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格这次走得并不快，弗琴尔已经有了应对这种场景的经验。
在雅格离开房门之前弗琴尔就快走几步拉住了他的手腕。
“这是真的，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获得你的底裤只是指挥官给我的一个愚蠢的任务，我还愚蠢地执行了，我并不是旅者，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被传送过来。”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一开始并没有承认，我并不清楚无形的商人为什么会被看见，甚至能够被触碰到，但是你开始就想骗我，而我，我从来没有那么认真地对待过契约，这个契约！你也接受了！”
雅格并不知道弗琴尔的身份，其他领主干什么事情他完全不在乎。
而弗琴尔的解释只能增添她的欺骗性，对接近他的欺骗性，这让他怀念的所有关于弗琴尔的一切都显得可笑。
这里是愚人城堡，但雅格从来不会在交易上骗人。
他也从没想过在交易上欺骗弗琴尔。
雅格转身过来，笑得灿烂又热烈，好像刚才的责问都不存在一样。
“我想你大概记得之前那个被你毁掉的契约吧。”
弗琴尔低了下头，想到了那一屋子的宝石和自己开始对雅格说的话，指挥官的指令太过奇怪，但弗琴尔不想搞砸自己第一个任务。
这样自己就能有机会再回到这里，看到那些她有些留恋的东西，就像玛丽安修道院。
“记得。”
弗琴尔自嘲地笑笑，她早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一个月的仆从，我想那就是你要我考虑一个月的原因吧，这是让我完成契约的一种手段。可惜我们谁都没能等到那时候。”
但是雅格似乎并没有很难过的样子，他接着说。
“你说你不需要累赘的东西，我也很高兴你能承认那个契约，而亲爱的弗琴尔，我更高兴的是你在这个世界有许多事情要做，包括去和其他领主交涉，这样你就不会突然地离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知道寻求我的原谅也是你的之一。那么我将永远不会原谅你，这样你的任务就将无法完成。”
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了。
雅格有些兴奋地上前一步捧起弗琴尔的手，没有任何想要捣乱弗琴尔计划的意思。
“很遗憾有些领主的链接关闭并不是我造成的，看来你可能要在这里留上好长一段时间了来解决这些事情了。”
雅格待在城堡里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外界的事情，也不意味着他会一直单纯地像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他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第二消息灵通的人。
一千多年的时间只能腐朽他的内心，却还让他漂亮的遭人嫉妒的脸留存至今，但时间终究是公平的，雅格没能抵挡住生命失活带来的灵魂僵硬。
但是弗琴尔的出现让这一切都改变了。
他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同意了玛丽安将自己是城堡作为她的一个任务点的事情。
“不是你造成的？那怎么会有那么莫名其妙的关闭？”
弗琴尔有些焦急，这完全和她料想的不一样，她原以为雅格是一切事情的源头，只要解决了雅格的事情就能解决一切。
“当然了亲爱的，我过去三年一直在试图寻找你死亡的原因或者说是等着新的你出现，很高兴我等到了，只是我几次去寻找你的那些决斗，让其他人做的事情也落在了我头上。”
雅格松开了捧着弗琴尔的手的手，接着上前轻轻环抱住了弗琴尔，又是亲昵地揉揉她的头发。
不管怎样，弗琴尔承认了之前和自己的契约，不管之后怎样执行，但她没有违背契约。
雅格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他是对无形的商人有些听闻，就像他说的那样，有些事情他并不在乎。
比如自己的底裤或者是别人的决斗算到自己的头上，如果这些事情和弗琴尔相关就另当别论。
他觉得弗琴尔是他最珍贵的宝物，在他寻找到更合适的词语之前，他只会这样认为。
弗琴尔，雅格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名字，他想要把她的名字刻在自己的每一颗宝石上，而此刻他所有的害怕都被他自己搁置。
因为他坚定地认为，只要自己不原谅弗琴尔，那么她就永远不会再死亡一次。
雅格原本不接受弗琴尔接近自己是为了做任务，而如今他更加庆幸弗琴尔把他当作新的任务，那样他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能看到鲜活的弗琴尔。
“我想要一个更加公平的契约，我喜欢宝石，但是我不觉得那对现在的我有什么价值。”
弗琴尔从雅格的胸前抬头，她的脸又变得十分红。
雅格好像总是会想要亲近她，事实上，弗琴尔发觉自己并不讨厌这种亲近，而她现在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就按照雅格的想法留下一个月。
无论调查结果怎么样，这里的一个月对自己原来的世界来说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而已。
她决定要给自己增加筹码。
“亲爱的，当然可以，如果你需要我的城堡......”
雅格有些激动地又提起自己的想法，而弗琴尔打断他。
“我不想听到这些笑话了，我只想我能够自由出入城堡，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希望当你的仆从不会特别忙碌。”
弗琴尔仰头看着雅格，即使现在他们维持着一个非常亲密的姿势，弗琴尔还是能够用头脑思考的。
但是雅格笑眯眯地摇摇头。
“仆从当然会非常忙碌，毕竟是......仆从。”
“可你说过我可以提任何条件的不是吗？”
弗琴尔学着雅格样子笑了一下，脸上都是无辜的样子，雅格诧异了一下突然笑得更深。
“没错，我是这样说过。”
雅格没有坚持，也没有用什么刻意制定的规则为难弗琴尔，他顺从的有些过分了。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有些逗弄弗琴尔的意味了。
“但只要您出现在蓝旗剧场附近，其他人都知道是您偷走了我的东西，或许更详细一些，是您偷走了我底裤，还是从我身上偷走的。”
“像您说的那样，我并不在乎。”
弗琴尔强装镇定，学着雅格的样子说着。
“我必须回去蓝旗剧场，因为我在哪里找了一份工作来养活我自己，如果不去的话，那个山羊领主可不会放过我。”
弗琴尔想到了山羊和玛丽安，蓝旗剧场是她不太喜欢的一个副本，它太过困难了，因为变换多端的剧情和非常多的难缠的演员。
虽然弗琴尔见到的山羊头是一个有些骄傲而且总爱插嘴的人，但山羊毕竟是很强的那类大领主，否则这里不会那样安定。
“山羊？他怎么会？”
雅格脸色变了变，直到弗琴尔从挎包里拿出山羊送给她的海报，然后在雅格怀里挣扎着递到雅格眼前。
“瞧，我都被聘用了。”
弗琴尔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我想我无论那个契约都不能轻易违背不是吗？这是您教我的。为此您甚至不惜永远不原谅我。”
看到雅格变化的弗琴尔又夸张了语气，好像自己真的要去那里工作一样。
事实上，山羊在她来的那天早上确实又和她说了这件事，如果不是着急来找雅格，她现在已经是蓝旗剧场的一员了。
那我也不算在欺骗。
弗琴尔更有底气了，而且雅格听到山羊名字之后的反应也印证这弗琴尔的猜测，雅格也忌惮其他大领主。
“你说的没错，契约就要执行，你最后肯定会记住，我比那个山羊头好得多，毕竟我会答应你仆从的事情你可以完全不做。”
雅格不再坚持，弗琴尔感觉他的笑容在热情里突然变了一下，带了很少的一些阴沉。
弗琴尔从雅格的怀里站起来的时候，就看见雅格的耳朵上面缓慢的地长出一对羊角，透蓝色的羊角被蜡烛照得闪光，直到完全长出来雅格才炫耀似的偏过头。
“山羊似乎没有真的羊角。”
弗琴尔这样说着，她突然想起来，在自己见到的不多的山羊的原本形态，她能很明显地看出山羊头上的是舞蹈道具。
而且远远没有雅格头上这个好看。
“是没有。”
雅格收了耳朵上的羊角，随后朝弗琴尔行了个礼。
“但您有一部分的自由了。”
弗琴尔还沉浸在山羊头是母羊的惊讶中，她想着自己之前的忧虑和对雅格的不客气的言语，怔愣地看着雅格拉开房门离开。
雅格也是羊？弗琴尔从来没有得到过类似的消息，那么她猜测，这恐怕是雅格交易过来的东西了。
房间的蜡烛继续燃烧着，这里有着柔软的床和地毯，描绘着精细图案的衣柜。
用沉重的珍贵木头打造的梳妆台，和看上去像是有名的匠人打造的妆具和装在精致小瓷盒里的妆粉。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雅格用心准备的，无论她需不需要，雅格都考虑到了。
而且毫不在乎自己会花上多少钱，或者多少精力来布置这些。
这里已经和弗琴尔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是雅格在封完窗户之后在残留的弗琴尔回来的希望中，一点点装饰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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