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晚没和沈叙白回家,又是母女夜话。孟妮说,她进门就看出来了,温景然对她姐的兴趣。
他虽然没有和孟晚坐在一起,但眼睛一直盯着沈叙白和孟晚。
温景然的长相比沈叙白更温和,他是那种喜欢一个人就会是一辈子。有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性格。
虽然孟妮年龄小,但她最擅长观察一个人的情绪状态。温景然一看就是不喜欢和人交心,高冷孤傲,但性格比较温和。如果爱一个人,那就是一辈子。
但她总觉得温景然应该配明艳大姐姐,和她姐站在一起,虽然都是男帅女美,但可能是郎有情妾无意,总感觉在拉郎配。
相比较而言,沈叙白呢,和她姐很配了,她姐夫的眼里全是姐姐,吃饭拉小手,主动给姐姐夹菜,倒水,占有欲极强,典型的狮子型人格。最主要是忠诚。
母女三人躺在一张床上。
孟鹤舟给她们两个人讲小时侯的故事。孟晚变化挺大,小时侯更活泼开朗,现在更多的是内敛。
孟妮还是和小时侯一样,性格咋咋呼呼,遇到事情不纠结,天生乐天派。
天上的星星还在闪烁,好像在告诉她们,晚安好梦。
孟晚睡前最后一秒还在想,可下次和温景然见面,可以好好聊清楚。
其实她也察觉到了,温景然看她的眼神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尤其是沈叙白牵她手的时候,他嘴角的笑会淡下去半分。
沈叙白回家,先在书房开了三个会议,然后接到陈琴的电话。他在手机上和孟晚说了一句,坐上去美国的飞机。
孟晚第二天醒来,整个人神清气爽,把前两天没睡好的觉补回来了。
还是男色误人!
她一定要抵制沈叙白的诱惑。
但当她看到沈叙白去美国的消息后,她心里还是想他。
和孔雪娇的约会订在了青城本地餐厅。
很巧的是,孔雪娇选的是温景然家的餐厅。
风南街是青城最有新年氛围的一条街。
两侧的树杈上挂满了红灯笼,圆滚滚的灯笼像年画娃娃,随着穿街风轻轻晃,给走这条路上的人带来了很多欢乐。
孟晚到的时候,店里人不多。孔雪娇说她堵在路上,还得一会,让她先点菜。
店里的经理认出孟晚,直接把她带到了上次来的包厢。
孟晚说在一楼就行,但经理非说,温先生的朋友来店里,自然要坐到二楼。
孟晚推脱不了,还是坐到二楼。
更幸运的事发生了。
旁边正好有一家人在过生日,小寿星来给她送蛋糕。小女孩穿着粉色裙子,举着草莓蛋糕,走到她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医生姐姐说分享快乐会更快乐,你也尝尝我的生日蛋糕呀!”
孟晚愣了愣,看着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期待,伸手接过来。
“谢谢你呀,小寿星!”
蛋糕上的草莓红得发亮,她想,好像沈叙白的生日快要到了。
小姑娘笑眯眯地跑回去。
孟晚看见坐在小女孩身边的Jassso,她真的是医生。
这时,孔雪娇来了。
她穿着一件红色大衣,领口和袖口镶着圈雪白的狐狸毛,衬得脸颊愈发白皙。
手里拎着个精致的蛋糕盒,踩着细高跟快步走过来,看见她手里的小碟子,眼尾弯了弯:“哟,这是提前沾到喜气了?”
话音刚落,把蛋糕盒放在桌上,利落地打开——里面是四寸的水果奶油蛋糕,顶上插着根“平安喜乐”的小旗子。
“刚路过甜品店,你最喜欢的蛋糕!别光吃别人的,尝尝这个,栗子口味的,你以前爱吃的。”
她坐下,菜也上齐了。
孟晚尝了一口蛋糕,味道和之前一样。
孔雪娇吃了两口菜,又开始吐槽她家里人催婚。
现在不止她母亲,还有整家人。
“你是没见过我们家过年必吃的家宴,说是家宴,倒像是场小型社交会。长辈们穿着西装和旗袍,晚辈们也个个打扮得一丝不苟,结果一开口,话题全往我身上绕。”
她抬眼笑了笑,愤愤地说:
“三爷爷是大学教授,说话文绉绉的,问我‘我最近是否有良缘’。”
“五姑姑嫁了个外交官,直接拿出手机翻照片,说‘这是我先生同事的儿子,哈佛毕业,现在在投行当总监’。”
“还有高中上学的小堂弟,笑嘻嘻地说‘姐,你可得抓紧,不然优质男都被抢光了’。”
孟晚还是第一次知道孔雪娇家里人这么多。
孟鹤舟一直住在青城,好像没带她和孟妮去见过亲戚朋友。
她笑了笑,“我们新时代女性,不听他们说话。我们的婚姻当然由我们自己做主。”
孔雪娇一直知道孟晚有主见,她看着面前白色缎面裙的女人,眉间有一颗痣,给她整张脸又添了几分柔美。
她一直特别佩服孟晚。一个人守着锦食斋,有能力,有美貌,简直是古希腊创造出来的神女。
孟晚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抬手拢了拢了领口:“怎么了?”
“我好羡慕沈叙白,他能拥有你。”
孟晚的指尖顿在领口,耳尖泛起红意。她又想起沈叙白在耳边说:“晚晚真厉害!”
啊啊啊,不能在想了!
孔雪娇往前凑了凑,“你家沈叙白呢?”
孟晚看了眼旁边手机,没有消息,除了她睡醒给沈叙白回了一句“等他回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她有些想沈叙白了。
孔雪娇看出孟晚眼里的失落,“他没在青城?”
孟晚点了点头。
孔雪娇噗嗤笑了出来。“晚晚,你啊,真的是爱惨了他!”
孔雪娇眼里的孟晚,应该和大学所有人眼里的孟晚一样,对待爱情,全面斩杀。
那时的孟晚,像是裹着一层透明的壳。可以接近她,但进不了她的心。
孔雪娇那时候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拒绝一个又一个追求者,忍不住打趣:“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抱着专业书过?”
孟晚只是淡淡瞥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她从第一天就说过,她有喜欢的人,只是他现在不在青城。
原来孟晚爱一个人是这样的!
其实孟晚总觉得沈叙白更爱她。沈叙白的爱都藏在细节里。
这时,餐厅门口传来一阵清脆的走路声。
还能听见祁峰的大嗓门。
孟晚向下看,祁峰穿着件亮色冲锋衣,咋咋呼呼地挥手。
他身后的温景然穿了件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目光扫过孟晚,恰好与孔雪娇撞了个正着。
孔雪娇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磕在盘沿,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男人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礼貌的探究,却又不像看陌生人那样疏离。
孟晚简单介绍了一下,坐到了一桌。
可能怕孟晚尴尬,祁峰挨着孟晚,温景然挨着孔雪娇。
孔雪娇更坐不住了。
温景然坐下后,脊背笔直,与她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刻意疏远,也绝无半分逾矩。
他又加了几道菜。
祁峰已经和孟晚聊上了,他说,今天温景然带他来餐厅尝试新品菜。
相比起孟晚那边的欢声笑语,孔雪娇和温景然这边就略显寂静。
孔雪娇用叉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盘里的青菜。她用余光看着温景然。
温景然似乎完全不在意热不热闹,也没打算打破两人间的安静,像一尊精致却疏离的雕塑。
孔雪娇清了清嗓子,想找点话题,比如问问他常来这家店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有点紧张,不知道怎么说。
这顿饭最后是以孔雪娇接到她母亲的电话告终的。
祁峰去了卫生间,餐桌上只剩温景然和孟晚。
餐厅里的人络绎不绝。
孟晚笑了笑,挑起话题。“今天的新品菜很好吃。”
温景然点点头,轻声说:“你知道我喜欢你,所以今天想拒绝我?”
“我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我不会再继续喜欢你了。”
前两天的午饭,沈叙白已经得到了孟鹤舟和孟妮的认可,而且最主要是孟晚喜欢。所有人说都要竭尽全力把握自己的喜欢,但温景然觉得还是要以孟晚为主。毕竟喜欢一个人是不想给她造成困扰。
孟晚没想到温景然这么通透,倒像是她想多了。
“其实,我觉得你和沈叙白可以当好朋友。”
温景然似乎没想到孟晚会这样说,他的心情确实没有那么凝重了,至少还能当朋友。
他抬眼,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漾开浅淡的笑意:“这得问沈叙白。”
“以前总觉得喜欢就该争取,却忘了最该在意的是你的感受。要是因为我的执念让你为难,那这份喜欢就变了味。”
祁峰昨晚和他聊过,他说,“如果喜欢,那就争取。如果不争取,那我们就往前走。”
他说完,温景然一个人下楼去了影厅。
影厅里很暗,温景然陷进宽大的座椅里,耳边只有主人公的声音。
电影讲了个关于错过的故事。男主攥着一张旧船票,在码头等了十年,直到看见女主挽着别人的手走下新的客轮,才慢慢松开了被票根磨红的指尖。
屏幕上的夕阳漫过海面时,温景然忽然想起孟晚看向沈叙白的眼神,干净、坚定,像晒透了阳光的玻璃,一眼能望到底。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
祁峰说得没错,争取过,哪怕结果不如愿,也算对得住自己那份心意。
可他所谓的“争取”,其实早就带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偏执。
沈叙白看孟晚的眼神,孟鹤舟对沈叙白的接纳,孟妮那句“姐夫”,都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是他温景然来迟了。
所以,他想通了。
往前走,好像也没那么难。
孟晚回到家,收到了孔雪娇的消息。
“姐妹,我要恋爱了。温景然是不是没有女朋友?”
孟晚没说话,她怕说错话……
晚上,孟晚坐在电视机前,旁边的春晚还在重播。
屏幕上的歌舞闹哄哄的,红绸子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孟晚蜷在沙发里,接到了沈叙白的电话。
听到沈叙白的声音,她突然有了去美国找他的冲动。
“晚晚,今天做什么了?”
沈叙白的声音很温柔。
“今天和雪娇吃饭,然后温景然和祁峰也来了,我们四个人吃的饭。”
沈叙白没说话。
孟晚笑了笑。“别吃醋啊,我和温景然说清楚了。”
她说完,感觉不对,“不是,是温景然和我说清楚了。他觉得我们拆不散,所以不喜欢我了。”
沈叙白的声音里终于漾开笑意,带着点被戳穿心思的无奈:“我没吃醋。”
顿了顿,又诚实地补了句,“就……稍微有点在意。”
“你是稍微?”孟晚调侃道。
沈叙白低声说道:“你再说,我立马回国。”
“啊?”
“好好的堵住你的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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