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牵着的手松开,一行人没有莽撞地直接冲进去,四处张望着,观察起了面前的这座农场。
木栅栏的大门敞开着,展露出了有些空旷的原野,枯黄的杂草肆意生长,一米多高,蔓延丛生,遮住了里面的景象。写着农场名字的木牌子竖在地里,歪歪扭扭的,还映着几个干涸了的血手印...
荒芜,萧条。
半点没有农场该有的繁盛景象。
闻久安捧着他的那台笔记本电脑,敲打了一阵键盘,半饷开口道:“我排查了一些资料,四季农场,目前还没有成功逃生的人。”
这也意味着,即便熬到了足够的时间,也没法逃离;又或者说,在时间结束之前,那些人...
早就已经死了。
他们也只有一条路,要么彻底破解它,要么死。
“姜启,去探一探周围,灰雾马上要收缩了。”消息不算好,戚砚抬眼看了看面前的荒野,扭头和姜启说道。
“好的,老大。”
棕褐色的身影凭空出现,长唳了一声盘旋着就飞到了高处,紧接着扎了一个猛子,向着农场内部飞去。
姜启粗犷又憨厚的面容突然正经了起来,漆黑的眼珠顿时变了颜色,是透亮的琥珀色,瞧着更像是大雕的眼睛。
是姜启能力中的一项——
共视。
契兽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契兽可以看到什么,他就能够看到什么。再加上大雕飞得高,看得远,没一会儿,他便收了自己的能力,开口说:“老大,前面的土地都荒废了,到处是杂草,再往后面有一排平房,倒是没见到什么人,再再后面,应该就是种着作物的土地了,看着像是要丰收。”
丰收?
这种时候?
现在这个时节,夏季的尾巴还没溜过去,怎么就到秋天丰收的季节了?而且,这么大一个农场,荒废了一大片,却没有人...
戚砚皱眉,对姜启的这个说法感到奇怪:“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怎么会连接引的人都没有?”
难道又是角色扮演类的诡域?
“额...不然是被那些杂草、作物给挡住了?”挠了挠后脑勺,姜启也有些怀疑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农场的土地格外地肥沃,就连杂草都比平日里见到的大了许多...
“雾气在收圈了,直接进吗?”
人不人的,先且不说,四周的雾气已经开始翻涌了,天色也染上了些许暗青,它快黑了...
南音静静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着几人的讨论,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一只毛色鲜亮的小家伙飞了过来,细小的爪子落在了农场的栅栏门上,歪着脑袋,啄了啄自己的羽毛。
“啾啾!”
“新来的家伙?是来我们农场应聘的吗?啾!”
一只鹦鹉开口说话了,神色间还有几分人类的灵动,瞬间就吸引了在场几人的视线,它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是,你是?”
“我?本啾是四季农场的管家,既然是应聘的,那就跟着进来吧!啾!”伸展着艳丽的双翅,小肥啾飞了起来,绕着五人的脑袋,转悠了一大圈,才缓慢地朝着农场里走去。
“算你们运气好,刚好农场还缺一些人手啾!不过天快黑了,今天晚上就不要干活了,前面的平房,是给你们这些人住的,晚上记得锁好门,啾!”
它叽叽喳喳地在前头带着路,戚砚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方抬起脚步,跟着往里面走去。
南音本来想拖拉着,坠在队伍的最后面,贺时念却伸手拉了拉她,把她拉到了人群的中间。
最前面是戚砚,然后是闻久安,接着是她们俩,最后是姜启垫后,对挤在中间的三人,呈保护的姿态。
地里的杂草旺盛,叶片也格外地锋利,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划到一道口子,但走在最前面的戚砚,却是踩塌了身前的杂草,为后面的人,弄了条方便行走的路。
约莫是四五分钟后,黄土搭建的平房就出现在了视野里,墙面有些坑坑洼洼,似是搭建时,就没有抹平,木板拼凑的木门竖在正中间,上面还挂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
天色愈发暗沉。
没有晚霞,青黑中只夹杂了一丝灰白的光亮,像是即将上演剧情的大幕。
小肥啾挥动着翅膀,从房檐的屋瓦上,啄起了一个闪着金光的小物件,飞到了戚砚的身前,黄豆大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戚砚识趣地伸出了手,接住了从它嘴里吐出来的黄铜钥匙。
“啾要回去休息啦,钥匙是这间屋子的,千万别走错哦,别人住的地方更不要轻易进去,啾!”
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它交代完了事情,就扇动着小翅膀,向着更里面飞去,显然不跟他们住在一个地方。
“姜启。”
“嘿,老大,我懂。”戚砚不过是刚开了口,姜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安排了大雕,悄悄地跟在了小肥啾的身后。
摸了摸手上的钥匙,确认没什么猫腻后,戚砚又看了眼天色,向前几步,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握住了带着锈渍的铁锁,插进去,拧开。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缓缓地推开,没有预想中的**腥臭的味道,只是一些黄土和荒草的味道。
这房间似乎是没死过人...
再往里走几步,双开的窗户正对着房门的位置,一股冷嗖嗖地寒风径直窜了进来,抚上了他的脸。冷风与热脸冲撞,生成了细小的刺痛感。
平房内的摆设更是简陋,几十平米的大小,砖块搭起来的土炕就摆在窗户下方的位置,大约是三四米长,抵着土墙的一角,上面铺着一些干草。土炕的前面偏一点的位置,放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木桌,和四张长凳,桌上没有什么水杯、瓷碗,只有一盏插着一根直径四厘米白色蜡烛的烛台,蜡烛中间的引线有燃烧过的痕迹,但底下的烛台却没有滴落的蜡渍。
与方桌对应的另一侧墙角,摆放着几样做农活时需要的工具,比如:镰刀、锄头、铲子...
乍一眼看,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没什么危险。
“房间暂时没什么危险,可以进。”交代了一声,戚砚便让开了位置,方便其他人进去。
他们一行,一共有五个人,却只分到了一间平房,而在这间房子的左右两侧,还分布着好几间、一模一样上锁的房子。
静下心来,倾听隔壁的动静,安静地像是没有住任何人。
“这炕才这么大,能睡几个人?”刚一走进来,姜启就大大咧咧地提出了自己的质疑,接着又对身后的贺时念和南音说:“你们两个女生睡炕吧,还有闻久安,你身子弱,也睡上面,到时候记得拿东西隔开,别占人家小姑娘便宜。”
“我和老大,看来是得打地铺了,还好地板位置管够!”
说着,取下了背上的背包,拉开拉链,就埋头翻找了起来。
“南音,给你的背包和我们都是一样的配置,你看看,有没有用得上的。”知晓姜启的秉性,贺时念轻笑着着摇了摇头,还是侧头嘱咐起了南音。
老大之前说的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不知道南音心底会不会有芥蒂,但同为女生,又年长她几岁,贺时念总觉得像是看年纪小的妹妹,忍不住想要多照顾她一些。
身上背负着和其他人一样的沉重背包,南音眸光扫过了贺时念的脸,平静地说:“好,我知道了,谢谢。”
“天快黑了,不如找一找,这房间里有没有规则纸?”黑夜代表着危险,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进入黑夜,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闻久安快速地逡巡了一下房间,对着其他几人道。
“欸?对对对,地铺晚点都能打!”
抓住了重点,他们便在房间里检查了起来,只是这房间不大,桌椅也不多,即便是翻了个底朝天,几人也没有找出半张纸条。
“这...不会是在外面吧?”伸手指了指门外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色,姜启挠着脑袋瓜子,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那就有点糟了。”
随着夜幕降临,农场里呼啸着的风声,更汹涌了一些,门外的杂草晃动着腰肢,发出“簌簌”地声响,恍惚间还以为埋伏了不少的杀手刺客。
“诡域里的第一晚,危险相对来说更小一些,仔细着点,今晚也不一定会出事。大家晚上都没吃饭,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晚点再想想办法。”尽管目前没有找到规则纸,闻久安还是扶了扶镜框,出声振了振人心。
“背包里有压缩饼干和水,大家坐下来先歇歇。”四周的能见度又降低了很多,贺时念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烛台上的那根蜡烛。
“等等!这蜡烛——”
闻久安的声音慢了半拍,刚想阻止时,火苗已经点燃了引线,烛火摇曳,房间里的光影也是一阵晃动。
“怎...怎么了?”
“没事,也许是我多想了。”他本来是担心烛火会引起一系列的后果,但扫视了一周,发现并没有多余的动静时,闻久安只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冷风吹动着发丝飞舞,给南音增添了几缕凌乱破碎之感,她有些恼地爬上了炕,伸手拉上了敞开着的窗户。
窗户的另一头,是一片长势良好的玉米地,大约有三米多高,叶片包裹着的玉米棒,都比平常见过得更大一些,像是扁扁的橄榄球。
在她关窗之际,不知是因为烛火在摇晃,又或是其他原因,南音看到了一张一闪而过的——
惨白惨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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