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听完他的叙述无奈地摇摇头,以他们的情况,其实没到非要冒着生命危险去秽气浓重的秘境开荒的地步……一步踏错而已,命差点就没了,实在不值得。
他们要是将秘境的消息上报给仙盟也能得到不少奖励……不过没有自己去开荒拿到的多就是了。
“躲在秽气后头的诡异兽类……”明镜道:“能跟我具体说说它的形貌吗?”
“它的拥有密密麻麻类似人的腿脚一样的四肢……脑袋长得像鳄鱼,牙齿尖锐锋利,面上长着六对细小的眼睛。”
“那没错了,是秽兽。”明镜道:“这种秽兽又叫做蜈鳄,属于低阶秽兽。擅长藏在秽气中,偷袭修士。若是没有秽气遮挡,其实不难对付。”
“秽兽?!它怎么会出现在秘境里!”易云亮难以置信道,“那不是禁区附近才会出现的东西吗?它怎么闯也不该闯到震东区秘境里啊!”
躺在床上的容秋灵即使昏迷过去,依旧疼得忍不住呓语着:“疼……好疼啊……”
明镜怕她挣动间压到伤口,用元力丝固定住她的四肢。
易云亮懊恼地说,“我宁愿被那秽兽咬伤的是自己……也不忍心看她这样痛苦。是我没用才让她选择铤而走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明镜任他哭嚎,告诉他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娘子胳膊上的活秽,用普通驱秽丹没用,那药品阶太低。
这活秽大部分集中在她胳膊上,已有一小部分潜藏进她的骨血中。
即使将她的胳膊砍断,也无法阻断秽对她的侵蚀……水脉银针只能暂时阻止胳膊上的毒秽向她心肺蔓延,必须要尽快将这毒秽拔除才行,否则她性命堪忧。”
易云亮焦急问道:“我若去求圣人谷的高阶驱秽丹,能否起到效果?”
明镜:“这毒秽难除,服用高阶驱秽丹也只在染秽初期起作用,能够将其逼出。”
驱秽丹在市面上很常见,低阶的能驱普通的秽气,修士染秽不深时,尚且可使用这种丹药驱除。
普通修士家中或者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备下一些低阶的驱秽丹,以备不时之需。
中阶驱秽丹比较鸡肋,效果比低阶好一些,但又不上高阶驱秽的速度和效果。
通常在修士进入秽气比较浓重的秘境时,用到这类比较丹药多。
高阶驱秽丹可驱这类毒秽,但同样必须是刚进入体内时驱除才能起到效果。
通常中了普通秽气的修士,也不会用高阶驱秽丹。高阶驱秽丹,在市场上性价比极其低。
容秋灵的症状她多年前曾遭遇过,边境曾经有一支军队正因毒秽而全军覆没,那场景之惨烈使她记忆犹新。
他们为了不让此毒蔓延开,全都进入伏魔阵跟其一同消亡了……何其惨烈。
易云亮惶惶然地望着她,落下泪来,“我娘子她……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有救,当然是有救的。这么说纯粹是在吓唬人。长个记性,以后也少做这些铤而走险的事。
而且说不得有个万一呢……任何时候,医俢都不敢保证自己医治的时候万无一失。
她还得等东西到齐,开始救治后才能知道是否能起效果。
明镜默算时间,觉得吕不知也应当要回来了。她束起衣袖,一副准备开始大动干戈的模样,“我要做一个尝试,但不保证能不能成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易云亮见她面色凝重,不由心中惴惴,“只要能救她,不论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尝试。”
他话音刚落,就见这个面容年轻头发霜白的大夫,挂在腰间的通讯玉符上符纹闪烁了几下。
明镜点开看了一眼,正是吕不知发来的讯息:师父啊,长春牛贵,换成猪行不?我们对牛肉不感兴趣。
明镜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心酸,如今他们连吃肉都要精打细算了么?
明镜:猪也可以……不是用来吃的,治病用。还有,医馆真的不缺钱。你们想吃牛肉吃牛肉,想吃猪肉吃猪肉,不用给我省钱。
吕不知:师父,说假话天打雷劈。
明镜:别叽歪,带着猪赶紧回来。
吕不知:一头牛可抵十头猪,我给您多带几头回去吧!有黑猪,白猪还有花猪,您要哪种猪?
明镜嘴角抽动一下:随便哪头猪,是活的就行。你再扯皮,为师保证事后医馆多一只猪头。
吕不知瞬间闭言。
明镜收起通讯玉符,对易云亮道:“能不能活,就看你娘子的运气了。只是不论她能不能活,她的胳膊都保不住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白色交领医俢袍青年打开门走了进来。
易云亮看到他怀里抱着一只大白猪,那头猪几乎有半个成人大,四肢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地,正在空中蹬着腿剧烈挣扎着,仿佛被人施加了惨烈酷刑一般。
青年将猪放到地板上,猪嘴巴的绳子不幸松开了,它立马嘴巴大张发出尖锐的惨叫声,清雅的屋子瞬间热闹得如同屠宰场。
明镜被震得脑仁儿疼:“吕不知,让它住嘴!”
吕不知一把掐住猪嘴,用腿将猪嘴压住后,朝着坐在轮椅上的明镜抱拳铿锵道:“师父,幸不辱命,我将这活猪带回来了!”
“……”改日拆了医馆作戏台,他一人能唱好几宿。
事分轻重缓急,救人要紧。明镜忍了他作怪,开口道:“扎牢它的嘴,带着易云亮退远些。”
“好的,师父。”吕不知从储物宝器中摸出绳子将猪嘴扎紧后,拍了拍猪脑袋,“死到临头还不老实!”
随后,他同情地看了这可怜的家伙一眼,站起身来拉着易云亮后退至房门口位置,长叹一句,“猪兄,永别了。”
明镜从腰间的储物宝器中拿出空白符纸和符笔,笔走游龙,不多时就隔空画五张符,其中有一张上面符号的走向跟其他张完全不同。
接着她从储物宝器中拿出一堆材料,在猪所在位置布置了一个阵法。
吕不知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瞅着,却什么也没学会,只觉得眼花缭乱。
不会吧,现在治病连阵法都用上了?他们的功课里不会还要把阵法加进去吧?
想到这里,吕不知忍不住打个冷颤。
明镜将那张与众不同的符纸贴在猪头上,剩下四张,两张分给在场的两人,让他们贴在额头上,自己则贴了一张在侧脸上,将剩下的最后一张贴在容秋灵额头上。
“封闭住你们体内的元力。”明镜吩咐道,其余两人不明所以,但依旧乖乖照做了。
容秋灵手臂上的脓血开始冒泡,浓黑的秽冒出了头,却未曾离开她的躯体。
明镜手指在腰间一拂,银针闪现根根扎入容秋灵体内。
毒秽凝成张狰狞藤蔓状,疯狂涌入猪头顶的符纸中。
容秋灵浑身剧震,倏地睁开了眼睛。
床榻下阵法亮起,猪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就被秽侵蚀成了一滩黑色液体。
浓稠的粘腻的秽在阵法中横冲直撞,明镜朝吕不知伸出手。
吕不知快步走过去,从储物宝器中拿出一个封印盒,放到师父手中,就看到他师父扬起一边眉毛道:“九品净秽散。”
明镜储物宝器里正缺了这东西,至于她怎么知道吕不知有的……那是因为几天前吕不知成功炼制出来后,就来明镜这里求表扬了。
这是她最新研制出来的,净秽药水除秽的速度还是太慢了,而且用着不够方便。
经过香中迷秽一事,明镜觉得将药水凝炼成粉也不错。
吕不知得到些药方后,逮住苗语棠就炫耀,炫耀了好几天。
那时明镜看着他们热热闹闹分享的场景,心想:果然单纯的人快乐多,一张药方快乐好几天。
想当年她研制出净秽药水的时候……她只有庆幸,没有高兴。要是再整不住这玩意儿,她就可以永远就在禁区了。
“哦,哦……”吕不知重新掏出一个白玉瓷器,瓶身上面雕刻着“九品净秽散”五个大字,他恋恋不舍地将药瓶放到师父手里……
这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出来的!只有三瓶啊!只有三瓶!他在心中撕心裂肺地大喊着。
明镜将瓶子打开潇洒地一抛,白色的粉末均匀地洒在黑色的毒秽上。毒秽上凝结出了细小的冰霜,最终颓然落地,散成一块块黑色固体融入地面的黑色液体中。
吕不知眼睛里纠结和痛苦在交织着,“师父啊,这瓶药很贵很贵啊!一丁点儿就能泡出来一大缸净秽药水了!您省一省啊!”
“肃静。”明镜只觉得他太聒噪了一些。
她运元力,指尖燃起一朵火焰,屈指一弹,火焰轻飘飘地落入黑色液体中。液体上的火焰瞬间变成幽蓝色,越来越旺盛,不知过了多久火焰熄灭,地面干净得仿佛那头猪不曾来过。
若不是那头猪是吕不知亲自抱进来的,他都怀疑这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躺在床上的容秋灵被疼痛唤醒后,痛苦地挣扎着,试图去捂自己的胳膊,但是她被元力丝固定着,只能捂住地扭动着。
易云亮快步走到床边,跪在床边对容秋灵道:“秋灵,你身上的活秽已经被明大夫除掉了。”
容秋灵看向明镜哀求道:“你,你就是大夫吗?疼,好疼啊,求求你帮帮我……”
“帮,一定帮。”
容秋灵刚要松一口气,就听明镜道:“一会儿帮你切掉,切掉就不疼了。”
她语气温和,手里的元力缓缓凝聚成了一把刀。
切……切掉?这大夫怕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容秋灵惊慌失措地看向旁边的易云亮,眼泪涌了出来,求救道:“夫君……”
明镜解释道:“你的手连根骨都被腐蚀殆尽,哪怕是生肌散也起不来任何作用,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切掉。”
“秋灵,闭上眼睛吧,很快就会结束了。”易云亮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哽咽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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