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弗琴尔站在门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雅格。
后者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打开城堡的大门。
“那当然亲爱的,这是我定下的,还有......不能轻易死亡。”
雅格伸手轻轻推着弗琴尔的后背,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把她推进了古堡。
随后雅格一脸无辜地朝她点点头。
“看来,我的客人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弗琴尔看了看眼前长长的路和守在两边的骑士。
直到听见了大门关闭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雅格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确实没意见。”
感觉中了圈套的弗琴尔冷着脸迈开了步子。
果然还是那个喜欢戏耍他人的愚人,她还真差一点就相信了雅格的眼泪。
看来她还是要坚定自己的判断。
弗琴尔一边走一边想着,她还以为自己这样甩掉了雅格。
但是她看见了在自己眼前领路的骑士转头,骑士手上还有一副精巧的锁链。
这个骑士很显然是被某个没跟上来的领主调换了身体,但是弗琴尔假装不知道。
“我是客人!没人会给客人上锁链!”
弗琴尔又恢复了之前无所顾忌的嚣张,恨不得上去把盔甲的头踢掉。
她的话是顺着雅格儿戏一般的规则说的,在沉闷寂静的古堡里,弗琴尔清脆的话在古堡里左右冲撞着。
她从来不怕雅格,也许她自己都没发现。
“没错,您是客人。”
骑士转头闷闷地说了一句,随即带着她穿过一片片沉重的窗帘。
和上次一样,她并没有走上楼梯,但即使她是看着走廊尽头走着直线,周围的装饰也在飞快变化着。
这是一种巧妙的楼层机关。
她就这样直接到了古堡上层的房间处,而雅格正在她不远处的房间门口靠着。
他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弗琴尔,有一瞬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失神。
但这种失神没持续多久,他看向弗琴尔,只是眼神古怪。
弗琴尔看着熟悉的装潢,原本还踢着地毯的她瞬间低了头。
就算她再怎么把那天的行为当成是做任务,那也没法掩盖自己扒了雅格底裤的行为。
从什么角度来解释她都有些心虚。
别说扒底裤这件事如今并不能当作任务来看,在她离开之前和雅格的哪一个吻,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甚至更难以解释。
放轻松,弗琴尔,放轻松,只要装傻就行。
“这里之前住着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普通人类。”
雅格把手放在下巴上,一副深思的样子,倒是很正常地给弗琴尔让开了路。
进了门的弗琴尔一眼看到了被钉得死死的窗户,整个屋子十分宽敞,还有独立的盥洗室。
高高的窗幔用的是这里最好的蕾丝,只是这里只有蜡烛的光亮,忽闪忽闪地照着可悲的窗帘。
窗帘连着窗户一起被乱七八糟的木板钉上了,像一块重复愈合又撕开的疤痕一样,扭曲着占据着大半的墙面。
“愚人古堡不会给任何人开窗。而你,我亲爱的弗琴尔,我想你好好活着。”
雅格站在门口,有些紧张地看着弗琴尔打量窗户。
“这个窗户有什么故事吗?”
弗琴尔想到了山羊的话,他说过雅格会寻找替代品,那么自己恐怕被当成自己的替代品了。
弗琴尔想到自己之前确实和雅格做了一笔交易,她准备暂时顺着雅格的说法假装一下。
她要假装没有来过这里,所以她要多好奇一些。
弗琴尔觉得雅格是失去了自己的仆从,于是他找到了自己,一个和旧仆从一样的新仆从。
即使前后的人都是她,但弗琴尔不知道为什么,雅格似乎不太能认得出她。
在她甚至没有做任何伪装的情况下。
“没什么故事,只是这里总会被风吹开。”
雅格脸上又带上了笑意,他恭敬地朝弗琴尔行了个礼。
“亲爱的,其实有很多能够离开这里的方法,您不必绝望。”
雅格的样子让弗琴尔想到了自己扒下来的底裤,和她不小心看到的......那个东西。
弗琴尔有些不自在地扯扯袖子,她发觉雅格似乎并不了解她所在的世界的事情。
恐怕是的,毕竟只剩下他属地的区域没有开放游戏链接了。
而自己毕竟是真的扒了雅格的底裤,也许是雅格用领主的魔力让自己忘记了那段糟糕的经历。
只是记得有人偷了他的东西。
弗琴尔觉得这个理由太合理了,她决定自己也要牢牢守住这个秘密,用新的身份来和雅格周旋。
“什么方法?”
弗琴尔从背后摸了摸自己挎包的带子,雅格见她真的问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慢慢走近她。
弗琴尔在雅格往前走的时候挺直了身子,并没有显出任何服软后退的意思。
原本还彬彬有礼的雅格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弗琴尔只能仰着头看向雅格的脸。
两个人并没有贴紧,雅格还是给弗琴尔留了一些喘息的余地。
只是这并不能阻挡他身上的温度传向弗琴尔的腰。
“亲爱的,这要等你自己发现。”
雅格说着还故意凑近,这让弗琴尔的心跳加快了不少,脑海里想到了那天的吻。
说真的,弗琴尔觉得雅格的嘴唇还挺柔软。
弗琴尔有些慌乱地又往后仰了一些,她整个身子就都都靠在雅格的手臂上了。
“这不公平,如果你是制定规则的人的话。”
弗琴尔说,她这个姿势有些费力,只能在说话的间隙微微喘气。
“或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像是普通人类那样。”
“那和我做笔交易吧。”
雅格换了个姿势稳稳地托住了弗琴尔的背,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变化,不知道是探究还是期待。
弗琴尔松了口气,即使有玛丽安的提醒,她也并不怕和雅格做交易。
毕竟和这个世界里的人不同,她是能随时离开的,此刻她只想快点和雅格解决底裤的事情。
即使弗琴尔觉得雅格忘记了这件丢脸的事情更好,但是离开底裤,她要怎么解决雅格丢东西这件事?
难道再偷一个什么东西还给他吗?
“做完之后能好好谈一下吗?”
弗琴尔说道,她先是点了点头,开始了自己没有计划的周旋了。
“当然可以,亲爱的。”
雅格接着说。
“我想问你,在这个世界里,人类死了还能复活吗?”
复活?谁死了?
弗琴尔愣了一下,没想到雅格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雅格紧张纠结的脸。
“当然可以。”
这里是游戏副本,就算只有一命那也能重新开始的,她原本的游戏角色就是人类。
即使很稀有,但是确实是有给人类复活的药剂。
只是那是游戏公司出的,为了给选择普通人类角色的玩家一个好的游戏体验。
弗琴尔觉得雅格问出了这个问题,那肯定是想从她这里得到肯定。
她这样说也许可以为后来的副本开发做铺垫。
没想到雅格的身子开始发抖,只低头盯着弗琴尔的眼睛,烛台的光被雅格的身子挡了大半。
就像那晚一样,弗琴尔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并没有过很久,雅格就松手往后退了几步,离开的那几步带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
弗琴尔发觉了雅格在生气。
“我回答了,那交易给我的东西呢?”
弗琴尔想上前拉住他,可雅格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就是这间屋子。”
雅格的语气还是那样轻快,只是往外走的步伐比在森林里沉重的多,而弗琴尔发觉自己又被愚弄了。
“这并不公平,我真的想把事情解决,而你还在戏耍我。”
弗琴尔压着声音,她尽力让自己冷静,而避免真的和雅格吵起来。
那样事情就更不受控了。
“随您的便。”
雅格说完就跨步关上了房门,头都没有再回一下。
弗琴尔被雅格无赖的样子气坏了,她上前重重踢了房门一脚才回到床上坐下。
这里的生活还是古朴的样子,弗琴尔坐在床边开始困倦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没有现代的电子设备居然不觉得无趣。
当她伴随着夜钟滴答的声音沉沉睡去的时候,在不知道城堡第几层的走廊尽头的矮厅里,有一根蜡烛明亮地燃着。
但是光照射到的人心却不能亮着。
他知道了人类死亡是能复活的。
“是她吗?连灵魂都一样,那只能是她,可她为什么会不认得我了?”
“她还会走吗?她当然会走,如果她想的话。”
“谁能知道她还会怎样死而复生?我还能再这样幸运地遇到她吗?”
“宝石是她的,那她就是我的,谁都不能反驳这一点。”
雅格蜷缩在软椅上,伸手控制燃烧的烛台一圈一圈地围着自己转。
蜡烛并不能照亮很大一片区域,但经过角落的房间,那里的宝石就开始闪着光。
雅格双眼无神地说了一些话,像之前一样,这些话没有谁能回应他。
在愚人古堡静静伫立的时候,雅格自己又落在了几百年里用力都摆脱不掉的空洞中。
他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蜷缩在古堡里,只是他看到弗琴尔下坠死亡时的绝望似乎还是没能忘掉。
这种绝望熟悉地快要碾碎他了。
在那天之前,他会赤脚一遍又一遍地在漆黑的长廊上走动,像一只暴露在阳光下快要消散的幽灵。
雅格固执地遵守着他随口定下的规则,那是他想留下弗琴尔编造的。
在他编造的规则下,弗琴尔不能随意离开他。
在他记忆死亡的那一天之后,没人告诉他说话可以不作数,但他不觉得弗琴尔的坠楼消失时对契约的背叛。
他只有对自己没能察觉她想要离开的自责。
在弗琴尔离开的那天之后,雅格封死了那间屋子。
但他却在夜晚徘徊的时候扯掉了门前的封条,亲手用木板钉住了窗户。
古堡的日夜更替只能根据时钟报时来判断,当清晨到来的时候,他手上烛台的泪液烫在了他的伤疤上。
那是钉窗木板留下的划痕,他明明能让伤口愈合的,但是他却还是让手上留了疤。
就好像用这种方式能赎罪一样。
他在钉上窗户之后就没有在走廊上徘徊了,那里她留下的影子很淡,但足够让雅格再次掉入不明所以的思念中。
这很奇怪,但他一想到他似乎是第二次犯了错,第二次犯错让小幽灵离开了他。
但是他的小幽灵又回来了。
雅格不敢到弗琴尔的房间外,只时蜷缩在矮厅的凳子里。
他一遍一遍回想着让他迸发了一丝生命热情的吻,那个弗琴尔给她的炽热的吻。
但是现在她回来了,从第一次见弗琴尔他就感觉熟悉,他不会搞错的,那就是她。
对着蜡烛思索了一夜的雅格决定,有关弗琴尔假装不认识他这件事,他要狠狠进行报复。
雅格任性地忘记了是自己先不确定她的身份,也是自己先假装她是其他人的。
雅格决定在早餐的时候进行报复,那时他将不会对弗琴尔说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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