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哪条规定？” 顾屹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倪千帆低声道：“《特殊能力者监管条例》第17条。”
顾屹风冷笑：“我要看到副局长亲笔签署的指令。”
“副局长在来的路上。” 高亦远推门进来，“预计三十分钟左右抵达。”
闻漪轻轻挣开顾屹风的手：“我跟他们走。”
“不行！” 顾屹风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微微蹙眉。他翻身下床，被闻漪轻轻挡回去。
闻漪忽然俯身，发丝垂落在他颈侧，她的唇若即若离地擦过他的耳垂：
“我保证，”她指尖在他掌心轻点安抚，“很快回来……好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时，顾屹风浑身紧绷，僵在原地。
他声音低哑：“听我一句，你不该去。”
“你知道这一趟我非去不可。”
倪千帆在门口重重咳嗽：“车已经到了。”
闻漪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病房。
调查局的黑色装甲车像一个移动牢笼停在医院门前。
车门两侧，全副武装的特工正在待命，闻漪跟着倪千帆走上前。
一阵微风拂过，一只红羽小鸟瞬间悄悄落在她的肩头，她侧头低语片刻，红鸟随即振翅离开。
“请配合，闻小姐。”一名特工举着黑色金属手铐上前，“例行公事。”
“咔哒”一声，特工按下镣铐开关：“这是量子禁锢锁，只要你不乱用能力，就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呵。” 她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病房内，顾屹风一把扯掉针头，血珠飞溅在白色床单上。他翻身下床牵动伤口，忍不住轻嘶一声。
脚步声急促，叶敏冲了进来，伸手扶住他：“顾老师，快躺下！您的伤……”
“不必了，我先回家。” 他格开叶敏的手，力道不大却疏离，“通知小高和帆哥，今晚8点，我家集合。”
叶敏愣了一下，随即嗓子发紧：“那我呢？”
“有安排，会通知你。”顾屹风从始至终没看她一眼。
叶敏突然拦住他问：“您不要我了？就因为我说了闻漪？！”
病房里安静下来。
顾屹风终于转过头，目光冰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
“闻漪为什么会被调查组带走？”
一句淡淡的问话竟比刀刃更锋利，叶敏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在医院这段时间，调查组和你们每个人都进行了单独问话。”
这是一句肯定句。
叶敏语塞，脸色骤白。
“高亦远用时18分钟，帆哥用时23分钟。”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叶敏，“而你用时47分钟。”
她还能说什么？他早就查明了一切，在短短十几分钟里。
“我不会问你告诉了他们什么，这是你的自由。”顾屹风逼近一步打断她，“但和她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如果你再挑战我的底线，我会让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叶敏望着仰慕多年的人，第一次觉得和他距离如此遥远。她咬紧牙关，维持最后的骄傲：“我自己申请调组。”
“我同意你走了吗？”
叶敏惊喜地抬头，却只看到顾屹风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那双她爱过的眼睛里，没有失望，没有愤怒，只有猎人看着猎物落入陷阱时，那种胜券在握的残忍。
*
夜幕渐渐降临，装甲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又一路碾过郊区公路。窗外从高楼大厦变成荒芜田野，最后进入一片伪装成废弃化工厂的区域。
闻漪看了眼隐在黑夜中的实验基地，对身旁的特工道：“要给我头上套个套吗？不怕暴露你们基地的位置？”
黑衣特工眼角抽了抽：“不必，我们只是问话，不是绑架。”
闻漪乖巧地点了点头，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装甲车经过某处，地面突然下沉，露出隐藏的地下通道。
闻漪眼睛一亮，哇！是地底秘密基地！反派氛围感拉满了！
闻漪和特工们都满怀着期待，缓缓进入黑黢黢的地下通道。
片刻后，基地闸门前，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轿车紧随而至。
“第二局巡视组！”戴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子降下车窗，指尖夹着电子密令。对门口武装人员道：“接上级通知，委派我来开展工作。”
对方皱眉：“我们没接到通知——”
“通知？”青年冷笑，将平板拍在对方胸口。屏幕上的加密文件正在自动刷新，所有权限标识瞬间变成绿色。
“现在有了。”
“是！给长官放行！”
*
厚重的电动门在身后闭合，发出一声闷响。
闻漪的脚步骤然停住——白炽灯下，身穿制服的研究员们在试验台之间穿梭，手里拿着平板和各种试剂，时而谈笑风生。
熟悉的天花板，试验台，合金绑带，她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特勤人员带她走进一间会议室，长长的会议桌那头坐着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闻漪坐定后，男人主动开口：“闻小姐，幸会了。”
她冷笑一声，没有吭声。
男人脸色微变，但语气依旧温和：“闻小姐，我知道你可能有些误解。我们直到最近才知道你在顾屹风身边，更不知道你具备如此特殊的能力。”
这句话让闻漪不免有些吃惊。他们竟然不知道她和顾屹风之间的协议？
“其实这次请你来，并非要对你不利。”男人继续道，“只是希望你能和我们合作。”
闻漪双腿交叠，冷眼望着他：“怎么合作？”
男人推了推眼镜：“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回到过去一个特定的时间点，进行一次……历史修正。”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她挑眉，嗤笑出声：“你们疯了吧？已经发生的过去是无法被修改的。别做梦了。”
“闻小姐说得对，但只说对了一半。过去无法做到的事，并不代表现在也无法实现。”他声音平稳，“如果有人掌握了打破时间闭环的能力……那么一切都有可能重来。”
男人从公文包中取出平板，轻轻滑动屏幕，将一张图像展示在她面前。
图上是一个金属结构复杂交错的舱体，周围环绕着能量管道，整体造型像是某种深海潜水器。
“这是我们能够实现计划的关键工具——‘时之锚’。”
闻漪盯着屏幕，眉头微蹙。就凭这个东西，真的能打破时间闭环？她不确定男人说的话是否靠谱，但他们确实有备而来。
“我们需要你的配合。”男人继续道，“才能建立稳定的时间通道。”
“如何配合？”她问。
“我们需要的其实是你的能量波动模式。”男人语气透着兴奋，“只要能捕捉到你使用能力时的状态，就能完整采集‘时间锚点’的关键数据。”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换句话说，你是钥匙。而我们，终于找到了门。”
闻漪缓缓靠向椅背，眼神却越来越冷。
“所以，你们把我‘请’来，”她缓缓开口，“是为了逼我替你们打开一扇你们根本控制不了的门？”
男人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恢复笑容：“我们希望是合作。”
她停顿片刻：“如果我不答应呢？”
男人的笑容彻底收敛。
整间实验室的灯光剧烈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警报声划破空气。
“怎么回事？！”男人猛地回头。
门外技术人员惊呼：“有人入侵系统！”
下一秒，整个实验区的金属门自动锁死，报警灯将实验室走廊渲染成猩红。
男人脸色一沉，立刻恢复冷静指挥：“是远程攻击还是来自内部？”
“不是远程。是内部人员！！”
男人咬牙：“调出所有进出记录，马上把人控制住！还有那个女人——”
可当他猛然回头，原本坐在那儿的闻漪已经不见了。
闻漪猫着腰，在漆黑的走廊里轻手轻脚地前进，角落里的几盏紧急照明灯亮着微弱的光。
她能听见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和金属门开合的闷响，整个地下基地都已进入警戒状态，所有人都在搜捕她。
她屏住呼吸，靠在墙边听了一会儿动静，判断方向无误后，刚要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戏谑：
“你这逃跑技术不行啊。”
她抬头一看，郭青宇正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闻漪：！
她差点惊叫出声，连忙捂住嘴，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是被调查局的人抓住的吗？”
“开什么玩笑？”他翻了个白眼，“我找点东西，顺便救你。”
他说着，忽然伸手拿起她手腕上的电子手铐，轻轻一点。
咔哒一声，锁扣弹开。
“你怎么做到的？”闻漪有些惊讶。
“你以为我只会黑系统？”他嘴角一扬，迅速转身消失在阴影中。
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闻漪觉得很有道理！迅速跟上郭青宇的步伐，趁着混乱和他一起潜入控制中心。
警报声还在回荡，整间实验室陷入半瘫痪状态。
郭青宇冲向主控台，指尖在键盘上不断来回，瞳孔中倒映着一连串数据。
特质U盘插入接口，屏幕上弹出【文件传输中……】
“你在拷什么？”闻漪压低声音。
“你一直想知道的真相。”他头也不抬地回答。
下一秒，警报突然升级！
“发现非法数据访问！”机械声响起，“启动二级封锁程序！”
“糟了！”脚步声由远及近，闻漪猛地回头，“有人来了！”
“别慌。”郭青宇拔出U盘，随手塞进口袋，神情依旧淡定，“东西已经拿到。”
他站起身，正要转身撤离，却被一道冰冷的声音拦住去路：
“你们哪儿也别想去。”
两人同时回头，门口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特工，枪口直指他们。
为首的正是之前那个穿深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
他抬起手，示意身后人包围上来：“放下U盘，束手就擒。”
郭青宇咧嘴一笑，手指轻点背后的主控台上，下一刻，电火花四溅，整个控制室陷入短暂的黑暗。
紧接着，枪声炸响！
子弹擦着闻漪的身边呼啸而过，她本能地捂住耳朵蹲下身。
混乱中，一只手猛地扣住她的腰，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闻漪：？
这个画面怎么有点眼熟。
她踉跄一步撞进他怀里，一抬头正对上那枚迎面而来的子弹。
闻漪：！！！
好你个郭青宇！怎么回回坑的都是我！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被拉长。
闻漪的心脏剧烈跳动，死亡在眼前急速放大，可她不想死啊！！
空气中忽然泛起奇异的波动，熟悉的能量在她体内苏醒。
如同那次在冰淇淋车里一样，意识猛然被拉进那个巨大的光立方中。
无数光锥落入她眼中，像星轨交错，像命运交织。她朝着光锥伸出手。
也就是这一瞬间，控制室内开始地动山摇。
轰！
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承重结构断裂的声音。
天花板开始震颤，灰尘簌簌落下，墙体倾斜，地面裂缝不断延伸。
“不是吧……”郭青宇震惊地看着她，“傻白甜，你是要把我们都埋在这儿？”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急促：“让你开大，没让你把自己玩死！快收回来！”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身体里窜起彻骨的寒意，意识模糊不清，整个人在这场风暴中摇摇欲坠。
外面响起慌乱的脚步声，郭青宇来不及多言，拽起她趁乱往门外冲：“快逃！”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出控制室，身后已是一片狼藉。
他们一路狂奔，身后的走廊轰然塌陷，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啊啊啊！猪队友啊，被你坑死了！”他在前面边跑边喊。
在地下实验室崩塌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带着她跃出了出口。
背后的秘密轰然沉入黑暗之中，空气中久久回荡着倒塌的余音。
郭青宇喘着气，转头看她：“还活着吗？”
闻漪想站起来，却两眼一黑，向前直直栽去。
他反应极快地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腕，手指悄悄搭上她脉搏。
下一秒，郭青宇弯腰把她抗起，嘴上还不饶人：“看不出你还挺沉。”他边走边嘀咕，“记得让顾屹风把我从通缉榜上撤下来。”
顾屹风：我话少不代表我人好
叶敏：说好的男主高伟正呢？
郭青宇：悄咪咪加入修罗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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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绝地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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