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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7 坍塌的虚浮

英伦山河别墅区,高馨的粉红主题房间内,人正窝在沙发里,时坐时卧,整个人一直被起伏的情绪牵制着。

去年加的高三学姐是美术生,网上认识的,圈子就那么大,正好又是她认识一男生的对象,扩列扩着就加上了。这学期她艺考回来补文化课,在校内才和高馨熟络许多。

在朋友圈发了易安照片的时候,学姐评论后给她私发了一张图片,背景是西餐厅,正中间赫然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三个人。

李尹凯那肌肉发达的后背最好认,对面的主角,是易安就算了,旁边的女生居然是这些天总让她莫名不爽的赵其。

这根破草。

照片中,易安正把切好的牛排换到她的位置上,动作那么亲昵,那温柔的眼神,他什么时候这么看过她?

学姐显然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还在突突地不停地发着消息。

“这是我去年回来一趟,去吃饭拍到的,我记得那天好像是你们放周假来着。”

“当时就是好奇,看这女的打扮也就一般,怎么有两个挺帅的男的跟她吃饭?她也挺有本事的,就拍下了。”

“而且这女的旁边的男的是真帅啊,跟明星似的,不去学表演可惜了。”

“谁知道就是你一直追的那个哦?海城可真小。”

高馨被响个不停的消息闹得心烦气躁,阵阵羞愤涌上来,几条消息看得她扎眼得很,恨不得现在就把这知道她出了糗的女的删了。

她摁下冲动,手指快速敲动屏幕:“我没追。”

学姐心知肚明,只敷衍地打个“嗯嗯”,一旁还在不停地拱火,说一些夸赞高馨踩低赵其的话。

然而高馨越听越羞愤,脑子里挖掘起和赵其有关的回忆,任她怎么搜索都逃不过对她矮穷挫的印象。穿一身便宜烂货,闷声不响的跟哑巴似的,脸虽然说长得还行,但一脸活不起的样儿,怎么还会有人看得上她?

她真是认知得到极大的颠覆,越想越恼:自己喜欢易安追易安弄得人尽皆知,易安拒绝得也不留情面,结果背后和这种人搞在一起?这哪止打她高馨的脸,这简直就是侮辱,把她的面子踩在地上作践。

妈的,臭婊子,没想到还挺有一套的,招的男的女的都往你身上凑。

高馨把手机屏幕点的咔咔响,一个电话给董怡顶了过去,几声盲音听得她的怒意直窜。

刚接,董怡刚吐出烦躁的“干嘛”两字,就差点被对面的尖叫戳破耳膜,她连忙拿远了手机,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操!贱人,臭婊子!”

“你他妈……骂谁呢?吃枪药了?”

“我他妈丢人丢死了!易安他,真叫你之前猜对了,他和赵其搞在一起,赵其,赵其啊我操!”

对面好几秒没声,估计是在消化这突来的信息,然后才跟着发出同频的爆鸣来。

“我就说我第六感错不了!他俩就是不对劲,果然是吧,你还说不可能?是不是该听我的!”

“诶?那你怎么知道……”

“操,烦死了烦死了!”

高馨怒火中烧,打断了董怡的话,脸又烫,呼吸都不稳,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小木桌,跌在地毯上响得闷重,把正好打开门的人吓了一大跳,手中的果盘险些都要拿不住。

孙敏站定在门口,低头看了眼面前的狼藉,还有那明显受了挫的女儿,刁艳的脸上现出一丝嫌弃来。

“又是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高馨瞥了眼孙敏,用袖子胡乱抹了眼泪去,挂断了电话,直盯着地面不说话。

孙敏低身把小木桌扶正,切好的果盘放上去:“我怎么记得,你上次这个模样,还是和那个……什么桐分了手。”

“周书桐。”

“哦,对,所以这次又是为了男人?”

孙敏的询问不仅没有安慰情绪的作用,反而听得她烦躁得很,以至于品出些嘲讽的味道来,不禁向妈妈撒起了泼来:“什么就叫又是为了男人啊?什么意思?说得我好像就得被男的甩一样,你当妈的怎么这么说话呢?”

孙敏沉了脸,水果叉摔进盘子里,抬手推了下高馨的脑袋,话说得也冷了下来:“你在这儿跟你妈横有什么用?”

高馨被推的身体一偏,想想刚才还在董怡面前失了控丢了面子,更觉郁闷憋屈来,眼泪又蓄满了眼眶。

孙敏抓着高馨的衣领一使劲,把女儿的脸拽到面前来:“别窝囊!憋回去!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你想要什么,你就尽你所能去得到,不行就抢,到手了都是自己的本事!你又跟那些普通人不一样,有我们给你铺着路呢,你怕什么?”

“还有,交人的眼光给我放高一点,别什么歪瓜裂枣都结交,降了你的档次,人都分等的,要认得清自己的位置,就算是你谈着玩的对象你也给我好好选着,要拿得出手的,别丢了面子,知道吗?”

高馨手攥拳,用力憋着眼泪,对着妈妈重重地点头。

是啊,得不到抢就是了,何必一定要看别人的脸色?

什么歪瓜裂枣也敢来碰她看上的东西?

找死。

*

赵其刚到家门口,钥匙没等插进门孔里,就已经听到两人丝毫不顾及分贝的争吵声,你一言我一语,她都能想象到屋内两人脸红脖子粗的画面。

这要是以前,估计赵其要在门口蹲着等他俩吵完再进家门,她不想挨着炮火被误伤,毕竟里面有人脾气上来了就乱走火。

可现在,她已经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类恐惧和焦虑上,她想快点做作业,快点和易安说话。

赵其开了门,争吵停止一瞬,两双眼齐齐看过来,模样果然如她所料。

何温英看见女儿就像得到了援兵相助,就像突然发现新的武器库一般,立马组织新的措词来,指着正换鞋的赵其,对着赵前明再发起攻击:“这闺女是不是你生的?啊?她姓赵还是姓何,啊?你不挣钱,你不用养她呗?”

又来了。

赵其闭耳不听,只关心扑过来的豆豆,蹲下身来摸摸它的脑袋。

赵前明歪着头,眼睛都瞪大一倍:“你又讲闺女干什么,扯哪去了?我闺女我能不养吗?”

何温英就等着他这一句,掐起腰来,冷笑一声:“哦你还知道你是他爹啊?你都知道你他妈打麻将不上班,怎么的,要离啊?都准备好扔闺女给我,你不管了呗?”

赵前明只瞠目结舌看着何温英,再求助似的看一眼根本没理他俩的赵其,一边觉得气又找不出话来顶,只会指着对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就多了打会儿麻将,下班早了我去玩会儿怎么了?什么我就不去挣钱了,你怎么听风就是雨,别人说啥你都信?”

“哦你把这家里当旅店了?那我就是你保姆呗?我他妈也想下班了去玩,我们全家人喝西北风去啊?你回来吃狗拉的屎吗?”

听到这儿,赵其皱眉:何温英又拿狗来骂人,又骂得这么难听。

不过,从上学期一次放周假开始,她就偶然发现赵前明在该工作的时间出现在麻将桌上,之后的假期也碰见过几次,她也没料到这最后还会成为吵架的源头来。

算了,她操这个无用的心起不到任何作用。

赵其轻轻把豆豆夹在怀里,背着书包,轻手轻脚从他们身旁走过。

“真有意思,她们怎么不说别人就说你,你得玩的多频啊?”何温英看一眼对狗温柔至极的女儿,怒火直接蔓延得更远,连同她也一起燎了起来。

“闷次闷次的窝囊样子,你们爷俩怎么能这么像?”

赵其充耳不闻,马上都要走到房门前,身子一歪,直接被拽着书包带强行抓回了战场内。

“你妈跟你说话呢,你也不把这个家当回事是不是?你们都把我当敌人是不是?啊?你说话啊?我□□祖宗!”

赵其听着重复了无数次的话术已经接近麻木,可何温英维持家庭的积怨从来没有停止。巴掌毫无章法地落下来,她只把豆豆紧紧护在怀里。

好在棉袄厚一些,不会很疼。

可是妈妈,我知道你辛苦,理解你几乎一个人去支撑家庭的心酸和不易,那么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在努力让你的付出能值得,我在向前走,您难道看不到吗?

“诶诶诶,你干什么呢!你打孩子干什么!我家祖宗怎么你了,你疯了吗!”

赵前明过来拉架,嘴上动作比手上要勤一些。也是奇怪,他一个男人拉单方面输出的女人,赵其挨的巴掌似乎一点也没少。

“你家祖宗怎么了?你家就有个不务正业的根儿!”何温英说着,抬手去赵其怀里抢狗:“把狗当的比她亲妈都亲,心思放在这上那学习能好?”

提到豆豆,赵其终于起了逆鳞,左右用力挣扎着要甩开何温英的手,踉跄退后几步,忙查看豆豆有没有受伤。

何温英见次状心酸更甚,动作也停下来,双眼通红,泪也滑下来,胸腔内捏出一声笑来,似在嘲笑着自己的失态多么不值。

她缓缓抬起手,指着赵其的脸,看一眼赵前明,声音低下来:“你看看你闺女,是不是变好看了?知道浪了,我怎么都忘了,你女儿有自己的心思,知道好模样能勾引人。”

何温英转头看向女儿:“那有钱的小孩,你处得怎么样?捞到什么没有?”

人面对外人的指责谩骂甚至是侮辱,会愤怒,会反击,会冷静地去维护自己的人格。可,在面对亲近的人,面对在乎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的母亲最彻彻底底的贬低物化自己,悲哀的深渊已将她吞噬,连基本的恼怒都做不到了。

“妈……”

赵其张口,因为喉咙的疼痛而变了音,她只能不断吞咽来克制已经难以控制的泪意。

并且也怀着能和母亲好好沟通的希望。

“我和他呢,只是很好的朋友……”

“我没有想去傍谁,他家是很有钱,我也羡慕,但和我没有关系。”

“而且,”赵其抬眸,眼中已蓄满泪水,透出的是何温英被愤怨淹没的嫌恶,“我最近……我最近很努力地学习了,妈妈,你看不到的话,我的成绩,我进步了很多而且已经稳定了,我的数学,已经能考到……”

“就这点分有什么用?”

锋利的闪电划过诡寂的夜空,闷雷随着这一刻少女内心的围墙的倒塌滚滚而来,分不清是老天的哀叹还是一个人的崩溃。

赵其失了声,嗓子太疼了,吞咽已成自觉。

“讲那么多,有什么用?就你那些分,能像旁边张越那样考上北京的名牌大学,再找个北京的对象?”

“还是能考清华北大,能当市长啊?”

“还是能变得像你的小朋友那样有钱?”

“有什么用?”

“不还得跟我们讨生活好几年?找个不几个工资的工作,不还得活成我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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