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末,昌祺吃过早饭就来到这片露天网球场,穆罗与蜂念已经到了。
自从上次蜂念提了之后,昌祺就开始陪他好好锻炼了,毕竟男孩儿还是要个强健的身体,这点他跟辛勐函的看法是一致的,不过蜂念这是刚起步,就从温和的运动开始。
穆罗五年前从“谛闻”离职就创立了自己的‘奉明’公司,如今也是业内的佼佼者了。今天难得没被公事缠身,就一直坐在场外的休息区陪着两个儿子,这幸福不言而喻。
又等了一会儿,她看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就离开去买水果和水……再次回来的时候就将两人叫了过来。
“昌祺、蜂念,回来休息了。”
两人听到呼喊就大汗淋漓的回到了太阳伞下,穆罗将干净的毛巾递给他们。
听着两人意犹未尽的说着打球的趣事,她默默微笑。这俩孩子虽说从小是一张脸,可是脾气跟爱好迥然不同。
辛勐函的教育是很严厉的,不只是成绩和品德,连生活习惯和娱乐也是全方位监控。昌祺从穿着到发型都是中规中矩的,直直的短发,看着就像乖巧的大学生,倒也符合他沉稳、静默的性子。
蜂念就自由多了,穆罗从不给他设限,他想要怎么样都可以。一头茶棕小卷碎发,加上软软糯糯的性格,更惹人怜爱。
蜂念疲惫的靠在昌祺肩上。
“哥,你暑假是不是还要去英国?”
昌祺给他擦掉脑门上新出的汗。
“嗯,我走之后你乖乖听妈妈的话,有什么想做的、想玩儿的,等我回来陪你去。”
他习惯了把蜂念的一切掌控在手,不允许他出任何差错。
“能不能不去啊?”
他的不开心穆罗和昌祺都听的出来。
“怎么突然舍不得我了?”
蜂念楚楚可怜的仰着头。
“因为今年不同啊,我的假期也很短的,你走几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少几天,一开学我又要离开你和妈妈了。”
昌祺摸摸他的头,想了一下:“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你还没去过英国呢。”
这个提议蜂念很喜欢……
“蜂念,别缠着哥哥闹脾气了。”
穆罗制止了蜂念的念头。
“对于哥哥而言昌辞也是‘妈妈’,他们一年就只能在一起这几天,你也要设身处地为哥哥想一想啊?”
穆罗温柔的安抚在昌祺听来有“提醒”的意味,不过蜂念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暗语,他也不想多解释,说多了反而让她们之间生出更多嫌隙。
“那哥你今天能不能不走?”
昌祺一直都在尽可能完成他所有的愿望和要求:“行,我周一再走。”
蜂念这才露出笑脸儿。
“哥,我能跟你一起去上课吗?经济系的课我好奇很久了。”
“行啊,别听睡着了就行。”
“才不会呢,万一很有趣我也要辅修第二专业。”
昌祺笑而不语……然后敏感看向穆罗,穆罗果然在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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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轻“受邀”来到政法大学,平时都是她主动缠着昌祺,今天也不知道刮得什么风。
昌祺已经在花园里等着她了,身边还放了一大包吃的,一看就是给她买的“食粮”。
酆轻慢悠悠走过去,昌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这衣服挺好看的。”
酆轻欣喜不已,却没表露一分出来,傲娇的仰起头:“有昌辞穿着好看吗?”
昌祺蹙眉:“你病了?”
酆轻微微不满。
“谁让你的夸赞这么难得呢,我以为你眼里只有昌辞呢。”
昌祺蹙眉:“那是我妈。”
“可她已经不愿意你叫她妈了。”
自从知道这一点后,酆轻就更介意两人的亲近了。
昌祺无语站起来走开:“这跟叫什么没有关系。”
酆轻反正就是介意,自己提上那袋吃的,适可而止的闭嘴,安静跟上去……
两人去学校的快递存放点拿了两个包裹,都是昌辞寄来的。
昌祺先拆了其中一个,是一盒巧克力。
“真奢侈啊,一盒巧克力还要从瑞士寄过来。”
“她这几天在瑞士出差,这是你的。”
昌祺把另一个包裹给她。
酆轻意外:“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
酆轻拿在手里还是有些意外,她居然又给自己寄礼物了……去年的礼物是因为十八岁的成人礼吧,怎么今年她也没忘。
她走到草坪上的石凳旁坐下,在桌上小心拆开包裹,是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个怀表模样的八音盒。
“好漂亮啊!”
她喜欢的拿起来转动发条,脆耳的音律悠扬响起……
“真好听。”
昌祺倒是没听出什么特别的,不过看酆轻的模样应该是喜欢的。
“好听就行。”
酆轻把八音盒小心收起。
“送我的礼物我当然喜欢了。”
她缓缓抬起眼眸。
“你替我谢谢她。”
昌祺却故意拿出手机:“我正想给她打电话呢,你亲自说吧。”
“欸……”
酆轻有些为难拦下他:“你不愿意就算了,以后有机会见到她我当面道谢。”
昌祺搁下手机:“你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她?”
酆轻郁闷的转过身:“你不明白是你傻。”
昌祺匪夷所思,有些发急:“我知道,我就是想不明白。”
“所以我才说你傻,你的高智都用昌辞身上了,在我这儿你就是个白痴。”
昌祺无语又无奈,这件事是说不明白了,把刚才那包吃的塞进她手里。
“给给给,走吧!”
酆轻也赌气上了。
“我不要了!”
她把那包吃的扔还给昌祺转身走了。
昌祺被训的模样刚好被路过的厉然轲看见,幸灾乐祸的走上前挎住他的肩。
“兄弟你这女朋友的脾气挺大啊,每次来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昌祺没好气的推掉他的胳膊。
“她不是我女朋友。”
厉然轲只当他是不好意思承认。
“真不是吗?我就说嘛,这么个暴脾气,你也不像那当牛做马的人啊。”
昌祺不想搭理他,把那一袋子零食递给他。
“堵上你的嘴吧。”
殷哲林脸色晦暗坐在车里,他在等一位老友,车刚好停在这片草坪后的马路上,没想到阴差阳错听到这些对话,震惊又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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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宿舍,厉然轲将吃的放在桌上。
“我真是羡慕你,有个这么贤惠的‘朋友’。欸,那她有男朋友没?不如介绍给我吧。”
昌祺冷脸:“不准打她的主意,否则朋友没得做。”
厉然轲得意一笑。
“还不承认呢……放心吧,我不会对兄弟的女人下手的,你也把我想的太缺德了。不过咱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这性子怎么一点儿没被我影响?还是一点儿玩笑都开不了,我迟早有一天得被你这张脸冻死。”
昌祺懒得多说,无力瘫躺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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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骤歇,校园变得异常安静。
昌祺觉得屋里有些闷,就在一条无人的马路上散步。这里是学校很偏的一角落,平日就像个无人区。天气也很奇怪,暴雨一停烈阳就出来了。它们似乎也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最终烈日胜了。
满树的雨珠将刺目的光线降温,是这个季节里珍贵的清爽感,也是一种奇妙的享受。
他心思逐渐放空,像个轻飘飘的魂魄随意游荡。一辆黑色轿车缓缓经过他身旁,他没有在意,直到身后的停车声传来,然后又有了开门声。
他不经意的回眸,谁会把车停在这里……
一个穿着黑色衬衣西裤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昌祺觉得这侧影很眼熟,等他转回身,果然是“熟人”,不过在学校里看见他还是有些意外。
殷哲林脸上染着不明的笑意,倚着车门静望他。昌祺不太理解他要做什么,可这样和一个长辈对视有些怪怪的,他也不是好奇心特别重的人,想转身走掉。
“不认识了?”
他的主动打断了昌祺准备无视的念头,眼底仍是冷漠。
“有事吗?”
殷哲林悠悠上前,稳步穿破他周身的寒意。
“为什么掉头走啊,我们也认识二十多天了,算熟人吧?”
昌祺这才意识到刚才无意识的避让其实很不礼貌,也有些奇怪自己是为何……不过他不想被殷哲林牵着追问。
“我们还没到见面就要打招呼的地步,算熟吗?”
殷哲林笑了,他是真的陷进去了,昌祺的倔强、冷漠、嘲讽,他都喜欢……
他伸手抓住昌祺的胳膊,这一举令昌祺很意外,意外到忘记反抗。
“那咱们就该亲密接触一下,加深彼此的印象。我们不光要熟,还得亲近呢。”
昌祺被他的“胡话”惊清醒,立即甩开他的钳制。
“什么意思?你怎么疯疯癫癫的?喝醉了吗!”
他满是疑惑的质问与轻训,但还不至于上升到警惕的地步。论身高,殷哲林比他矮了两三厘米,论年纪,他已经四十了,又是闻瑭的好友,他纵然不太喜欢这个人却从未将他纳入“危险人物”的行列。
不过他今天奇奇怪怪的,不管是不是喝多了昌祺都有些排斥再和他待下去了,就绕过他走开了。
可是殷哲林也跟了上来,昌祺扭头看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无所事事,继续不紧不慢的步伐。
“我是想着咱到底也分开二十多天了,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昌祺像是故意的:“你叫……确实想不起来了,看来我们不太熟,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很忙,你应该也很忙吧?”
殷哲林看着他的脸就抑制不住好心情……伸手再次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转过身与自己面对。
“殷哲林,你可得记好这三个字。”
昌祺被他钳制的再次震惊,明明是双笑眼却说着阴森的警告,他的戒备心终于开启,忐忑之余仍是很懵懂。
“……你松手!”
殷哲林这回的力气很大,他想要在这个距离下把昌祺再看个清楚。锋硬的五官和白皙的肌肤,简直美到可爱,这双冰冷的水眸更是充满诱惑……
“记住了吗?”
昌祺言语的警告是在等待他自觉松手,却没想等到他这句得寸进尺,一个灵巧的转手就轻松挣脱了他的手掌。
“你管我记不记得!”
殷哲林却很坚持的再次将他的胳膊抓住:“只有你记得,才能开始我们的第一步。”
昌祺这次清楚的在他双眼里看见侵略,终于察觉了不对劲儿,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他突然有些胆怯地挣扎起来,却被殷哲林攥的很紧,用蛮力根本挣不开。
被控制的感觉让昌祺渐起慌乱,他四下看了一眼,两个男人这样拉扯太奇怪了,被人看见岂不成了大笑话!确定周围没人经过后,他再一次滑脱掉殷哲林的“魔掌”。
殷哲林惊讶于他敏捷的身手,但还来不及赞美就被昌祺一脚踹开。
“啊!”
他惨叫着踉跄了好几步,直至跌撞在车身上,他伸手支撑住车身才稳住自己没坐倒在地上。他皱眉捂着肚子,想赶紧消化掉这突来的疼痛。
“你小子的功夫我算是领教了……”
这一脚的攻击力让昌祺消解了刚才升起的一丝不安,不过疑惑更深了。
“你有病啊?到底想干什么?”
殷哲林艰难的露出一抹微笑,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些。
“……宝贝儿,我这不是跟你聊天儿吗,你倒是好好听啊,怎么突然上脚了?”
他忍着疼拍拍衬衣上的灰尘。
昌祺被他那句轻浮的“宝贝儿”叫的目瞪口呆,可是也恍然醒悟,自己的确是冲动了一点儿,怎么说也是亲戚,他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自己的踢打,这一脚踢得的确“失态”了,可他挨的也不亏。
“谁让你莫名其妙的对我动手动脚,像个变态,我差点以为你想非礼我!”
天真的话语让殷哲林逐渐神清气爽,眼前美丽乖巧的人看着稳重冷冽,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小孩儿,什么防备都没有……
他露出更猖狂的笑容:“非礼?”
刚才的疼痛缓解的差不多了,他慢悠悠的靠近昌祺。
昌祺没有准备再次出拳,反正他对自己造不成什么伤害,加上他刚受下自己一脚,肯定不敢再“毛手毛脚”了,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
“准确的说,这是‘非礼’前的安抚,我可不想吓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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