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室，其实没什么需要打扫的，沙发上、床上、桌上，都贴着防尘膜撕掉就可以用，不过门把手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书桌前挂着一张大合照，是那群小神兽们正式训练时拍的，愉凡扭着头看向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不过绝对不是镜头。
墙上的其他合照也一样，他没有看过一次镜头。
他好像总是在刻意回避镜头。
秦川眯着眼，脸上带着微笑，其余的学员们簇拥在他们身边，看上去格外温馨，又有些疏离。
陆北辰在浴室里呆了很久，也不知道在干嘛。
经过一周的相处，愉凡已经开始自己自觉的吃药了。
愉凡洗完了澡，换了身干净的白衬衫，重新铺了床，吃了药。
躺在床上思考该怎么和他保持距离，他不想和alpha太亲近况且陆北辰还是个M2，又是陆战的儿子。
如果易感期时失控，愉凡腺体受损严重根本没有自保能力。
愉凡想了半天，鼻子还塞着，觉得头越来越晕，干脆不想了，睡觉。
愉凡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最后只能仰头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卫生间的水声也停了，没一会儿，陆北辰换了身干净衣服出来
愉凡坐起身感觉陆北辰好像有些不对劲：“嗯？”
谁知，愉凡还没等到对方的回应，就被对方一把摁在床上。
愉凡感到对方的体温很高，甚至有些发烫，顿时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些惊恐：“陆北辰，你干什么？！放开我！”
愉凡惊恐的看着他，他想把陆北辰推开，可双手却被对方控制住，动弹不得。
愉凡的耳朵因为害怕紧紧贴着脑袋，颈环也检测到了愉凡的情绪波动。
强制注射镇定剂，并亮起了红灯。
陆北辰看到这些，似乎变得更加烦躁，一口咬着愉凡的肩上。
愉凡被痛到说不出话来，就连后面缓过来后，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陆北辰，你个畜牲……啊……！”
犬齿刺入皮肤的瞬间像一根烧红的钢针扎进皮肉，先是尖锐的刺痛，随后钝痛顺着肩胛骨炸开，仿佛连骨骼都被那热度灼穿了。
绷紧的绸缎突然被剪刀划开一道口子。"
疼痛沿着神经直窜上后脑，眼前炸开一片惨白的闪光，连惨叫都卡在喉咙里变成破碎的抽气声。
陆北辰又是一口咬在肩膀上，他贪婪的舔食着伤口渗出的血珠，这还不够，他还想从伤口中吸出更多的血来。
愉凡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脚踢在陆北辰腹部，趁对方吃痛，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出。
愉凡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时，肩膀上的伤口正汩汩渗出血珠，在白衬衫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颈环的警报灯仍在闪烁，镇定剂的药效让他的视野边缘泛起模糊的波纹，但恐惧像一根钢针，将他的神经绷得死紧。
秦川的房间里，愉凡的房间不算远，分别在前后门楼梯口，中间隔了五个房间。
宿舍楼的声控灯坏了，走廊里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跑到一半，愉凡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跌倒在地上。
耳鸣和防尘膜被撕裂的声音在他耳边无限放大，让他感到更加恐惧。
他不敢停歇，只能踉跄的从地上爬起，又跑向走廊的另一边尽头……
当愉凡见道秦川的那一刻，所有委屈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憋不住了。
不过他没有嚎啕大哭，而是想把所有的委屈都重新憋回去……
愉凡哽咽道：“秦川……”
此时已是深夜，秦川也刚洗完澡正准备睡觉，见愉凡这番模样，不用想都能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连忙将愉凡拉进房间。
秦川：“是不是陆北辰欺负你了？”
愉凡哽咽的抱住秦川：“嗯”
秦川拍了拍愉凡的后背：“好了好了，等下我去收拾他，先给你处理伤口。”
愉凡脑中闪现出陆北辰刚才的所作所为，害怕的往后退，谁知又撞上了墙上的相框。
砰的一声，相框掉落在地上，玻璃裂了，裂痕横在二人之间。
秦川没在强迫愉凡，将他扶到床边，摸了摸他的头：“自己缓缓，我去给你倒杯水”
愉凡没有应声，只是蜷缩在床上，刚才的画面再次映入脑中……
没多久秦川手里就拿着一杯掺了安眠药的水，向愉凡走去：“喝点水”
愉凡接过水还没喝了一口，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才愿意让秦川给他处理伤口。
秦川察觉到愉凡似乎已经对安眠药有了抗药性，也没说什么。
掀开愉凡的衣领一看
伤口呈深锯齿状犬齿咬痕，边缘泛着充血的红晕，像被烙铁刻上荆棘花纹的琉璃，高热与刺痛在皮下形成潮汐。
秦川从抽屉里翻出了碘伏和大号的敷贴：“他应该是想标记你，但是你带了颈环，他咬不到你的腺体。”
碘伏涂在伤口上，有着淡淡的灼烧感，这让愉凡更加害怕，他也没吱声，只是不停的发抖，还尝试推开秦川的手。
秦川没什么动作，只是在愉凡将他的手推开后，换一根干净的棉签继续处理伤口。
秦川见此说道：“为什么明明害怕的发抖，却还是要推开所有人？”说着他将手上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
直到碘伏干透秦川给愉凡的伤口贴上了敷贴，颈环上刚熄灭没多久的红灯再次亮起。
随着镇定剂的注射，愉凡也昏睡了过去，秦川托着愉凡，小心翼翼的将愉凡放在床上。
愉凡彻底睡过去前，模糊间听到一句话
秦川：“你的眼睛从来不看镜头，它们总在寻找通往其他地方的出口，为什么那么想逃啊？。”
愉凡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秦川刻意让他听见的，以他对秦川的了解，秦川绝不会做不确定的事。
秦川见愉凡睡去，才拿起抑制剂，就朝愉凡的房间走去，眼镜都没来得及带。
结果刚打开门一看，操，路都看不清，又跑回去拿手机照路。
愉凡寝室——
寝室里还散发着微弱的信息味
陆北辰食用了愉凡的血，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但整个人还是糊的。
秦川推开门就见陆北辰发呆似的坐在床上。
秦川一言不发，给陆北辰注射了抑制剂：“下次这种情况来找我，或者去找他。”
陆北辰认命似的仰头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忍过去”
秦川只当这是大少爷骨子里的倔强：“我知道你喜欢愉凡，但你这样反而伤害了他，不是吗？”秦川停顿了几秒，再次开口说“我也是alpha我可以理解你但我不能包庇你，你这样只会害了他！”
陆北辰无力的看向天花板：“对不起”
秦川：“这话别跟我说，留着跟愉凡说去吧”
……
愉凡惊醒，看到的却不是宿舍里的桌子和柜子，而是诊室里的……秦川。
秦川此时正拿着检查报告坐在愉凡对面。
当愉凡还在发呆时，熟悉的声音传来：“心理测试和平时一样，不用刻意回答，不是所有问题都会录入系统。”
愉凡点了点头
秦川镜片在灯光下泛着浅浅的弧光，像是给那双眼睛镀了层水膜，却遮不住瞳孔深处渐次亮起的星火。
他推了推滑落的镜框，玻璃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像手术刀穿过薄雾，精准地剖开对方精心构筑的伪装：“如果有机会，你还愿意相信人类吗？”
愉凡攥紧了拳鼓起勇气说道：“人类，真的可以相信吗？”
愉凡等来的不是秦川的回答，而是一股莫名的失重感，随之而来的周遭变为了一片白色。
愉凡环顾了四周，到处都是一片黑，直到他看到了远处的白点，他像白点的方向跑去，那白点逐渐变大。
白点里面是小时候的愉凡和愉安辰，那时他们在和父母打闹着。
愉凡正看的出神，这一幕温馨的画面，从他眼前消失，代替的是他的父母。
愉凡的父母站在远处，冲他笑着，示意他过去。
愉凡没有丝毫犹豫，跑向那个方向，可就在他即将扑向父母的怀抱时……
他的父母又一次死在了他面前，他看着小时候的自己亲手，将父母的尸体拼回原样，在埋葬，心里五味杂陈……
看着那一幕，他脑中又显现出他在乎的人在他眼前一遍遍死去……
其中印象深刻的就是，周年庆晚会—
那天学员们簇拥在火堆旁，唱着歌，吃着烧烤秦川也露了一手。
他拿着许久没有再碰过的吉他演奏着。
愉凡在各位老学员的簇拥下，也难得拿出了几年没碰过的刀为大家表演。
其他学员也在此刻各显神通。
突然时间静止般，学员们在他眼前纷纷暴毙，其中还有陆战、陆北辰、秦川……
他想逃，可他没法逃啊，他又能逃去哪儿呢？他也只是个17岁的孩子啊……
所有记忆浮上心头，又全部变成星辰，然后消失……
最后，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那一切，他太想逃了他不想面对那一切。
一到声音从他脑中响起：“A……梦—是时候该醒了”
愉凡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梦该醒了？
这时脑中又响起一道声音：“欢迎来到102实验基地创造的，实验体审核考试系统，祝各位考生们，好运”
愉凡惊醒，他这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是梦啊……
此时，秦川就坐在愉凡旁边，见愉凡惊醒赶忙安慰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们正位于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四周都被铁皮封了起来。
愉凡没有回答，只是扑进了秦川的怀中：“嗯”
愉凡身上穿着的是，协会的黑色军装，秦川也是，不过外面套了身白大褂。
愉凡外面套的是和军装一套的大衣，左侧腰间还有一把手枪，右侧大腿边上还绑着一把匕首，不过都被大衣挡住了几乎看不到，只能隐约看到匕首。
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手套，脖颈上的颈环也不知道何时就已取下。
秦川和愉凡的侧颈此时又多了一道条形码，格式与愉凡胸口的条形码无异，只是没了编号和年龄。
因为没有镇定剂，所以愉凡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秦川的安抚下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
他得冷静下来。他必须得冷静下来！
愉凡缓了很久才问道：“这是哪？”他的身影还带着些许惊恐的情绪。
秦川：“不清楚，按道理来说，看布局应该是102或者109，你怎么了，感觉你状态不太好？”
愉凡摇了摇头，没说话，再次扑进了秦川的怀抱中。
愉凡重复着102这个名字，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真像刚才脑海里声音说的那样，他们现在已经无法联系到外界了。
这时候广播响起：“欢迎各位来到102基地，请所有登记完的考生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到室外集合”
愉凡愣了一下，他记得以前进102基地，好像没这么麻烦。
铁皮房子突然变成了破洞房子，那银白色的铁墙上就这么出现了一道门。
秦川和愉凡互相看了眼，二人戴上帽子，决定往出走。
铁皮房子外就是一个广场，有台火车停在那，还有一些比他们更早出铁皮房子的人群在哪边，看天色估计已经不早了。
这时他们才见到了广播中所说到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将一对夫妻从铁皮房子中赶了出来。
愉凡戴着眼镜清楚的看到那对夫妻，就是，李兵和李萍，当然，秦川也看到了。
秦川觉得，见到他俩准没好事，于是拉着愉凡就往人群中走去。
当工作人员确定所有人都到齐了，就把他们赶上了车。
愉凡在车上看见了陆北辰……
陆北辰看到愉凡冲他招手：“Hello，小狐狸，好久不见啊。”
愉凡被秦川拉着往陆北辰那边走还，不忘骂陆北辰：“滚”
小剧场——
8：30陆战放下了电话：“有什么事就说，你什么时候跟你爹我这么客气过？”
陆北辰坐在陆战对面：“爸，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陆战一听来了兴趣：“喜欢就去追啊，找我干什么？”陆战顿了顿，又补充道“儿子，出息，铁树开花了，来说说你喜欢谁？”
陆北辰本来还感到为难，听自己的老父亲这么说，顿时就把心里的大石头丢进峡谷里了：“愉凡”
陆战听了陆北辰的话，顿时气得想把他一脚踹出去：“我告诉你，别想啊，什么时候开始有胆子挖自己亲爹的墙角了？！”
陆北辰：“你刚才不是还说喜欢就去追？”
陆战：“我改主意了，你给我滚，9点到会议室去”陆战差点要被他的好大儿气死
陆北辰憋着一股气出去了，他不知道他该去哪，只是在协会大楼里乱晃。
在陆北辰走后陆战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说道：“愉沨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这事要是传到他耳朵里，陆家几十年来的地位都将化为乌有……”
因为觉得自己儿子这样有点离谱，于是陆战开完会以后，就把秦川喊走了，也不知道要干啥。
那什么，咱这张疑点可能有点多，不清楚的可以评论哈，作者看到会回的。[玫瑰][玫瑰][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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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梦，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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