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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消失的他

大巴车如同困在巨兽咽喉的铁盒,铁皮在颠簸中发出垂死的呜咽。

时玉鸣垂眸时,余光掠过车厢里浮动的阴影:前排蜷缩着一对夫妻,男人皱得如同腌渍过头的咸菜般的西装,将自己裹成紧绷的茧。

一旁的妻子怀里蜷缩着个小女儿,发间沾着细碎枯叶,指节泛着青白死死扣住丈夫肩膀,像是溺水者攥着最后一根浮木。

斜后方两个学生咬着校服袖口窃语,磨得起球的布料随着动作轻晃,目光却总往窗外幽深处瞥;

驾驶座旁的长发男子将帽子压至眉骨,脖颈处蜿蜒的刺青如蛇信般时隐时现。

想起方才刘晓梅囔囔着“鬼打墙”,时玉鸣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鬼使神差地将脸凑近车窗。

玻璃蒙着层雾蒙蒙的水汽,指尖划过便留下道蜿蜒的痕迹,如同某种诡异的符咒。

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隧道墙面黑得超乎常理,不似寻常混凝土的灰,他突然想起课本里那些规整的隧道剖面图——哪有这般永无止境的黑暗?

太奇怪。

指尖与季卫慈相触的刹那,寒意如利箭般穿透皮肤,仿佛握住了一枚从冰河世纪深处掘出的冰核,薄荷混着冷杉的气息裹挟着少年独有的清冽,却冲不散空气里潮湿的腐味。

他愣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问道:“我先前睡着了,不清楚情况。”

“她说开了近一小时...…是真的?”

季卫慈的眼镜滑至鼻尖,镜片后的瞳孔映着隧道深处浓稠如沥青的黑暗,他喉结轻颤,声音比车窗外的风声更轻:“嗯。”

总觉得车轮碾过的每一寸路面都在诡异地循环。

就在他思忖着如何打破这诡异僵局时,驾驶座旁的花臂男人突然开了口,沙哑的嗓音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管:“停车,膀胱快炸了。这么转下去,迟早得栽进阴沟里。”

他的目光扫过车厢,像是在等谁附和。

昏暗的顶灯下,其余人皆垂着头,连呼吸都敛得极轻,唯有刘晓梅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支住下巴,眼尾挑起一抹戏谑:“听说驱邪得用童子尿,您这把年纪......”尾音拖着颤巍巍的钩子,直往人软肋上勾。

花臂男脖颈暴起青筋,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少他妈拿你那电视剧台词呛人,你倒是先撒泡童子尿给大伙开开眼?”他啐了口唾沫,转身时压低声音嘟囔:“晦气玩意儿。”

刘晓梅腾地站起身,“你说话好难听唉!......”话未说完,车身猛地一震,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她踉跄着跌回座位,撞得金属扶手哐当作响。

死寂的车厢里,车门吱呀裂开一道缝,月光裹着寒气涌进来。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陆陆续续地起身,在夜风中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影子。

“……好臭。”

夜的气息裹挟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扑面而来,时玉鸣刚一脚踏出,便下意识地拧起了眉,忍不住抬起手在鼻前扇了扇,轻轻嘀咕:“这味道好呛。”

季卫慈紧跟着下了车,听到这话,微微蹙了蹙秀眉,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携带着自身的那股清浅凉意的淡香,丝丝缕缕地钻进时玉鸣的鼻腔,驱散了些许刺鼻的气味,让人稍微好受了些,这才有心思打量起眼前的隧道。

它与平日里常见的椭圆形隧道截然不同,线条方方正正,透着一股冷硬的工业风。

怪就怪在,竟连一盏灯都没有,唯有隧道顶面偶尔闪过几点幽微的光,像蛰伏着的野兽的眼睛,隐隐绰绰的实在太过微弱,时玉鸣怎么都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明知此时问这个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没忍住,随意地开口问道:“太黑了,根本瞧不清,有手电筒吗?”

季卫慈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投向黑暗的隧道深处,又看了看一旁的大巴车,沉吟片刻后说道:“行李舱里应该有……”他稍稍顿了顿,接着又问:“需不需要我去给你取来?”

有个现成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时玉鸣轻轻点了点头,鼻腔里哼出一声“嗯”,算作回应。

季卫慈的身影才没入大巴车阴影,刘晓梅咋咋唬唬的惊叫又响了起来。

这次那带着颤音的惊呼,直直指向了时玉鸣。

“老天爷!小帅哥脚边是什么东西——在动!正往你鞋尖爬呢!”

时玉鸣猛地一僵,顺着那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低下头。

月光从隧道裂缝漏进来,在他脚边勾勒出一道银边,而银边内正蜿蜒着一条粘稠的暗河,血珠顺着地面凹陷的纹路汩汩流淌,像是谁割破了黑夜的血管。

腐锈味混着腥甜直冲鼻腔,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那滩血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拖出诡异的弧线,还泛着令人作呕的气泡。

“好像是血......”

不远处传来布料摩擦声,那个一直抱着孩子的母亲突然冲过来,用颤抖的手捂住女儿的眼睛,把小脑袋狠狠按进自己怀里,嘴里囔囔着什么。

时玉鸣垂眸数完三秒心跳,才缓缓掀起眼皮,目光扫过围成半圆的人群:“好像缺了个带刺青的人,方才还在这儿晃悠的影子,去哪了?”

这句话像枚淬了磷粉的冷弹,在寂静里炸开幽蓝火星。

众人脊背发凉,下意识地往中心的大巴车挪动半步,衣料摩擦声细碎如鼠群逃窜。

唯有季卫慈像尊铸铁雕塑,立在车灯与阴影的交界处,连睫毛都没颤动:“解手去了。”尾音被夜风卷着,拖出细长的回响。

这时,刘晓梅突然扬起的脸浮着层不自然的潮红,眼尾笑纹却僵硬得像干涸的河床:“在那儿呢!”她虚虚一指,远远的隧道深处,漆黑如墨,将那片荒草野径吞吃得连渣都不剩,“靓仔,梅姐胆子小,莫要自己吓自己,还有,他往对面那边去了,离这儿足有几百米,怎么死也死不到你身后去。”

“快些走过来些,你那背后阴森森的,说不准藏着什么......”

不过是人类在陌生境地里寻求庇护的本能,但时玉鸣还是朝着刘晓梅的方向迈开步子,鞋底蹭着碎石的声响混在风里:“梅姐,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啊?我,我哪知道呀!”

刘晓梅嘬着牙花子有些不情愿,跟被踩了尾巴的野猫般扯着嗓子吼出去:“喂!撒尿的那个,还在不在啊?”

声线在隧道里撞出嗡嗡的回响,却始终没等来任何回应。

时玉鸣垂眸盯着远处散不尽的黑暗,突然摊开掌心,指节在空气中悬出苍白的弧度。

三秒后,另一只覆着薄茧的手掌轻轻落下,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时竟带着骇人的凉意。

“……”时玉鸣无语凝噎,他甩开那只手,喉结滚动着咽下莫名的躁动:“你做什么?我要的是手电筒。”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季卫慈那张永远像覆着层冰壳的脸,此刻竟像融化的蜡像般,在阴影里洇开一抹转瞬即逝的怅惘。

紧接着,金属质地的手电筒重重砸在他掌心,“给你。”

季卫慈偏头时脖颈发出细微的脆响,气得时玉鸣说不出话,狠狠剜了一眼这不合时宜的人,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嗤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耍性子,

他反手拧开手电筒,白炽光束刺破黑暗的刹那,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涟漪都没激起。

浓稠的墨色贪婪地吞噬着每一缕光线,那些本应被照亮的碎石、墙缝,此刻全隐在黑暗织就的幕布后,无影无踪。

他又往前试探着挪了两步,可手电筒的光依旧寸步难行,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生生截断。

奇怪。

时玉鸣猛地又想起方才刘晓梅车上说的“鬼打墙”。

指尖微微发颤地扯下自己左耳的那枚银圈耳环,金属凉意还没焐热,便被狠狠掷向黑暗深处。

耳环破空的轻响转瞬即逝,只留下地面传来的“咕噜噜”滚动声,像极了某种魔物吞咽的喉音。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粘稠又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刘晓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的娘哎!这玩意儿怎么从这儿冒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那枚本该消失在黑暗里的银圈,此刻正慢悠悠地从另一侧隧道口滚出,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迹,最后停在时玉鸣最初站立的位置,不偏不倚,恰好躺在那滩刺目的血泊中央,泛着冷森森的光。

时玉鸣顿时了然,随口问了句:“哪个男人可以过来搭把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隧道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的挪动声。

穿黑色校服的男生像被钉住的鹌鹑,死死扒着身旁女生的背包带,声音抖得像深秋枯叶:“我、我不行……太吓人了……”

那怯懦的模样,倒让时玉鸣想起实验室里被夹在解剖板上的小白鼠。

到底还是个学生。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对方正用袖口反复擦拭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

他的妻子抱着熟睡的小女孩往他身侧缩了缩,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换来的却是男人劈头盖脸的怒吼:“看我做什么?要不是你这贱人算计老子,老子至于在这儿倒霉?这种晦气事别扯上我!赶紧上车滚蛋,一群傻x!”

唾沫星子溅在女人苍白的脸上,她却恍若未觉,只是将女儿搂得更紧,指尖在孩子发间机械地摩挲,像是重复某种古老的、徒劳的驱邪仪式,“不怕,不怕……”

有没有搞错,没一个靠谱的。

时玉鸣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脏话在舌尖打转,却被他生生碾成碎末咽下去。

当他终于把视线转向始终沉默的季卫慈,正对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睛——对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黏在他身上,像是某种无声的、滚烫的承诺。

还好有个勉强靠谱的。

“班长。”时玉鸣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隧道里荡出回响,尾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过来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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