度存疑,可再联想到冼翊文昨天的表现,贺辞树像是想通了,面带微笑地收回手,将墨镜随意别在领口,“指定演出需要多少?”
此话一出,负责人脸上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兴奋到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团里的废材也有出头之日了!
看反应贺辞树更加断定这事儿是冼翊文为他量身定制的,从他踏入车库的大门起就掉进了冼翊文布好的圈套里。
这事儿闹的没点脑子还真被骗进去了。贺辞树随手掏出张黑卡递给负责人,让他需要多少自己刷,舞台要求由冼翊文代为传达。
碰上个财大气粗的金主,负责人笑得合不拢嘴,贺辞树说啥他都答应,贺辞树挥挥手立马识趣走开了。
【宿主,你这是?】
系统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满头雾水。
“说你笨你又不乐意,”贺辞树刚才演美了心情不错,见演出还有段时间才结束,饶有兴致的答疑解惑,“昨天和今天的妆造都是主角自己搞的,而所有妆造的背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吸引目光。”
先前觉得主角是因为劣质假发上不得台面才被安排在舞台的最后面,现在想想,答案恰恰相反。
“冼翊文从始至终的目标都很明确,为的就是试探我的反应。”贺辞树捋顺了头发,庆幸自己不是攻略任务,不然还真有点攻略反被攻略误的即视感。
【原来如此!那宿主接下来是想?】
接下来的事贺辞树还没打算,与人建立关系不难,难就难在,他想和主角建立的关系和主角想象中的似乎有些出入。
他摊手无奈道:“当然是做好被利用的心理准备咯。”
演出结束,冼翊文扯下假发握手里,随意揉搓在发网里蒸桑拿的头发,缓缓往贺辞树的方向走去。
贺辞树等的无聊掏出手机刷视频,突然多了几条微信弹窗,他专门设置的通知不显示内容详情,以为是林深并没在意,还在心里犯嘀咕:这货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虽然说好了晚点联系,但贺辞树压根没把这句话当回事,林深找上门指定没好事,装死好了。
抬头时正好看见走来的冼翊文,贺辞树收起手机,对他的扮相不忍直视,“我差点以为我认错人了,早知道你今天这副打扮我就不来了。”
嘴上挖苦,手中的动作却没停,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手伸出来。”
冼翊文不明所以,乖乖伸出空着的手,注意到对方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笑说:“抱歉脏了贺少的眼,那我去洗把脸再回来?”
“不用,站着别动。”贺辞树瞥了他一眼,从首饰盒里拿出闪闪发亮的蝴蝶手链,手链上的珠子璀璨夺目,发出淡蓝色的光,“真好看,你说对吧?”
迎上面前含笑的眼睛,冼翊文下意识附和,“好看,这是?”
“黎明闪蝶做的手链。”
贺辞树将首饰盒塞回口袋,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忍不住欣赏那只纤细手腕上反光的蝴蝶手链,清澈透亮的梦幻光泽衬得皮肤光洁无暇,像是精细打磨后的艺术品。
他目光始终停留在手链上,抬眸以玩笑的口吻说出这句话:“不昂贵却比钻石还闪。”
珠子折射出五颜六色的梦幻光泽,像是仰望遥远的星河,银白灿烂。冼翊文沉默地注视,心里门儿清,这说的哪是手链,分明说的是人。
但那样天真的想法早就改变了,若是早几年刚出社会时听到这句话,他会激动、兴奋,带着一腔热血自命天高。可现在拿着两千块钱的工资,生活费五百过一个月,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钱,他要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牲畜市场,不是鸡鸭就是牛马,每只牲畜都明码标价,榨干所有价值。
冼翊文轻轻抚摸手链上的珠子,冰凉光滑的触感缓解了内心的躁动,“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
“这只是个见面礼~”贺辞树吊儿郎当地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喜。”
贺辞树笑着眼神却越过身前的冼翊文,直勾勾地看向他身后不远处,将自己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陌生男人。
那人的目光一直紧随着冼翊文移动,炽热的视线盯得贺辞树都感觉后背一阵发毛,熟悉又陌生,像林深的双胞胎兄弟。
这不是纯爱小说吗怎么我每天这日子过得跟鬼片一样。贺辞树默默吐槽。
见贺辞树注意力不集中,冼翊文也跟着回头看,疑惑他在看什么,“怎么了?”
贺辞树挑眉轻笑:“那边有个你的狂热粉丝,盯着我们半天了,要不上去打个招呼?”
狂热粉丝?冼翊文认真打量起陌生男人的身形,还没等他认出来,男人先一步侧身躲开视线,掩饰般的掏出烟盒抽烟,生怕露脸特意背过身去。
冼翊文眼尖,认出了男人手中的黑卡包装烟牌,心里有了答案。呵,卡比龙总裁。
这烟他见王不一抽过几次,包装极具辨识度,有着独特的巧克力香气。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冼翊文维持着表面镇定,故作轻松道:“贺少应该是看错了,这哪有什么狂热粉丝。”
“是吗?”贺辞树看热闹不嫌事大,推着冼翊文作势就要过去,“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吓得冼翊文脸色突变,不敢动作,他这副样子见谁都尴尬,更别提前任了。
贺辞树转念一想现在还没到时候,太早揭晓谜底反而没意思,突然改口:“啊我改变主意了,你不是说要洗脸吗,现在去吧。”
“啊?”推背感消失,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的冼翊文看上去有些呆。
冼翊文摸不透贺辞树的性子,情绪被搅得七上八下,砰砰乱跳的心脏总算恢复正常,庆幸地松了口气。
贺辞树像只活泼的比格,干尽坏事却不咬人,治不住又拿他没办法。
车库背后有个简陋的空间,是专门搭建供团员更衣化妆的休息室。室外地上插着水龙头,半米高,每次蹲下洗脸都会弄湿领口和鞋子,很不方便。
冼翊文顾不上形象,从休息室里拿出卸妆油,对着脸一顿猛搓,妆厚加上出汗,脸上黏糊糊的不舒服,洗净后整个人清爽利落,刘海沾水一股脑往后捋,露出额头,浓眉大眼的精神气,和之前截然不同的面貌。
贺辞树锐评:看着比王不一攻多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冼翊文到底是怎么看上王不一的,那就是个孔武有力、智商盆地的**丝男,作者包办婚姻了不起啊。
贺辞树还想继续打抱不平,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打断他的思绪,回头看去是几个喝醉的醉汉,手里捏着烟,呼出来的二手烟顺着风的轨迹狠狠砸向了休息室前站着的两人。
贺辞树:。。。
他阴着脸,刚想骂人却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醉汉捏着烟往旁边搂着的人嘴里放,那人还笑呵呵地张嘴接,主动伸出舌头让他熄烟头,他们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任何不适感,熄完随手一扔,潇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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