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接通电话，点开免提：“喂，老师。”
“后天下午答辩，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论文答辩不是下周吗？”
“正式答辩是在下周，后天是模拟答辩，都要参加。之前发了通知，其他人都回了确认信息，你一直没回。你不想毕业了？你是找到了工作，如果没有毕业证和学位证，公司还会要你？”
王安慌了：“老师，对不起，我没注意，没看到通知，对不起。我……我准备好了，后天下午我肯定到。”
“嗯。你知道张孝祥在哪吗？他也一直没回信息。”
“他的手机坏了，还没修好。我和他在一起，我来告诉他。”
“你们两个啊……”
“老师，给您添麻烦了，对不起。”
“后天下午两点开始，你们别迟到了。”
“好，谢谢老师。”
王安挂断电话，把车停好，说：“完了，得马上走，不然赶不及。我去找翔哥，让他收拾一下，这就走。”
傅文说：“你也太粗心了，这么重要的通知都没看到。不说了，快去找小翔。”
锁好车门，顾不上吴善新，两个人火急火燎赶去张婶家。
还没进院子，王安就喊张孝祥，老师来电话了，得赶紧回学校，后天下午两点模拟答辩，必须到场。
张孝祥愣住：“什么时候说要模拟答辩的？”
“老师在群里发了通知，我也没注意到。你的手机坏了，老师联系不上你。诶呀，别问了，快去收拾收拾，得赶紧走，不然来不及。”
“我没什么可收拾的。等我把包拿上。”
张婶和张叔只听懂他们要赶紧回学校，跟在儿子后面问怎么了。王安和傅文进了屋，往旅行包里装东西。
傅文见吴善新跟进来，一边收拾一边说：“吴大哥，我们现在就得走，我一个人不好待在这。等我停药一段时间，他也毕业了，我们再过来。你把排卵针准备好，也跟张凤商量下，到时能不能住她那。张婶这……我们实在不想再住。”
吴善新亲眼见到王安打电话，亲耳听到电话里的内容，没有起疑，还被傅文的话给牵着走了。
“行，我跟凤子商量。”
人总是觉得眼见为实，岂不知亲眼看见也不一定是真的，尤其是现在这个社会。
傅文和王安带的东西不多，很快装好，提着旅行包出了屋子。
张孝祥背着双肩包，手上提着个袋子，里面装着饼。饼是新烙的，就等他们晚上回来吃，张婶都给装上，让他们在路上吃。
傅文塞给张婶500块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三个人急匆匆往外走。
张叔和张婶一直跟到车那，让他们路上小心，让儿子回去后赶紧把手机修好。张婶不停叮嘱，弄得吴善新插不上话。
王安发动车子，吴善新才找着机会，说：“咱们有微信，保持联系。对了，妹子，你把……”
王安说：“吴大哥，我们先走了啊，有事微信上说。”
车开走了。
吴善新是想要合同和他们的个人信息……算了，微信上说吧，订金都付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忘签合同，该着急的是他们。
车开出村子，王安和傅文留意着后面。确定没有车跟过来，张孝祥总算放心了，长喘几口气，好像把这几天一直憋着的气都给吐了出来。
“文姐，白天娟姐来过，她看你们的车不见了，以为你走了。我告诉她没有，你们只是出去一趟。我听娟姐说的话，应该是给你准备了些土特产，想让你走的时候带上。”
傅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给张娟发微信，告诉她突然有急事，先走了，下次来再找她。
张娟回消息，既生气又不舍，没提给她准备了东西，让她下次来前说一声。
傅文：姐，我没能去跟张叔和姐夫道别，你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张娟：好。晚上黑，灯少，让妹夫开车慢点。
车在上高速前停在路边，王安和张孝祥下车，从后备箱翻出原本的车牌，换上。王安挪开后备箱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掀开地垫，拿出笔记本。回到车里，把笔记本递给傅文，然后从座椅下撕开透明胶，拿出自己原本的手机卡，插进双卡手机里。
过了收费站，上了高速。
傅文取出手表里的卡，一边啃饼，一边用电脑看拍到的内容……
手机嗡嗡响。
“师兄。”
“你们出来没？有没有事？”
“出来了，已经上了高速。”
王伟舒了口气，问：“有没有尾巴？”
“没有。白天有尾巴，被我们点了出来。”
“还是要注意，出了省才算没事。王安在开车？”
“嗯，他在开车。”
王安心情特别好，喊了一声“王哥”。
傅文点开免提，把手机举到他旁边。
“王哥，这次太顺利了！你给我们准备的装备都没用上，感觉都没有上次和师傅去……”张孝祥在旁边，他及时打住，“都没有上次刺激！”
王伟笑着爆了句粗口：“你小子是起飞了，还觉得不够刺激了！我告诉你，装备要是用上了，你现在话都说不利索。少嘚瑟！能没事，全靠你师傅经验丰富！”
“那是！师傅万岁！”
“别美了，好好开车！”
“好勒！”
傅文刚要关掉免提，王伟说：“这小子欠收拾，得毒打一顿才能学会低调。”
王安吹了声口哨，专心开车。
傅文关掉免提，说：“等回去，师兄你替我收拾他一顿。”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有电话进来，傅文和王伟结束通话，拨了回去。
温宁轻声问：“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还行。”
“你怎么还没给我发定位？”
“忘了。”
温宁停顿片刻，问：“刚刚……你在和谁打电话？我是不是影响你了？”
“没有。”
温宁以为她说话不方便：“你先忙，我没什么事。”
“好。哦，对了，大后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温宁愣住：“你要回来了？”
“我现在就在回去的高速上，估计大后天晚上能到。”
“你刚刚一本正经……是故意的？”
傅文轻笑出声：“没有啊。”
“混蛋！”
“嗯。”
温宁心里发热，抿了抿唇，问：“你已经在回来的高速上，怎么要大后天晚上才能回来？”
“我们要送人回去，再做一个采访，会花些时间。你还没告诉我想吃什么？”
“你！”
傅文坏心的说：“行。怎么个吃法？”
温宁咬着指节，脸颊微红。
“嗯？”
“水煮。”
“那你把‘大锅’放好水，弄好水温。水不要放太满，别像上次似的，‘两条鱼’一起进去，水就往外冒。还有，想好放进里面的角度，别弄伤了自己……”
温宁瞬间明白她在说什么，红着脸问：“车里没有别人吗？”
“有啊。要是没有的话，我就……”
“打住！闭嘴！”
傅文忍住笑，清了下喉咙：“后面，我得回我那，有许多东西要弄。”
“嗯。”
“那先这样，你早点睡。”
“好。你和王安要注意安全。”
温宁挂断电话，走出书房，钱锦正在餐桌上学习。
“小锦，你傅文姐姐大后天晚上回来。”
钱锦眼睛一亮，放下笔：“真的？”
“嗯。她说晚上给我们做……鱼。”
“我买鱼！在app上买。”
“我下班回来顺路买，新鲜。”
“好！”
后天早上到了张孝祥的学校。在附近找了家宾馆，傅文对张孝祥进行采访，张孝祥几度哽咽，傅文没有中断。结束后，张孝祥情绪低落，好一会儿没说话。
傅文让他缓了缓，说：“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找到我们，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会持续多久。后面就交给我们吧，你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
“文姐，你们什么时候出报道？”
“视频要剪辑，做后期，还要写稿子，需要几天。这个事情会牵扯出很多人，我们也要计划一下。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报道出来。小翔，说实话，我现在很担心你和你的家人，即便我们打码，做变声处理，还是能让人想到是我们做的。是你带我们进的村。”
“去之前，你就给我打过预防针了。你们可不可以晚一些发，我打算找人打电话给我爹娘，说我出了意外，人要不行了什么的。我爹娘和姐姐们一定会过来，等他们来了，你们再发，行吗？”
这几天，傅文也在考虑怎么能将对张孝祥一家的影响降到最低，至少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好。这段时间，如果村里人联系你，你要谨慎应对。有什么事，和王安通好气。我们进村用了假名，事发后，如果有人找你报复，你可以报警。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些人抓了你，威胁你，你可以说出我们的真名，不用死撑。”
张孝祥站起来，说：“文姐，我不会说的。真像你说的，我会说我只是联系了你们的账号，你们告诉我的名字就是那两个假名。”
“他们要是真想查，可以通过很多手段查到我们，比如查我们的账号。你不用这样，要自保。”
“那就让他们去查，我绝对不会说。”
傅文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回学校好好休息，保持联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见面，希望他和他的家人一切安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王安上前和他道别，搂着他的肩膀喊了声“兄弟”。
张孝祥眼眶泛红，向傅文和王安鞠躬道谢，离开了。
这一路是王安和傅文轮流开车，没有好好休息过。两个人吃了泡面，睡一觉，凌晨再次启程。
温宁下班去了趟超市，回家出电梯，看到一个大件快递在外面，是钱锦买的书桌。刚要用指纹开门，门突然打开，把她吓了一跳。
钱锦满是期待，向温宁身后看了又看。
“你傅文姐姐要九点多才能回来。我们先把书桌搬进去吧。”
“很重，我试了一下，没搬动。”
“实木的，肯定重，我们一起搬。”
“温宁姐姐，在门外拆吧，搬进来会弄脏屋里。”
“好。你帮我把菜放到厨房，鱼放水槽里。”
温宁试着抬一下书桌，确实很重，不知道和钱锦能不能搬动。拆开纸箱，里面有防撞泡沫，这要是在屋里拆，会弄得到处都是，真不好收拾。
两个人蹲在地上拆纸箱和防撞泡沫，总算看到了桌子的全貌。温宁让钱锦去抬另一边，钱锦试了一下，没站起来。
“别急，和我一起抬。”
电梯响了，门打开。
“你们这是买了什么啊？”
两个人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惊讶得忘了眨眼。
傅文走过去，蹲在地上跟她们大眼瞪小眼，说：“书桌啊。这么大，放哪？”
“姐姐！”
傅文笑了，站起身，长腿一迈，跨进屋里，把包挂在墙上，说：“我和你温宁姐姐抬吧。你穿着睡衣，别弄脏了。”
钱锦重重点头，往后退开。
傅文看向温宁，问：“放在客厅里？”
“你不是在微信上说要九点多才能回来吗？”
“王安知道我要回来给你们做饭，把车开得飞快，怕把你们给饿着了。”
温宁咬了下嘴唇：“你故意说九点多才回来。”
“小锦，怎么办，你温宁姐姐生气了。”
钱锦嘿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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