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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审判

第一百零一章审判

「你是故意的。」

「你故意让米里埃误解你被色拉叙主教所挟制,又被神所监视。」

「神本就注视一切,他如影随形。」

「你有意误解我的意思,」569A指出沈逢君的小花招,「逢君,我是说,你特地表现给米里埃你现在不自由。」

「我只是将他所期待的内容呈现出来了而已。他期待我并未如此速朽,期待我有苦衷而难言。」

沈逢君看着桌子上的血梅花,这种来自北境的花并不像是蔷薇那样芳香扑鼻,它的香气很清淡,但是只要出现,就无法让人忽视。同时,它的枯萎也来得比蔷薇更加迅速,失去了凛冽的风雪,不过这么一小段时间,哪怕沈逢君已经将它们养在花瓶之中还加入了营养液,这些花看起来也已经奄奄一息。

可米里埃期待他如同北境的花,所以他这么做只是帮对方圆梦。

*

米里埃带着沈逢君给予的资料回到他的房间,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他已经是毫无意义的一堆废纸,他掌握的远比沈逢君能够给予他的要多得多。但在他将资料扔到桌子上的时候忽然从里面飘出来一张纸条,纸应该是从一张完整的萱草纸上撕下来的一小块,形状不规则且带有毛边。

纸上面是一句写景的诗,内容是“夜莺第三声啼叫,月光洒上蔷薇。”米里埃恰巧读过,这也是教廷的赞美诗之一。其中“夜莺第三声啼叫”代指凌晨三点,相传恶魔于此时诞生,于是理所当然地被认为是一天之中最为罪恶的时刻,因此需要神的光芒照耀,月亮和蔷薇作为神的化身或赐物,足以净化这些罪恶。

而对应在现实中,浓雾之下,整个克林郡里蔷薇最旺盛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这座教堂的后花园。

米里埃徘徊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去赴凌晨三点的约,因为这张纸条的存在,他其实已经大概能猜出来现在的状况,一定存在某种原因致使沈逢君不能当面向他告知一些东西所以只能采用这种迂回的方式,而孤身一人出现在后花园前的廊道中的沈逢君更让他确认了这一点。

圣子此时并没有再穿那些繁琐的衣裳,没有珠链也没有紫袍,他只有一身白色睡衣,在更深露重的凌晨单薄得如同他随手扯下的纸片。

“我其实已经做好了你不会来的准备。”

“你给我留下了纸条,而且,你还认得出血梅花的香味。”

尽管重新赢得了米里埃的信任,但沈逢君没有立刻向他讲述自己这两天的遭遇,他念了一段咒语,是高阶的隐身咒,可以覆盖特定的范围,既能掩盖踪迹又能隔绝声音,只有少数术师才能掌握,但圣子现在明显已经融会贯通。

而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圣子不该被教学除了疗愈类以外的任何魔法,他们赋予了他神子的虚名,就不敢让他在掌握任何自保的方法。米里埃自然也知道这个规定,但他并没有觉得沈逢君学了这些有什么过错,将一个人高筑成无害的花瓶同样是某种虐待,如果沈逢君的那位魔法老师愿意冒着风险教给他更多绝对是一件好事。

“米里埃,你有没有好奇过蔷薇教堂后花园的花为什么开得比教廷的还要鲜艳,难道奎里恩神父的花匠更胜一筹?”

“或许奎里恩神父有什么独门配方。”

沈逢君听到这句话笑了下,他的笑声十分短促,在浓雾的湿气显得有些阴冷,“他确实有独门配方。”

他的目光看向花园,一个有着黑色短发的年轻女孩轻车熟路地从教廷花园的后门走进来,她步履轻松面色沉静,手上拖着一把很重的铁锹,铁锹从草地上割出泥土的伤痕。她就这么无视蔷薇的尖刺踏进花丛,在最中央的地方抬起铁锹铲了下去。

米里埃对这张脸有印象,在爱丽丝街53号,蕾拉家卧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模糊的双人肖像画,坐在红色椅子上的女人是蕾拉,而站在她身后的扶着她肩膀的是一个俏丽的银发少女,她就有着这样一张脸。

“人的骨肉血液同样可以作为肥料,克林郡总是烧死巫女,杀死异教徒,火燃尽后留下骨头,绞绳之下还剩皮肉,这些……这些废料都是肥料,助长着教廷后花园的蔷薇越长越高。”

在月光找不到的阴影处,圣子黑色的头发一如黑色的阴影,如同他说出的话语一样让人胆战心惊。

“所以,伴随着奖赏、声望和蔷薇,必须有人成为女巫、成为魔鬼、成为异教徒。”

铁锹闪耀着银光,翻开乌黑的花泥露出白骨,少女跪在花丛中俯身拥抱向尸骨,她没有号啕大哭,可是风吹树木呜呜咽,听起来也像是落泪哭诉。

“这就是真相吗?”米里埃喃喃自语。

蕾拉没有犯错,没有犯罪,她只是被人杀死了,先是被曾经的吹捧者的谎言,随后被送上刑场。

“不是,”沈逢君冷淡地打断了米里埃视图把蕾拉塑造成全然无辜的圣女的畅想。

“蕾拉家中找到的黑醋栗并非来自栽赃,这种果实服用会中毒,但外用却可以漂白头发,她的女儿艾琳出生就发色黑白斑驳,她的丈夫因此将艾琳视作不祥,试图杀死这个女儿。于是,蕾拉杀死了他,埋在自家樱桃树下,随后谎称丈夫离开并留下了离婚书。而这一次她送向那几户人家的蛋糕也确实存在黑醋栗的粉末。她那天晚上出门为艾琳寻找黑醋栗遮掩发色,有几位病人进入过她们的家,有人推开了卧室的门,很有可能看见了熟睡的艾琳头上的黑发。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知道那个人是否会举报,为了保护女儿,她认为自己只有一条可以选择的路,就是将那晚来过的人全部杀死。

“所以审判庭的卷宗真假参半,她从未杀死过十几位病人,但就算当初的故意杀人可以被认为是正当防卫,最后的数个杀人未遂也该宣判她死刑。可就算她杀过人,想杀人,她也仅仅是人而已,从来不是女巫。不过那些对她心怀嫉妒、怨恨、求而不得、冷眼旁观的人和为了增加处决女巫的数量的教廷一同指控她为女巫。

“而她的孩子,因为母亲的死亡无能为力,只能对自己施加黑魔法,变成了和我一样的满头黑发,和魔鬼做交易,诅咒了整个克林郡。因为这场浓雾而死的人也不在少数,里面有在蕾拉之死上添砖加瓦虚构出十几条命案的人同样也有无辜者。事实已经无从查证,而诅咒一视同仁。

“这才是真相。”

沈逢君看着花园中一潭死水的艾琳,继续说道,他其实也见过蕾拉家的那张双人肖像画,虽然是同样的面孔,但此刻的艾琳已经与当时笑容灿烂,将下巴靠在母亲肩膀上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这是我用今晚的后花园和艾琳交换的真相,现在我也全部告诉你。我的骑士长,你能告诉我,现在,你觉得谁该被审判呢?”

米里埃有一个瞬间感觉到沈逢君的审视,但那个瞬间太短暂了,又或者说,在此时此刻沈逢君的审视并不重要,有更重要的支柱发出细微又刺耳的脆响。

他不知道要在此时此刻给沈逢君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才算合适,说他们该被判处如出一辙的刑罚抑或是为其中一部分人叫屈。他只感觉到命运的荒谬,海浪波及之处,所有人都发出细沙翻来倒去的呻吟。

而此时命运同样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后花园以艾琳为中心忽然燃烧起熊熊烈火,无法控制的火舌迅速地舔向廊道,米里埃只来得及护着沈逢君将人带出教堂,而没有能力拯救出于火灾正中央的艾琳。

滚滚黑烟和灼热的气息很快就吞没了整座教堂,逃出来的魔法师们驱动水元素想要灭火,可火势没有止息的征兆,但也离奇地没有蔓延到教堂以外的地方。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仅有一次,一个王国毫无理由地对另外一个小国发动战争,兵临城下之时兵马忽然发生自燃,那场火同样未曾烧毁任何他物,仅仅将那些王**队毁于一旦。

后来人们将此称为神罚,是那个王国悍然发动战争的不公之行触怒神明,故而才有此一劫。不过魔鬼和沈逢君讲过此事,说是王国的继承人之一拿一万亩红玫瑰跟他交换这场火灾,从而让自己那位支持战争的兄长再无登上王位的可能。

魔鬼讲完那个很久以前的故事后摸上沈逢君的耳垂,摩挲着道,“我给你一场这样的大火,再给你一个属于圣子的‘神迹’。逢君,你要怎么跟我交换呢?”

“怎么交换?”沈逢君感受着对方留在自己耳垂上的冰凉触感,从旁边的珐琅花瓶中抽了一支红玫瑰出来,一段咒语之后,玫瑰原本艳红的花瓣瞬间被染成漆黑,如同夜晚,也如同魔鬼的皮肤。

他翻转了一下手中花的位置,用花枝抵上魔鬼的胸膛,“可我没有一万亩花田,我只用这一支玫瑰做交换。”

魔鬼看着那支花忽然笑出声来,没有人敢培育黑玫瑰,因为人人都知晓它的花语——你是魔鬼,且为我所有。

他连同沈逢君的手一起握住,“殿下,我想我只能选择笑纳。”

*

直到很多年后,克林郡还有教廷的很多人都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点燃了教堂,连教廷的魔法师都对此无能为力,但圣子却站立于熊熊烈火前低声念起祷告之词,而随着他念到最后一个字符,天空忽然下起倾盆大雨,大雨几乎是在瞬间就浇灭了烈火,水火相接迸发出白色的烟雾。

但这场大雨来的仍然为时已晚,教堂几乎被焚烧殆尽,除了教堂之中的那具神像外,还依稀可辨的就只剩下那些被火烧焦的尸体还有后花园中显露出近百具白骨。

这一定是神迹。

是神眷顾他的孩子,是神爱重他,由他来平息萦绕不绝的冤屈和指引无辜的羊羔。

但只有沈逢君和他亲爱的政治盟友清楚地知道,这只是一场神的反面联袂出演的政治作秀。不,不对,还有神也知道。

“格里尼,这真的是神迹吗?”

此时火灾已经止息,暴雨也已经止息。沈逢君裹着灰色的毛毯站在纯白如洗的神像面前,神的头颅依旧被绸缎遮掩着,无人能直视祂、见证祂,只有祂直视别人、见证别人的份儿。可浑身湿透的如此瘦弱的沈逢君却偏偏将目光轻轻地落在了被大理石雕刻出的绸缎笼罩的头颅上眼睛所在的位置,虽然隔着一层,却也像是在和神对视。

这如果落在其他神职人员和教徒眼里都算得上是亵渎,哪怕他是备受宠爱的圣子。

“这是神眷顾我、爱重我、视我为特殊吗?”

沈逢君“不可能”知道站在自己身边的身形平庸的骑士才是真正的神,他没有任何“权利”和“能力”知道这些,可克瑞希斯却知道自己的身份。沈逢君和神像对视,又像是在直接向他叩问——一个和魔鬼媾和的人类,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询问神,欺骗神?

沈逢君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克瑞希斯的回复,他以为克瑞希斯不会回答他,神无需专门为了一个背叛了教堂将身体献给魔鬼的人类撒谎,神永远都是傲慢的,从不踏入那些斗争、纷乱、无论那些人或事、王国或子民正义与否。

可他仍然怀着一种隐秘的期待继续等待着,他甚至畅想着克瑞希斯就此点破他和魔鬼的图谋,剥掉他这身教廷的紫衣,把他的野心、不忠、恶行全部揭露,他期待着傲慢的存在为了他而感到波动,唯有如此,他才有可能完成任务,从面对这个虚拟世界的虚假的神走出去,去面对那个更可悲更可恶的世界的伪神。

“这当然是神迹。”骑士这样说。

“神当然眷顾于你、爱重于你、视你为特殊。”神这样说。

“那我该为此感到无上的荣幸,并以身侍奉神明。”沈逢君说着,抬起手拂去了蹭在克瑞希斯盔甲上的一点火灾的余灰。

神不可被解释,神不可被理解,可神为他撒谎了。

这比他想象的结果还要好上许多。

*

沈逢君在克林郡重启了蕾拉案的审判,一场“神明”的大雨还不足以洗刷掉那些血泪,所以沈逢君打算自己来纠正这件事。

他过往一直都在做律师,从来没有坐在法庭正中央的位置,但律师在法庭上的全部话本就是对司法官所讲述的,其他律师又或者检察官全都不重要,唯有司法官才能掌握案件的命运。所以现在换了位置适应起来也并不艰难,更何况有569A在,他本来就是洞悉这个世界一切真相的上帝,他可以找到全部的证据,从而完成一场称得上公平的审判。

米里埃注视着坐在审判庭上的沈逢君,他今天重新穿上了属于圣子最为庄重的那身银丝紫衣,原本显得有些青涩的面孔已经成为神的代言人,在破除迷雾熄灭烈火后,无论是教廷的神职人员还是克林郡的普通人都不会再对圣子轻视半分,甚至不敢说出半句谎话。

一个曾经住在蕾拉家附近的女人泪如雨下的讲出蕾拉当年杀夫的实情,她目睹了整件事的经过,看见蕾拉的丈夫抱着她的女儿想要摔死,被赶过来的虚弱的蕾拉捅进了他的后心。她知道蕾拉是个好人,知道蕾拉迫不得已,所以这些年一直将这件事埋在心里,但出于胆怯,在蕾拉上一次被审判的时候她没有开口。

那个叫做加略的中年男人也道出了当时的实情,他确实发现了蕾拉私藏黑醋栗,但是他原本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来,他已经想好了以此为由威胁这个孤身的女人从此为自己做牛做马,从此以后他连短时工都不用再打可以躺着呼呼大睡。可谁知蕾拉并没有当下跪地求饶,而是一脸平静地否认了这件事,所以他才一气之下举报了蕾拉。

曾经说她故意拖延病人病情只为收取高额费用的说他之所以那么讲只是没有钱又害怕蕾拉平安无事地从审判庭出来后他早晚得给医药费,曾经说她勾引自己丈夫的人说她其实知道这并不是蕾拉的问题,却仍然因为那个该死的丈夫而嫉妒着这个女人,曾经说他害死了自己父亲的男人则忏悔似的开口,说其实是他连续三天不管不顾,连给父亲喂药都忘记所以造成了父亲的死亡,但他又害怕被别人知道,所以才四处造谣是蕾拉的问题。

他们有人泪流不止,有人畏畏缩缩,但最终都讲着类似的话——“我们不是想害死她的,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蕾拉不是我们害死的。如果其他人不作证说假话,如果审判庭不曾背叛神为自己牟利,蕾拉就不会死......”

可不是这样的。

米里埃在心里想。

蕾拉是被所有人杀害的。

沈逢君在所有环节结束后坐在审判庭上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选择宣读他的判决,他最先更正了对蕾拉的审判,她杀死自己丈夫被认为是正当防卫,未真正造成死亡的黑醋则被定性为故意杀人未遂,她犯下的过错仍然足以被宣判死亡,但理由不应该是人为虚设的那些,之前的审判庭显然判决有误。随后才是对诬陷者们的判决,他对他们判处了二到五年不等的监禁刑,以及附加的劳动义务。

审判从夜晚一直进行到早晨,而随着沈逢君落下法槌,克林郡终于在无数阴雨浓雾的天气中迎来了第一束阳光,这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

米里埃注视着阳光从审判庭的暗龛中落下来,正好洒在沈逢君的身后,这样的光影呈现堪称神圣,他在这个瞬间心脏忽然剧烈的跳动,甚至颇为不敬地觉得自己在见证新的神的诞生。

而沈逢君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站着的仅他可见的魔鬼身上,对方今天同样盛装出席,胸口别着那支黑色的玫瑰,此刻正为了他的政治大秀落下帷幕而无声鼓掌。

审判结束后,他给了米里埃一个对方一定想要做的工作,为蕾拉、艾琳还有那些被污名的猎巫行动的受害者们建立一座新的坟茔,这座坟茔不需要记录姓名,不必要让其他人知晓,它只需要远离被大火焚尽的教堂,可以寂静地安身。

沈逢君站在修好的坟茔面前,漆黑的大理石上仅仅刻了一句“这世界不过如此,请不要打扰她们安眠”,这是米里埃问了沈逢君之后才刻下的墓志铭,像是一句轻快的嘲讽。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拥有权力有多好。”

米里埃没有回应沈逢君的这句话,他忽然有些笨嘴拙舌,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沈逢君那场审判带给他的震撼,他看到了一个成熟的严肃的沈逢君,足以成为任何骑士真正的主人。不过沈逢君也没有给他组织言语的时间,他只停顿了一下就发号施令,“好了,现在我们该回圣都了。”

*

克林郡离圣都并不算太远,马车车程也就统共三天。所以沈逢君回去的时候并没有选择传送阵,而是带着人和马车从克林郡一直往东经过几个城镇再到圣都。理由他也选的很合理,圣子无魔法傍身身体又差,为了救急来克林郡的那一次传送阵已经弄的他不成样子,然后又是劳顿又是淋雨的,现在已经经不起再一次使用传送阵的方式回去。

索性现在圣都为了新任教皇的人选闹成了一锅粥,没过几天就会有个主教或者神父中毒或者被刺杀,连最早和他一起来克林郡的又在教皇死了后急匆匆地赶回去的那位色拉叙主教目前都已经从高塔上踩空摔下来摔断了脖子,自然也没几个人管圣子该如何回来。

于是沈逢君顺利地坐上了马车,顺利地接受了沿途几个城镇的信徒们的夹道欢迎,顺利地将被神眷顾、认可、宠爱的神子的名号传播出去,一切都十分顺利,甚至顺利到有主教派人送信到他们暂时休息的旅馆,想要将沈逢君和他圈到一出,这场政治斗争涉及不到毫无权势的圣子,但是对方所有的一切却可以成为这场斗争的勋章或筹码。

他们都想要把他作为筹码。

这些人的其中一个是拉赫曼大主教的人,而在沈逢君表现得近乎“愚蠢”地“欣然同意”后,最后一天的路程他再面对的就不是其他主教的示好,而是刺杀。

或许神眷顾傻子,所以这样主动站的愚蠢圣子能得到他的偏爱,可是傻子在卡西思奈特尔大陆实在是活不长,沈逢君需要为此付出代价,就算自己从刺杀中侥幸存活,也要付出些代价,比如这一次死去的格里尼·马霍斯。

这样的结局其实和沈逢君想的不尽相同,譬如他没想到神的人间躯壳如此脆弱又或者神竟然如此玩性大发,为他挡了一支有毒的暗箭后就这么在他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但尽管计划有变,沈逢君还是如期进行了他的表演,在人生喧闹的城镇中央,圣子怀抱着为他死去的骑士,让对方的头颅靠上他的胸膛,无声流泪,他紫衣上面浮动发光的银丝已经被骑士的血染红,连带着他白皙的手掌亦是如此。可没人会觉得圣子被弄脏了,他们只觉得这画面是神子落难,圣洁又惹人悲怜。

人类总是冠冕堂皇,不偏爱直白的野心家,却怜惜满怀苦衷的复仇者。而随着沈逢君低垂下头亲吻上格里尼的额头,他作为受害者的形象已然定格,他的野心也就此有了“光明正大”的缘由——如果没有实权意味着亲眼看着身边人的死亡,又有谁能做到不拿起手中的剑呢?就连教典都说,“你不能以吻对抗敌人手中的利刃,你要用刀剑和憎恨”。

沈逢君听着那些崇敬的、怜悯的声音走进马车,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抹去了眼泪。格里尼的尸体也经过他的要求被弄进了这辆马车,此刻就闭着眼睛仰躺在他面前。

“可你为什么要为我而死呢?你了解站在你面前的圣子吗?他真的如你所想吗?他真的代表了你的意志,又或者俘获了你的情感吗?你知道你为了什么样的人挡箭,又因为什么样的人死亡吗?”

沈逢君问格里尼的尸首,同时叩问神,他当然知道神对这一切全都清楚,神的视线无法躲避,早已见证他的方方面面,但是这样的神,又有什么理由为他而“死”呢?神清楚祂的内心吗?祂弄得明白自己为什么为一个手段拙略的骗子做出改变吗?

他的声音冰冷,没多少同情,“格里尼·马霍斯,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这么做,你可真可怜。”

——克瑞希斯·德·波利西泽亚,你什么都知道还这么做,你可真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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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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