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宝~”
冷冽的夜风顺着门缝钻入,吹得烛火疯狂地抖动,影影绰绰。
站在门后面的位置,南音看到了缝隙中露出的一节手腕,是和贺时念他们一样的黑色制服,只是沾了些泥土和汁液。
死白死白的手指抚上了姜启的脸,嘴里吐出了异常冰冷的话语:“你的这身皮囊,差是差了些,倒是还能用...”
涌进房间里的烟雾没有消散,只是颜色稍微淡了一些,姜启三人的神情依旧空洞呆愣,无法控制自己的躯体。
唯一清醒着的南音,松开衣摆,用力握住了贺时念的手腕,指尖都嵌入了她的皮肉里,沁出了丝丝血丝。
贺时念的神情闪过了一丝挣扎,随即又陷入了空洞...
“嗯?这里还有别的小东西?”门后那人的视线转移,放下了差点要剥下姜启脸皮的手,熟悉又阴柔的嗓音里浮现了些许的疑惑,随即挥了挥袖子,脚下又升腾起了一股更浓郁的土黄色烟雾。
又来?
没有忍耐,也不想再躲藏,瞧着这只会放烟雾的东西,南音松开了贺时念的手,左脚勾住了敞开了十几厘米缝隙的木门,向着墙后踹开,双手则握着锄头的木柄,举起,“唰”地一下朝着那东西的面门狠狠砸去!
电光火石间,门口那东西扭身闪避,锄头错开了他的面颊,只是砸到了他的肩膀。
南音力气很大,那一锄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肩胛骨里,没有溅出血液,也被骨头卡住,没办法轻易拔出。
她霎时间便借着锄头卡住的时机,握着木柄,身体跳起,双脚再次踹向了他的胸前,巨大的力道使得那东西的身形往后飞退,狼狈又猛烈地砸到了门前不远处的地面上。
“嘭!”
锄头勾连着皮肉拔出,土黄色的烟雾也随着那东西的离开,而消散了许多,更多的像是缠绕在了他的下半身。
尽管在动手的几息间,南音辨认出,那是一个和特事局其他人穿着一样,但身形有些差异的“人”,她也没有丝毫顾忌地下了狠手。
“呃!可恶的家伙!我一定要活剥了你的皮!剁——”咒骂着爬起了身,那家伙顶着一张死白的脸看向了南音,发誓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弄死她,但在看到那张脸时,又住了嘴,挤出了皮肉都难笑的古怪笑容:“嘻嘻嘻嘻~你的皮,我要了!”
“你的命,我也要了。”
听着对方放出的狠话,南音的神情依旧平淡,语气轻描淡写。
锄头造成的伤痛或许对他没什么影响,那就砍了脑袋,断了四肢,挖了心脏,看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真是狂妄的人类,那你再看看他们呢!嘻嘻嘻嘻...”
先前的打斗,南音刚好蹿到了姜启的面前,在那人笑着说出那句话时,身后的三人,突然举起手成爪状,抬脚就朝着她扑来!
大有围攻的架势!
正面打不过,就打算利用同伴来围攻她?让她束手束脚、甚至分心?
冷眼瞧了那家伙一眼,又看了看因为涌到屋外而更加稀薄的烟雾,南音依旧没有片刻的手软,将锄头抛起,反手握住了铁块的那一侧,向下大力横扫。
木头的一端,狠狠地打到了三人的膝盖位置,令他们腿部一阵吃痛,踉跄着摔倒在了地上。
“现在,该担心你自己了。”
她重新握住了锄头的另一端,快步越过了地下的几人,挥舞着锄头,再次狠狠地朝着那东西的脑袋砸去。
套上了人类的皮囊,学会了人类的语言,并不意味着那家伙就能够灵活自如地像人类一样躲避挥舞过来的锄头。
愤愤地嘶吼了几声,再一连串的挥击下,那东西吃力地躲过了几下,最终还是被南音砍到了脖子。
深可见骨的伤口,但还没彻底断裂,南音立即抓住了时机,朝着伤口的位置又狠狠地砸了几下!
“咔嚓!”
“咕噜噜——”
最后粘连着的一丝皮肉被斩断,圆滚滚的脑袋在地上滚落了一圈,撞到了石块才彻底没动。
谩骂声也愕然截止,浓墨幽深的夜色里,一道黝黑的身影从没了脑袋的身体里窜出,摇晃着尾巴,迅速溜进了杂草丛生的荒地里。
飞舞着的发丝垂落,又被夜风荡起了些许弧度,南音手撑着锄头,后知后觉有些疲惫。
好久没有这么连续的用力打人了,身子骨都惫懒了。
还有就是,幸亏拿的是把锄头,要是她的琵琶,再怎么捶打,也只能将那东西拍扁,怎么着也拍不断他的脑袋。
亲手扭断?
南音嫌弃那是一具尸体,更嫌弃那东西逼急了咬她一口。
夜风吹走了混杂在土黄色的烟雾里的奇异香味,摔倒在地上踉跄着起身,还准备扑向南音扭打的三人,动作猛地一顿,脑袋从混混沌沌中清醒了过来,神情浮现了几缕恍惚。
“这是...怎么了?”
“那香味...闻到后就...”
“哎哟,我的膝盖,谁打我膝盖了?!真特么疼啊!”
揉脑袋的揉脑袋,揉膝盖的揉膝盖,三个人的反应,各不不同,其中以姜启大嗓门的嚎叫声最重。
“南音,谢谢你救了我们。”贺时念中途清醒过一次,很快就理清了现状,感激地说:“看到那阵烟雾时,香味已经飘进鼻子里,然后意识就不清醒了,我记得你中途掐了次我的手,只是刚醒了一秒,又被操控了。”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那敲门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没事。”就是为了限制你们的行动,打了你们的膝盖。当然,这话,南音没打算说出来,随口便换了个话题:“那具尸体,穿着和你们一样的衣服。”
“一样的衣服?第2小队?”
出外勤的制服是特事局分发的,除了尺码外,都一模一样,诡域里害人的家伙,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难道是先一步进入诡域、遭了毒手的第2小队的人?
没有脑袋的尸体躺在地上,转瞬间已经干瘪了很多,空空荡荡的,像是只剩下了骨架和皮肤,而那颗滚落在一边的头颅,沾着不少褐色的泥土和杂草,肤色苍白又暗青,瞳孔无神地睁着,尚能看清他的容貌。
“张卓?”
“啊?哪个张卓?是第2小队那个治疗?”捂着膝盖从地上爬了起来,姜启也跟着闻久安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心里震惊:“怎么还真是他?那岂不是整个第2小队都凶多吉少了?”
“他的死亡时间,看着已经超过五天了,差不多是刚进入诡域没多久,就已经遭了灾,还有他的尸体,头部以下的位置,几乎都是中空的,血肉、器官等等,都被某种生物吃掉了。”检查着张卓的尸体,贺时念的表情愈发凝重,“外面的光线太暗了,要不搬进屋里看看?”
“不行,谁也不知道这尸体,还会不会异变。”
闻久安直接拒绝了贺时念的提议,转头对姜启说:“你去拿救生绳和手电筒出来,把张卓的尸体捆起来,至于时念,拿手电筒简单检查一下,我们就进屋,那能够蛊惑人的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进屋后,关门戴上口罩,尽量避免闻到香味。”
“好,我这就去!”
姜启忽略了膝盖上的疼痛,迈着大步就走进了房间里,快速翻找了起来。
不一会儿,张卓的尸体就被五花大绑,贺时念握着手电筒再次检查了一遍他的尸体,从脖颈的里面发现了一根黝黑的毛发。
仅仅是凭借一根毛发,完全无法判定钻进他身体里的生物,究竟是什么...但可以确定,不是人的毛发。
所以——
她当时感受到的一闪而过的身影是真实的?南音还以为是杂草晃动投下的影子,没有追上去,反倒是...
放了那家伙一命?
可惜了。
想下死手,她当时可是完全真心的。
至于为什么和那家伙正面杠上,南音纯粹是为了救一救贺时念,姜启和闻久安两人,只能算是顺带。
捆绑着的尸体,被搁置在了房子外面的角落里,又割了一些旺盛的野草盖住了身形,他们才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手撑着脑袋,南音凝视着烛台上仍在燃烧的蜡烛,思绪有些恍惚,要不要...吹灭它呢?
外面风声依旧,到处是枝叶晃动的“簌簌”声,足以掩盖掉那些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
有了上次的教训,房间里的另外三人也纷纷提高了警惕,目光一会儿注视着窗外,一会儿注视着木门,就想看看还有没有突然出现的诡怪。
胡豆总算也被姜启召了回来,不是站在房顶,就是在四周盘旋,尽职尽责地巡逻着。
“唳!”
突然,它的长唳声划破了夜空,锐利刺耳,紧接着——
“咚咚咚!”
“是我,开门。”
又是那道熟悉的嗓音,但在房间里的几人,一时间都没有动弹,谁都没有去做第一个开门的人,反而互相对视了几眼。
“你...你知道你是谁吗?报上名字!”吞了吞口水,姜启强装镇定地开了口,他们这几人,进入诡域后,就没有喊过老大的名字,要是还是那东西,当然报不出来。
“姜启你吃错药了?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那要不要讲讲你当年的事?第一次进诡域,抱着你那只雕嚎啕大哭?跟三岁小孩——”
“停停停!”
眼见着自己的老底都要被揭出来了,姜启看了一眼闻久安和贺时念,看他们都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上前几步拉开了房门。
只是门外...
却不止戚砚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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