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你已经属于我们组织了。”柳易不想展开对于其他组织的讨论，毕竟她啥也不知道，只能快速进入正题：“协会将根据每个人的能力、道具等进行综合评估，以确定未来的扶持策略。你昨天是不是收到一个系统的新手礼包？”
小严点头，“有，昨天开了，是空的。”又补充：“今天的还没开。”“开出来。”小严照做，开出来依旧是空的，柳易比他本人还要失望。她当时第一天就开出一张复活卡，后面两天空包才显得好受些。
李暮在那头略微挑眉，道具概率这么小吗，那她的九张卡，难不成是绝顶运气王？
“明天还有一个礼包，如果开出卡片，麻烦及时联系我，这会影响到后期的资源供给。”
“哦。”小严答应一声，看柳易不再说话，便问：“这代理人一栏是干什么的？”
“你可以挑选一名合适的代理人，为你提供资金和帮助。”贞柳易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为他解答。
听闻此话的小严立刻往柳易身上看去，白皙的膝盖，小巧的肩膀，还有独特的打扮，虽然无法分辨身价，但从小的教育告诉他，漂亮的东西都贵，漂亮的人都很有钱，于是他大着胆子询问：“你可以当我的代理人吗？”
好冒昧的家伙。柳易把毯子往下扯了扯，盖住膝盖。想说些回怼的话，但考虑到场合，还是忍住了，今天她才是主导方，没必要生气。
“我们同为玩家，是不能互相代理的哦，要从人群中寻找。”
“找到合适的就可以抓捕过来吗？”小严又问，措辞很直接。
“嗯不是。”柳易顿了顿。电话那头李暮适时提醒：“不需要透露太多，避开回答。”
于是她只能迂回：“具体操作等你挑选好合适的人后再告诉。这里有一份资料，需要先学习。时机成熟后我会主动联系你。”
资料是她的会计学讲义，新得跟没用过似的。闲着也是闲着，给他找点事做。
“等下！”小严同学看着手中的课本一阵头大，不敢相信获得系统之后还要学习，颤抖地用几根手指撑起滑溜溜的书皮，勉强保持不滑下去，扔也不好扔，不扔又难受。
“不是应该依靠系统的金手指直接杀出重围，走上人生巅峰的吗？”
他开始控诉。
“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为亿万富翁呢？”
迫切的疑问掷地有声。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李暮沉默了。
小孩子的天真烂漫真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她自己千辛万苦被系统七扣八扣才勉强沾到一秒钟的亿元，马上又花光变成穷鬼了。上来就是一个小目标的年轻时期已经过去了，李暮现在只希望程氏早点把下个月的预算和工资打了，她好有钱继续投资。
“咋不说话？”小严追问。
柳易也很想问李暮咋不说话了，但那边迟迟没有回应，她只好胡扯起来：“这个……看你天赋，和商业头脑。”
回答令小严同学大失所望。
“怎么回事，我不是主角吗？被上天选中的幸运儿！”
质问虽是对着系统，但面对的却实实在在是柳易本人。忍了大半天，没一句话是让人高兴的，本来就不耐烦的柳易翻了个白眼，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温柔。
“你问我我问谁？”
突兀的态度转变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来，小严同学把书本一扔，急促地迈了两步：“不是，你们怎么这样啊，要是没本事就让我去加入其他组织啊，大把的人在争抢我，为什么要把我绑在你们组织？”
“要退出的话，把房费结算一下，我们两清。”柳易抱起胳膊，说话不再客气。
“你们怎么这么抠门，就住一晚还要跟我算？”
“这间套房十万一晚。”贞柳易把账单甩过去，十万块就这么直接扔进水里，看得她真是心疼死了，她自己都还没住过，却让别人先享受了，还是面前这个不懂事、盲目自信、说话欠欠的男孩，跟他昨天发的帖子一模一样的欠。
看到账单的小严不说话了，他重新抬起头，表情和语气都瞬间恢复正常。“柳姑娘……不对，柳姐姐，我开玩笑的，我是在骂系统……”他追着柳易的正脸来回绕圈，满脸都是生涩的讨好。
“好了，再忍忍。”李暮说话了：“应付几句回来吧。”
既然姐都发话了，柳易深吸一口气，把脸转了过来。
“组织的实力你也看到了，别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要考虑清楚。继续休息吧，午餐和晚餐我已经预定了，一会会有人送来。本来是想和你一起吃饭的，但有个紧急事务，实在脱不开身。”
“那我今晚还能继续住这吗？”小严看着她的脸色小心问。
“嗯，继续住吧。保持联系，明天的礼包内容记得告诉我。”
装大人还真是累，电梯门一合拢，柳易绷直的背马上松懈下来，叽里呱啦朝李暮吐槽。
电梯再次打开，柳易走出来。“你说是不是？太令人无语了。”
李暮反问：“你刚才说什么？信号不好。”
“唉。”贞柳易仰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大厅穹顶，“没什么，累了，他敢对我大声发脾气，但不敢对着一张十万元账单生气。这个见钱眼开的世界真是够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敬罗衣后敬人，人的本质就是惧强，只不过随着发展，强从身体强壮变成金钱的富有。”
话是这么说，李暮虽没有身处现场，但该吐槽的一点没少。视角切换原来这么离谱的吗，阅历和经验相差如此大的两人哪里来的投资勇气，当亲弟弟扶持也要犹豫一下，就算后来主角起来了那也是后期的故事，而后期的故事里，前期的女角色早就退场到不知道哪去。要是全是男作者视角，小女孩读到了不得被骗到死，会去相信哪怕一个初期再不行的男的也有改造可能，但小说里好歹是男主，剧情为他而生，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可不是。
严宗兴第三天的礼包依旧是空的，只是个普通玩家。
李暮有些无奈，收集卡片的难度真大，但毕竟一开始没抱期望，也就没多少失望可言，两晚二十万的房费就当扔了，第三天晚上就给小严降级为同酒店的普通房间，生活费也减半。
周一，柳易下班回来，拉着李暮往沙发一按，直奔主题。“小严那边怎么办，今天已经问了我几十遍了，什么时候才能带他赚钱。”
李暮反问：“他想怎么赚钱？”
“比如赌石，切开满绿，一刀暴富。或者拍卖，捡漏低价买到高档货，一夜暴富。或者炒股，买哪支哪支大涨，一天暴富。”
“实不相瞒，这些我也想，他要是有门路，求他带带我。”
“你别开玩笑啦。”柳易扶额。
李暮笑了笑：“随便找个由头，不是给了一份学习资料吗，弄张试卷给他。”
这办法合理，柳易当即发了份卷子过去，被选中成为玩家的少年沉默了足足两分钟，开始又哭又闹，耍赖打滚的表情包不要钱一样发出来，哦，本来也不要钱，他一会说家里人不给他好脸色，一会又说自己连夜赶来的，这么大诚意怎么能被随便打发，一定要赚到钱才有脸回去。
看到小严的反应，两人双双沉默。
代入他的心理路径，系统的出现给了他一个虚假的信号，仿佛财富就等着他任意采撷，相信出人头地的机会能从天下掉下来，于是学也不上了，拿着不多的钱连夜买好单程车票，硬是坐了一晚上，到达劳心市，住进豪华的总统套间，看似人生一片希望，殊不知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骗局，没有协会，没有保护期，李暮只是想从他身上弄到几张道具卡。
再分配卡居然是这样狗血的用途，李暮气得要命，只想快点找到补充。柳易没那么多卡反而共情不了，一旦拥有再失去就会觉得亏了，一开始没有反而更能接受。
她们看似在给新人布局，其实又何尝不是系统的另一个局呢，走来走去都在系统的算计之中。
“怎么办啊？”柳易指着还没停下来的撒泼，催促李暮快点决定，她一点都不想让小严在自己手机里待了。
“只能先定一个月酒店，让他有个落脚处，到时候再联系家人接回去。好去好还。”
经过综合评估，小严没有投资价值，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回职校学好技能，毕业出来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至于发财梦，对普通人还是太遥远了。
给小严安排妥当，李暮随口问：“要是严宗兴将来成了大富翁，你会后悔没有接近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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