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贴了防窥膜，光线很暗，顾真打开终端。
程宁绪：睡醒了？电话挂掉了
顾真：以为你休息了，收耳机的时候自动挂断了，抱歉
程宁绪：不用道歉
程宁绪：行动就好了
顾真反复读了两遍最后一句话，行动——回拨了一个电话。
程宁绪接得很快：“在做什么了？”
车子浮空飞行，速度很快，窗外飘荡的辐射尘掠过视野，像在下雪。
顾真抓了只抱枕靠着，懒懒地窝在后排座椅里：“在回家的路上。”
“我应该跟你一起回家拜访一下家里人的，”程宁绪说，“他们有为难你吗？”
顾真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奇怪：“不会为难我。”
程宁绪：“等忙完塞城的事，我就去拜访叔叔。”
顾真：“那你呢，我什么时候也去拜访一下？”
电话里沉默了一下，须臾，程宁绪说：“不用的。”
点到为止的一问一答，顾真没再问下去。
虽然结婚，但他们彼此还没熟悉到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追问。
过了一会，程宁绪说：“上载世界更新了触感功能，晚上有安排吗，要试试吗？”
“好，回家吃饭，然后休息，没有其他事。”
其实本来安排了一些工作的，但透析之后身体很累，又在休假期，顾真便想偷懒了。
*
到家时饭菜已经做好了，乔燃在哄小孩子吃水果，茶几上放着一碗新鲜的水果切，乔燃抬头对顾真说：“这碗是留给你的。”
顾真：“谢谢。”
他坐下来，只用单边手，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矿果。果实微韧，用犬齿的齿尖刺破下去，里面包着微甜的汁水迸开。
顾真很喜欢咬这种水果。
“矿”作为荷因星系古老的存在，不仅有动物，同样也有植物。
矿植物如今也十分稀少，绝大部分生长在首都星的植物园中，由园林部门人工种植照护，中央研究院亦有专门的部门对其进行研究。
每年矿果产出的季节，植物园会把研究以外多出的果实送给一些人作为礼物。
孔裕和顾明心每年都会收到礼物，而且是两份。
顾明心坐在环形长沙发一侧看电子报，顾真进门时他侧了下头。
顾真吃了两口矿果，单手端着坐过去：“爸爸，要吃点吗？”
“不了，你们吃吧，”顾明心翻过一页报道，“时菁最的态度怎么样？”
顾真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你找他聊过？”
顾明心：“开会的时候碰到，就随便聊了几句。”
室内灯光落在他们身上，父子俩挨得很近，同样的白金色碎发与灰色瞳仁，相似的直挺鼻梁与削瘦的下颌。
顾真像一只幼狮，放松地窝在爸爸身旁。
孔裕下楼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光景，气氛和睦。
顾真出差半年，家里也半年没有过这样的景色，孔昱与顾岸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像顾明心，尤其话多，兄妹两个都待在家里时，孔裕会觉得很烦。
“要不是你主动辞去研究院的职务，副院长现在也轮不到时菁来当，”孔裕说，“小真，就等你回家了，来吃饭。”
顾真放下水果，起身应声。
吃晚饭时家里人陆陆续续回来，顾岸一进门就迫不及待散开头发，乌黑的卷发瀑布似的垂下来。
她把手里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丢在沙发边，擦掉唇上的口红，坐下来舀了一碗汤。
过了一会，孔昱也进来，先抱小孩子，再抱乔燃。
橙香味信息素愈发浓郁，来自不同的三个alpha，顾真皱了皱眉头，正想去找信息素阻隔贴，小臂被坐在一旁的孔裕轻轻按住。
接着高阶信息素在他身边形成了无形的阻隔。
没有程宁绪的信息素那样好用，但至少不会很难受。
“爸，吃完饭有空吗？”桌子对面，孔昱问。
孔裕：“嗯。”
孔昱接着看向顾真：“跟你结婚的alpha什么时候来咱们家？”
顾真觉得他们高阶alpha倒是挺有默契，程宁绪才说过这事，亲哥这会就问了。
“忙完就来。”他说。
孔昱和顾岸这对双胞胎更加有默契地同时“嘁”了一声。
孔昱说：“渣男。”
顾岸说：“一点也不上心。”
顾真只好解释：“他在军区，真的很忙。”
顾岸：“郑秘书追我的时候，再忙也会来看我。”
孔昱：“我追燃燃的时候，再忙也会给他送饭。”
顾真：“……”
两个人一起说话，真的有点烦。
见他沉默，顾岸打趣道：“好啦，开玩笑的，我们就是想见见嘛，咱家还只有爸爸见过，要不你提前说说，长什么样，性格好不好，对你怎么样？”
孔昱：“照片看看。”
顾真被吵得没办法，拿起终端拽出投影屏。
他们在车里的合照被投在餐桌上方。
片刻的沉默后。
顾岸吹了声口哨：“好帅啊，小真挑人的审美真好。”
孔昱：“普霓星人？我怎么觉得他看起来长得像谁？一定是我最近见过的人。”
*
饭后，顾真与顾明心聊了一会演算模型的程序后上楼休息。
他们住的是首都星中心城市一处别墅小区，孔裕当年买下了连栋的三套别墅，做成了大套房，一家人彼此之间互不打扰，又能住在一起。
据说孔裕本来想在他的一处小岛上盖个庄园，但顾明心上班不方便，这个奢侈的想法只好作罢。
孔昱幼时因为没住成小岛在地上打滚撒泼，顾真躺在生命舱里cosplay尸体，觉得他好吵闹。
顾真住在靠近顾明心与孔裕的这边，三楼被打通做成了一个大平层。
程宁绪已经在上载世界，顾真一上线，他就传送过来，身边空间扭曲，出现一个肩宽腿长的人。
他在上载世界的装扮普通，没有额外的时装，只穿一条黑色长裤与一件白T。
都是免费道具，但就是很惹眼，顾真忍不住悄悄打量他，alpha的身材比例太好，把免费的装扮穿出了时髦味。
程宁绪看向四周：“这是你家？”
顾真在上载世界的家是一居室，很像塞城那边租的那间房子，内饰购买的商城套装，样式简洁，一键摆放，没自己搭配过。
“给你加个权限。”顾真说着，打开面板在同居下把程宁绪的权限加入进来。
程宁绪说：“我的也给你。”
系统响了一声，一行提示出现在眼前。
【用户程宁绪已将您加入 007 宿舍1号间同居权限，您现在可以前往居住】
顾真：“007宿舍？”
上载世界与真实世界一样，住房有合租等等多种模式，一些以游戏内代肝、出售游戏道具等为营业内容的公司也会在游戏内购买房子建成宿舍，听说那些员工们长年不会退出上载世界，现实世界中挂营养液维生，工资会用游戏币发放。
“跟池渊和相鸿生弄的，咱们认识那天你见过，还有印象吗？”程宁绪说，“他们一会也有空要上线打游戏，要去认识一下吗？”
池渊现在人在首都星，相鸿生也在首都星医院里躺着，他们俩闲得要命，于是约了一起开黑。
顾真说好，他们便传送到007宿舍。
一间挺大的三居室。
程宁绪的卧室比他基地的宿舍大一些，单人床，浅蓝色床上用品。
“我买张大床。”程宁绪说着点开商城。
一阵粉红色的烟花随着商城打开纷纷升起，绽开，到处都是粉红桃心。
程宁绪：“嗯？有什么活动？”
正说着，顾真就看见商城面板上弹出来大大的横幅：情侣折扣日，情侣装扮今日3折优惠，欲购速从。
上载世界有免费装扮，当然也有付费装扮，购买后还会在现实世界中给玩家寄送一套同款式但没有游戏效果的装扮。
由于试穿效果逼真，无须担心一衣多穿或服务态度等问题，许多服装、饰品品牌都加入了与上载世界的合作，纷纷推出电子装扮，如今逛服装商城与真实世界的逛商场体验已经十分接近。
程宁绪点进情侣装扮商城：“买几件吧。”
商城内，前排标着HOT标签并被放大展示的有三套。
一对兽耳，描述是毛茸茸的狼耳。
一套特工装，可选男女样式，有皮束腰和枪套，可在上载世界的游戏内装备，有游戏效果。
一套……
情趣睡衣，胸口和背后开窗，心形的。
程宁绪买了前两套，到第三套时犹豫了一下：“接受得了吗？”
情侣装其实是按照男女性别，而非ABO性别来区分，如果双方都是男性，无论是AO还是AA或是别的什么性别，都会是两件同样款式的衣服。
这也就意味着虽然顾真穿上会开窗，但程宁绪穿起来也是同样的，在布料多少这一方面，大家都很公平。
顾真耳朵飞上一片红，沉默地点开商场，付款，一气呵成，快到程宁绪都没看清。
但他忘了一件事，购买后服装会自动试穿。
如果双方在现实中是夫妻关系，上载世界会自动关联法定关系，并将他们在线上标记为“配偶”，同时默认同步全部情侣装扮。
现在他们身上正穿着兽耳和特工装。
在付款的瞬间，特工装消失，变成了薄纱质地的两件前后开窗的睡衣。
心形镂空，程宁绪的胸前的肌□□壑分明，往下没入半透的布料，若隐若现。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如雷般劈开暧昧的气氛。
程宁绪手速飞快，退出商城，选了锁门。
门把卡住，外面的人按了两下：“咦，程宁绪你自己在屋里锁着门干什么？”
“刺激吗？”程宁绪背对着门把顾真挡住，唇角很难压，小声说，“是池渊。”
虽然锁了门，但一想到虚拟的门外就是程宁绪的朋友——
顾真红着脸把衣服换成了特工服。
门外隐约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你仔细看看用户。”
“程宁绪添加了同居。”
“他跟他老公在里面。”
“不要打扰情侣生活。”
“你这个白痴。”
顾真换好特工服又忍不住检查了一下自己全身，确认衣服有好好穿着，松了口气，抬头时对上程宁绪灼灼的目光。
腰被猛地搂紧了。
*
书房。
孔昱在桌子对面坐下：“爸，小真手术信息素中和剂的提供者找到了，是时睿炳的儿子，他们家最近对咱们意见很大，我担心……”
程宁绪：胸肌开窗，alpha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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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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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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