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王夫人躺在床上入睡前,问王老爷有没有找到法子替儿子解决他的疑虑。
“这个嘛……”王老爷打着呵欠道:“我告诉他,钱可以解决一切让他随便挥霍,可他接着就开始埋汰钱,说什么钱也帮不上他的忙。”
“唉,太元,”王夫人叹息着,“我倒宁愿你别老想着钱啊钱的。我当初可不是因为你的钱才看上了你,你那会儿穷得叮当响,仅仅拥有一个好使的脑子!总要两情相悦才好,若不然成了婚也是煎熬。可是御之这孩子,怎么没早点儿说出来呢!那姑娘定是不会拒绝他的!事到如今恐怕也已经太晚了。他没有丝毫机会跟她表白。你的那些钱,终究还是没法给儿子带来幸福呀。”
第二天一大早,王夫人从自己床底拖出来一个古朴的匣子交给了王中玉。王中玉打开后发现里面放着一对精致的玉佩。
“儿子,你将这鸾凤双生佩带上吧。”王夫人道:“这是我当年离家前,你外祖母给我的。她说这玉佩能使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要将它送给心爱之人,他(她)就会知道你的心意。”
“这宝物当真如此神奇?娘,你跟我爹便是因此结缘的吗?”
“其实这是你外祖母交予我,用来试探我的夫君对我是否是真心的……你爹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我自己用眼睛就能看出来,若他失却真心,我直接与他和离便是,左右用不着这东西。你爹他还不知道我有这个玉佩呢。如今,我将它交给你了。”
王中玉珍而重之地将它收起来,存放到随身携带的储物宝器中。
第二天,他驾驭着飞剑,准时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姬家的车架,
“哇,你可算来了。我还担心你忘记我今天要走了呢……”姬又琴掀开车帘示意他进来。
方坐定,王中玉就见女孩捧着圆圆的脸颊郁闷地说:“王师兄,这次回去我怕是很难再出来了……我好舍不得东林山院还有长春城。这里比南离平和美丽多了,也没有那么多闹心的事情。”
马车缓缓在长街上走着,内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再宽敞的街道也无法让地面的马车快速奔跑起来。天上有人御驶宝器从低空飞过,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王中玉从储物宝器中拿出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还有王夫人交给他的玉佩,姬又琴惊讶地看着他,目光炯炯有神,几乎在发亮。
“都是给我的?”
“临别赠礼。”王中玉将东西交给她,随后微微侧开脸,尚不知这恰恰暴露了自己,他那白皙的耳垂上点染上红色,叫人家一览无余,姬又琴发现后变笑吟吟地盯着那里看。
王中玉躲不开她的视线,握拳咳嗽一声赧然道:“师妹看看是否喜欢。”
姬又琴打开了那个古朴的盒子,一枚鸾鸟头尾相衔的玉佩出现在她眼前,她拿起了那枚玉佩,正打算仔细端详它。
就在这个时候,迎面跑来一辆四轮马车,几乎要跟他们撞上了,车夫赶紧拉紧缰绳,马车上一阵颠簸。
王中玉下意识去扶姬又琴,对面的人已往他这边扑过来撞入他怀里。他的手只来得及抓住她的手,两人的手交握在玉佩上时,玉佩裂成两半。
两只鸾鸟纹路的符号出现在他们手心里,隐隐发烫……待车停稳后,两人迅速分开了,目光相接瞬间又纷纷别开自己已经涨红的脸。
一个大红脸撩开窗帘看向窗外,一个大红脸掀开车帘问道:“外头发生了何事?”王中玉发现他们的车子已经被牢牢困在混乱的车水马龙之间了,外头有风吹过王中玉的脸颊,他脸上的热度才渐渐下去两分。
车夫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道:“方才拐弯的时候对面来了一辆车,差点迎面撞上。后来……后来天上开始掉人,前后便都被堵上了,如今是彻底走不动道了。”
在大城池里有时候的确是会突发这种交通堵塞,四面八方皆动弹不得的情况,不过只要执法者一到,疏通其中关节,将祸首该罚的罚,该抓的抓,不多时就会恢复通行。
“怎么不走了?”姬小姐将耳边落下的发丝别到耳朵上,她从车窗外看去看不出什么来,只见到旁边的摊主们正在往他们头顶上张望,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这上头怎么回事?”
“听说是两方剑修起了摩擦,在天上打起来了。”
“这……打得也不激烈啊,这也太儿戏了吧,剑都没出,全踩在脚底下呢!”
“不踩脚底下,不留往下掉了吗?”
“这不就掉了?下饺子似的……这群人在玩什么把戏?”
王中玉把身子探出车顶,四下环顾,只见原本宽阔的交叉路口,硬是被各式各样的宝器和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雪上加霜的是,所有交叉街道上还有车辆朝这个混乱中心飞驰而来,给本来就已经搅成一锅粥的车马阵持续添乱,还不忘附带上车夫们闹翻天的诅咒声。
整个长春城的交通似乎都堵在这一点,数以千计的围观者挤在人行道上看热闹,就连其中最老资格的摊主们都不记得曾几何时见过如此规模的堵车大戏了。
“我们被堵在这里了,”王中玉回到座位上说,“是那些驾驶着宝器飞在半空中修士,他们不知为何发生了碰撞直往下掉,把原本就堵的街道弄得水泄不通……”
“那正好……”姬又琴摩擦这掌心扇动着翅膀飞翔的鸾鸟,咬了咬嘴唇,抬起半遮的眼睫目光直直落在他脸上,“王御之……你知道吧……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王中玉低声道,从方才起面上就不自觉浮起笑容,压都压不下去。从他听到师妹心声的那一刻,整个人就陷入巨大的幸福洪流中,被冲击得完全不知所措。
他张开那只有同样有鸾鸟飞舞的手掌,将它袒露到姬又琴面前。矜持而克制地压抑住自己的激动,不做出其他无礼动作。即使他想将她拥入怀中,已想得快疯了。
“姬师妹,我心悦你,想与你结秦晋之好,从此比翼双飞做一对人人称羡的人间眷侣。”
“呆子!”姬又琴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
她回想起东林山院遇到他的场景,第一次见面王中玉便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时,姬又琴刚到东林山院不久,父亲托了东林山院的好友照拂她,她暂住在在那里。
因被侍卫丫鬟们跟得烦了,便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恰巧碰见王中玉试图人讲理,讲理不成反被打的场面。
“欺压同门,违背院规第三百五十条,还请速速与我回去领罚。”
“滚,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凭关系进书院的凭什么管我!?”
“污言诽谤,有违君子德行,犯院规第五十八条。”
“闭嘴!信不信我打你!”
“肆意斗殴,犯院规第三条。”
姬又琴当时见了觉得好笑极了,因为他被人打,纯粹是因为他说的东西实在“教条分明”,以至于别人都听得不耐烦了,想让他闭嘴。
姬又琴当时想,独孤前辈是以嘴骂胜,他是以嘴烦胜,有机会真想让独孤前辈看看,或许这人还能继承他的衣钵。
正当她以为他不懂变通时,她的侍卫丫鬟急匆匆找来了找来了,“敢问公子可有见到一年穿着百凤穿蝶褶裙的女子?”
他们以为姬又琴是不小心迷路了,毕竟她在东林山人生地不熟的,丝毫不知姬又琴正躲着他们呢。
王中玉将手里学子提起来,交给身后的同窗,随意给那几个侍卫指了个方向,“她往那个方向走了。”
“多谢。”几人顺着他说的方向找过去,没一会儿就走远了。
“他们走了,你可以出来了。”王中玉目光直指姬又琴所藏的那棵树,姬又琴手搭在树干上,问道:“你怎么发现我的?”
隐匿符还贴在她身上,按道理他看不到她才是。
王中玉走过去,掉落在树下的金钗捡起来,“这簪子是不是你的?”
“呀,原来是金钗掉了啊!”姬又琴摸了摸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发现果然少了一个钗子。
她走出树后,见他就这么托着金钗往另一头递,忍不住在心里笑道真是个呆子!
几缕发丝如丝帛拂面而过,王中玉怔在那里。
“多谢公子解围。”
姬又琴揭掉身上的隐匿符,往前两步从他手里接过金钗,将它随手别在头发间,便瞧见他呆呆地在那里,望着头顶出神。
姬又琴疑惑地抬头看一眼,上面有什么好看的?难道是她头发太乱了?
一枝花垂落在她头顶上,馥郁芬芳。
这花是挺好看的,姬又琴眨眨眼,将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
流风闯入林间,吹落花瓣无数,就连这粉白的花瓣也偏爱于他,纷纷扬扬落在他身上,挂在他发上随风摇曳,亲吻他的衣领眷恋不去。
这玉冠白袍的青年也当真称得上是一位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端方如玉的公子了。
一个看起来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呆子……还挺可爱的。
哎呀,他还脸红了,看起来就更有意思了。
转过身做什么呢?
姬又琴忍不住盯着他瞧了又瞧,觉得满是稀罕。
“不,不客气。”王中玉猛地转过身,“在下还要要事在身,这便告辞了。”
猝不及防间就见到一个美丽的姑娘如同仙子一般出现在他眼前,用那纤纤玉手从他掌心中将金钗取走了……他的心或许也在这是被她一同取走了。
那发丝像流云拂过他面颊,鼻端隐隐约约有清甜的花香萦绕,饶是圣人也要因她而心生摇曳。
姬又琴回去后特意叫人查了他的身份,仿佛找到什么乐子一般,频繁出现在他面前,二人便因此相熟起来。
王中玉从东林山院出师后,她以东林山院呆久了闷得慌为由,特意跟来长春城,说是散心,主要是看看他的家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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