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露出一个揶揄的笑容：“哦～安娜·克里夫？我当然知道，克里夫的小公主，第三等级段的一个女孩子，很讨人喜欢。嘿嘿，你坠入爱河了？”
阿普利亚将他的玩笑置若罔闻：“她欠了我一个人情，我如果拜托她让我在第三等级分院旁听课程，不知道她能否做到。”
“那是毋庸置疑的，你太小看克里夫了。不过，在第三等级分院旁听课程对你而言不是难事，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人情？哦，还有，她怎么会欠你一个人情的？”
阿普利亚的手指点点桌面，“我不太了解她。”
他说了这句就没下文，米歇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回答那句“为什么要浪费宝贵的人情”。米歇尔问：“后面那个问题呢？你就这样把它无视了吗！”
阿普利亚：“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米歇尔：“……我还不如不问！你能不能不要学龙语了？真的！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学会说话了！”
阿普利亚说：“我刚才就是没说这句话，是你自己要问——”
“好了，行了，我们继续聊安娜·克里夫吧！”米歇尔狰狞地打断他，“其实你没必要担忧，绿龙种向来温和好说话，也多是保守派……”
说到这里，米歇尔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就像陷入回忆，而后继续说：“保守派你知道吗？”
阿普利亚摇头。
“主要在是否承认智慧之眼选择的龙族之王这件事情上，龙族产生了一些分歧。”
他这么说，阿普利亚一下就听懂了：“认同的是保守派，有异议的是求变派。智慧之龙的影响力不如当年。但是，从圣堂开放日的情况来看，无论是保守派还是求变派，都会维持表面上的和睦。”
“聪明，”米歇尔夸了他一句，“但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智慧之龙的影响力不如当年，而是智慧之龙与人族关系非常亲密，曾经想要建造一个人族与龙族共存的国度。”
阿普利亚淡淡道：“现在人族与龙族关系恶化，龙族对于智慧之龙的统治提出了质疑，况且龙族的族长一直由智慧之眼选择，这并不公平。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龙族就该到改变的时候了。”
米歇尔不太专心地“嗯”了一声。
“其实就算是现在，也不是所有龙族都厌恶人族，”他补充说，“总有例外。”
阿普利亚点头，又问：“但是智慧之龙为什么希望龙族与人族共存？”
米歇尔摆出有些敷衍的尊重来：“当然是因为祂伟大、仁慈……”
“能够在战争中成为最后赢家的角色一般都不是善茬，如果说祂希望龙族与人族共存，肯定存在某种理由……”见米歇尔见了鬼似的看着自己，阿普利亚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绿龙种多是保守派，你继续说。”
米歇尔低声说：“我知道你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奇怪的东西，但又很聪明，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说话注意点。智慧之龙毕竟创造了所有的龙族，表面上的尊重你得有。”
阿普利亚挑眉：“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米歇尔笑了一下，悠悠回答：“年少轻狂的时候确实不会在意，但架不住见过祸从口出倒大霉的家伙。唉，怕了。”
他嚼着辛甘草，“克里夫与其说是保守派，不如说是不喜欢起纷争，他们太温和了。帕洛特是肯定是站在智慧之龙那一边的。路希法？族长和他们甚至有血脉关系。布雷塞尔就说不好了，白龙种的怪家伙只多不少。”
阿普利亚似乎对米歇尔的话并不上心，全程都是一种不知是听话还是发呆的状态。
米歇尔提醒他：“发什么呆？事关你自己，你还是听着点比较好。”
阿普利亚朝他笑了一下——完全不见笑意，似乎只是扯了一下嘴角那种。他有点漫不经心地回答：“兔子被逼急了会咬人，骑士未必会永远忠诚，血脉相连亦有可能反目成仇，再怪的家伙行动时也会有迹可循。”
今天的阿普利亚似乎特别具有攻击性，米歇尔一下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阿普利亚没有继续聊这些，而是挑起另一个话题：“对了，还有一件事。除我以外，你见过其他畸形种吗？”
米歇尔愣了一下：“见倒是见过……你是我见过最特殊的畸形种。畸形种大都天生怪异，智力也普遍低于正常龙族。但你的长相和智力，我实话实说，非常出色。”
“什么样的龙族会生下畸形种？”
在阿普利亚说完这句话，米歇尔盯着他看了很久。阿普利亚任由他盯着看，坦荡得不能再坦荡。
米歇尔的声音有点发干：“你问这个干什么？”
阿普利亚只说：“试着找了资料，没找到。”
这种看似正常实际上完全就是避而不答的回答让米歇尔心里有了点猜测。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点野的小子原来是个真正的野小子——至于他是被双亲主动遗弃还是被迫遗弃，哪种听起来都很惨。
“呃……咳。”
米歇尔不知道从心里的哪个角落里翻出一点温柔，咳嗽了声，“这个难说啊。哪个龙族都有可能生下畸形种，只不过概率很小而已。”
那样的话，大概是找不到了。
阿普利亚观察过龙学院里的龙族，发现金龙种的数量确实偏少，说明在龙族，金龙种占比不大，要是畸形种只会在特定情况下出生倒还好找一些。
算了。他想，现在这个情况，找不到或许更好。
聊到这里，正好米歇尔的店里来了客人。阿普利亚从椅子上起身，“走了。”
“哎，等等！”米歇尔叫住他，“听伦斯说，你打算直接跳到第三等级段。你知道第三等级段毕业考核的要求吗？”
“嗯。”
米歇尔靠着柜台，笑眯眯地问：“要不要本大爷来教教你掌握龙息的方法？想不想学？”
阿普利亚平静地说：“会了。”
“我就知——”米歇尔的笑容当场就僵硬了，“什么？你会了？等等，我记得第一等级段不教这个！”
他这瞬间拔高的声音让客人都投来几道视线。
“不知道怎么就会了，”阿普利亚摊手，“不过也是刚起步，你想教的话就教一下吧。”
“那……行。”
米歇尔应完才觉得不对劲：他说这话，目的是听阿普利亚说一句“想学”，怎么从阿普利亚嘴里出来就变成了“想教”？听着好像他凑上去求阿普利亚学一样！
从米歇尔店里离开之后，阿普利亚没回宿舍。
他在路上接到了亚林那里来的联络，对方让他去一趟宿舍楼。
阿普利亚有点心不在焉地听着对方的声音，答应下来，缓步往亚林所在的宿舍楼走去。
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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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龙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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