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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沈厌瞥了眼,探手取过棋盒,将黑子一颗颗放进去,合上嵌螺钿镂花盖子,直到沈贵妃渐渐恢复了神色,有气力同他瞪视后,才又开口。

“阿姐该明白,即便没有秦四姑娘,陛下也不会让我娶宝喜公主,崔家乃百足之虫,虽死未僵,而父亲手握重兵,潘家急于同崔家联姻,怎么看陛下也不会让我们这三大家族联合到一起。

就算崔皇后不这么想,崔家未必如此,只要宝喜公主身上流着崔家一半的血,她就是崔家人的指望。

陛下不会让御苑之变发生第二次,所以阿姐,别答应皇后娘娘任何请求,即便她能许你诸多承诺,别再撮合我跟宝喜。”

提到御苑之变,沈贵妃脸色明显紧张起来。

先皇尚为闵王时,萧卢两大世族怂恿安王发动兵变,逼死太子,逼宫高祖皇帝,幸御林军杀出重围,才将逆党悉数斩杀于宣政殿前,当时场面凶险,血流成河,经历过的大都不愿回首。

高祖皇帝对太子寄予厚望,故而太子之死对其打击甚大,不到一年便郁郁而终,闵王得以继位,也就是当今的生父,先皇陛下。

或许是惊恐于御苑之变的惨烈,先皇继位后尤其打压世族,抑制其在朝廷中的发展,与此同时迫切提拔庶族寒门,让势力逐渐归拢于皇权之下。

沈贵妃揉了揉眉心,崔皇后予以她的拉拢让她心动,但后果如沈厌所说,此事需得谨慎,可秦家......

“你跟秦家四姑娘怎么认识的?”

安国公府与秦府没甚往来,从前也未听沈厌提起过这位,怎么如今的口气倒像是钟情许久,沈贵妃犹疑的扫去目光。

沈厌神色不变:“麟德殿宫宴那次,我对她一见钟情。”

沈贵妃先是愣住,旋即笑起来:“什么一见钟情,八成是见人家小娘子生的俊俏,见色起意了吧。”

破天荒,沈厌没有否认,少顷后点点头:“她的确生的极好看。”

沈贵妃收声,沉默的靠在软枕上,思虑重重,她并不是难缠的大姑姐,也不想干涉弟弟的亲事,身在后宫,考虑更多的是如何存活,如何让家族利益最大化。

她胡乱想着,叹了声:“尤姨给父亲写信了?”

“父亲也已回信,让我自己做主。”

沈贵妃嗤了声,似想贬责,但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我知道你的脾气,既决定迎娶秦家四姑娘,不论我说什么都不会再改了。既如此,我也不会再去招惹宝喜,至于崔皇后那边,总归是要给个说法的。彼时她放低姿态同我商榷,便是打定主意要把宝喜托付给你,托付给安国公府,若我们自己去同秦家议亲,势必要得罪她,我不想在后宫树敌,尤其还是中宫之主。

你去求陛下赐婚,悄悄的,别叫任何人知道,只说家里和我都不答应,陛下若再深问,你记得一条,是你自己喜欢秦家四姑娘,不关乎她的身份家世,这点务必记清楚。”

沈厌定定地听着,答:“我清楚。”

“崔皇后和宝喜的名声我们需得顾及,待赐婚旨意下达,你莫要表现得太过高兴,最好是不情不愿,迫不得已的样子,宝喜见了也能好受些。”

沈厌没吭声,沈贵妃急了,轻拍桌案:“听到没?”

“知道了。”

沈贵妃这才坐回去,神情变得怏怏无趣起来,也不知是想到自己入宫那年,还是想起安国公府初入京城那会儿,一转眼,弟弟也要娶妻成家了。

可惜,母亲看不见。

复又聊起后宫几位妃嫔,提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沈贵妃愈发失落,右手抚着小腹又叹一声,让沈厌私下寻个得力的妇科圣手,她入宫好些年恩宠不断,可就是怀不上孩子,太医瞧过,道她体质缘故,极难受孕。

“薛妃都能生,偏我迟迟怀不上。”薛妃年长些,进宫早,最初也被诊断难以受孕,她是自幼舞刀弄枪伤了身子,但调理过生下福双大公主,为此沈贵妃还搭上交情,让薛妃帮忙引荐了那位大夫,最终还是没能成事。

说起薛妃,沈贵妃忽然眼眸一亮:“前几日薛家小郎君进宫,也不知说了什么,竟惹得薛妃动了怒,淑景殿的奴才虽都守在外头,可还是听见内殿打人的动静,薛小郎君像是被扇了耳光。”

沈厌曲起的手指颤了下,而后挑起眉眼,淡淡开口:“薛妃打了他?”

“约莫八/九不离十,薛妃吃斋打蘸的人,脾气最是温和,你说能为着什么?”沈贵妃起了兴致,盎然地看向沈厌,“嘶,我仿佛想起一件事来。”

沈厌目不转睛,见她望向自己的眼神从明亮变到迷茫,再到满是怀疑,他长眸轻轻垂下,仍是八风不动的冷静模样。

“从前薛家小郎君好像跟秦家小娘子走的颇近,是...不会是秦家四姑娘吧?”

沈厌面不改色:“从前是,现在不是了。”

“何意?难不成你掺和到他俩当中,你别是.....”强取豪夺四个字卡住,沈贵妃想不出旁的说辞,急切地望向沈厌,“薛妃是宫里难得的好人,我可不想同她交恶。”

“即便没有我,秦四姑娘也不会跟薛岑在一起,他是过客,一个过客,连对手都算不上。”

沈厌离开珠镜殿,天色已黑,趁着各宫备膳,他又去了趟宣政殿,面圣后骑马出城。

薛岑去见薛妃,还能为了什么,大抵贼心不死,想让薛妃出面平和秦薛两家关系,又或者,想让薛妃为他请求陛下赐婚。

沈厌唇轻勾,做梦去吧。

袁家虽不如早些年风光,但在沂州扎根许久,声名赫赫。

袁光霁初三抵京,初四随姑父秦明景去吏部换取青州上任的告身和敕牒,又因日后的上峰恰在署衙,秦明景便带他好生周旋一番,上峰见袁光霁清风朗月,举止斯文,便趁机卖了秦明景人情,直说必会对袁光霁分外照顾。

两人回府时,各房长辈俱已在前厅吃茶说话,秦明业在本辈中年纪最小,故而坐在最末席,依旧是恭顺谦和的模样,偶尔听到应话,神态自若,仿佛前些日子威逼蛮横的人不是他。

秦明景气不顺,进门瞟了眼,立刻将视线挪开,而后笑盈盈冲着秦明华和秦明轩问话,视秦明业如空气般。

他心思耿直,纯纯不快而已。

但秦明业不这么想,他认为长兄是在故意孤立他,甚至想伙同秦明华和秦明轩一起,故心中十分怨憎。昨夜睡前夫妇俩许久不得安眠,戚氏劝他忍辱负重,他当然知道,都忍了这么些年,何况是眼下这种情形,若长兄主营的皇家别苑顺利完工,待工部尚书致仕,他就是下一任继任者,秦明业不会蠢到跟长兄明着作对。

自小到大,他都比不过长兄。

席上敬酒,秦明业姿态放的更低,不管秦明景话里话外如何贬斥,他都笑脸相迎,以至于秦明景都觉得无味,懒得与他置喙,转过头来询问秦明华和宋吉安家中事宜,宋吉安任庆王府长史,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其子宋世衡深得真传,席间缄口不言,但被长辈问话时又客气从容,决计不会叫人觉得寡淡敷衍。

秦栀借擦唇的空隙看向他,其实宋世衡也是个疏离冷漠的性子,但和沈厌的冷又不属同种类型,他不带任何攻击性和压迫性,单纯的不爱搭理,不想靠近。而沈厌不同,他只消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必说,便无端的让人想要远离,逼仄而又强势。

明明不多的相处时间里,沈厌都是温和有礼的,可秦栀还是认同籍册里收集的信息,此人骨子里充斥着自负倨傲,平等的瞧不起任何一个。

“表妹。”宋世衡给同辈小郎君和小娘子们准备了礼物,递到秦栀时,见她眼神恍惚,不由唤了声,秦栀回神,抬头看向他。

“多谢表哥。”

她起身福礼,接过绢花,是支淡雅的海棠,做的精致逼真。

宋世衡落座,不着痕迹斜眸,秦栀低头轻嗅海棠,嫣粉的花瓣蹭在她细腻的脸颊,乌黑睫毛翕动,她莞尔,扭头与旁侧的秦熙低声说笑,花瓣扫过她的唇,颤了颤。

宋世衡收回视线,垂下眼皮。

撤席后,上了一通茶水点心,长辈们怕小辈拘束,便遣了他们出去,往西暖阁热闹。

“我吃的好睡的也好,”秦栀倒了盏茶,递给袁光霁,“倒是外祖父和外祖母,他们身子可还康健?”

袁光霁笑:“祖父祖母都好,祖母很是想你,知道我进京便千叮万嘱让我替她瞧瞧,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瘦了。”

“我都圆了一圈,哪里会瘦,大表兄莫要说笑。”秦栀抓起橘子,分给袁光霁。

她在沂州跟着袁光霁习医两年多,素日扮作小郎君模样,对外宣传是他弟弟,舅舅和舅母很是照顾她,而袁光霁身为袁家嫡长孙,对族中弟妹本就关照,何况是日日随他左右的秦栀,他更是亲力亲为无不耐心教导。

屋外不时有烟火炮竹的响声,袁光霁不是本家人,只同大房两个妹妹相熟而已,其余人都坐成一团围着紫铜雕花炭炉吃茶水讲趣事。

来京城前,母亲瞒着父亲找过他。

“你表妹伶俐可爱,又与你志趣相投,你若能娶她进门定会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我找人算过,她是个旺夫相,镇日眉开眼笑瞧着便舒坦,且咱们袁家若能跟秦家攀上姻亲,于你的前程亦是有所助益。

你姑母一向都是喜欢你的,此次进京要把握时机,她能松口将秦栀许配给你,便是咱们袁家烧高香了。”

表妹处处都好,但她不喜欢自己,她不喜欢,便没人能勉强的了。

袁光霁带她两年多,知道秦栀秉性,也不想强扭这颗高处的小蜜瓜,亲戚长久,不如安分做她敬重的大表兄,自己也不必绞尽脑汁算计人家。

外头烟花炮竹漫天飞,震耳欲聋,小郎君们起了兴致,从管事手里接过火折子,探身翘首点了火,噌的跳到旁边,来不及捂耳朵,噼里啪啦的响动震得脚底打颤。

秦栀往后躲,撞到同样退步的宋世衡,踉跄了下,宋世衡扶住她手臂,她咧嘴道谢,后又赶忙避到树后,盯着那硕大的烟花篓子满是雀跃。

齐管事忽然小跑进院,刚走过来烟花腾的窜出去,吓了他一大跳,却又来不及喊话,捂着胸口往前厅冲去。

宫里来人,且是御前侍奉的大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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