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发挥出极高的水准，不断赢钱，很快就吸引来了一大群迷妹，她们围绕在身边，一声声软腻的夸奖令蕊哥逐渐飘忽，出手的额度也越来越高。
他的好运每次都能奏效，更膨胀了信心。
极端的强运很快被会场的管理者发现。
穿黑色旗袍的女人在保镖的簇拥下出现，她挽着华贵的雪白狐毛披肩，头顶珠光宝气，那只最大的金簪上垂下来几缕流苏，一路落到肩膀，随着悠闲从容的步伐摇晃蹁跹。
她目光垂落，居高临下审视蕊哥。
“你就是那个连赢二十次的新人？”
又撇了眼牌桌的形式，都是一次定性的模式，猜大小，猜点数，猜牌面。
“狗屎运罢了。”她不屑地开口。
“瞧不起谁呢？”蕊哥正在兴头上，身边又围着一大堆粉丝，根本忍不了一点轻蔑。
“很有勇气，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对我说话的。”女人勾起鲜艳的红唇。“我叫梅花，是这座会场的主人。”
“请我们的贵宾到里间入座。”
数个保镖围拢上来，大有他不走就扛去的架势，蕊哥的势头正足，见状毫不犹豫，大刺刺站起。
“走！”
内场香水味更浓，香甜的空气几乎能将人醉倒，蕊哥拾起挂在脖子上的电子烟抽了口，水蜜桃味马上在其中混合，气味更加浓郁。
桌上已经码放了两组扑克牌，看样子是准备玩经典游戏。
蕊哥并不熟悉规则，毕竟他只是一个有点好运的拆迁户，又不是在会场风生水起的常客。
但此刻他既然在兴头上，那必然不会被不懂规则这种小事难住，他挥手推散牌组，打了个响指。
“玩点传统的。”
他说的是传统健身项目掼蛋。
两个临时拉过来的保镖蹲着马步，扎在桌边，蕊哥指挥着他们不断出牌，边打边盯着梅花手中的张数，看着她一张张减少，最后一股脑全丢了出来。
三打一也还是输了，蕊哥的牌技和他的游戏技术一样菜得抠脚，但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他揽过桌上的卡片，归拢起来，再一张张按牌面分类。
梅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手中逐渐减少的牌，两个保镖蹲在两侧，默默顺了凳子坐下。
但直到理顺了，也没发现多出的牌。
蕊哥一张张清点，反复检查，嘴里嘶嘶有声：“不对啊，按道理你肯定是要出老千的啊。”
“按哪个道理呢？”
“逻辑就是这样的啊。”蕊哥不信邪，指着梅花：“你是不是藏袖子里了？”
梅花露出两段胳膊，只有首饰磕碰发出的环佩叮当声，她根本没有袖子。
蕊哥皱起眉毛：“那就是藏毛领子里了！”
梅花摘下披肩，正反都展示过，又用力抖了抖，什么都没有。
“耶？奇了怪，怎么这次会输呢？”蕊哥嘴里嘟囔，听不清在说什么。
梅花指着整齐的一排说：“你不都检查过了吗？要是还不信，再来一次不就行了。今天时间多得是。”
有道理，刚坐下第一局就输掉，蕊哥也被激起好胜心，他亲自洗了几遍牌，进行第二次的游戏。
毫无疑问的，这次他又赢了，熟悉的胜利感觉令他恢复了自信，看着逐渐落于下风的梅花的神色从嚣张跋扈转变为质疑，再逐渐局促，蕊哥心生歹意。
“干玩没意思，加点筹码，我输一局加一万，你输一局脱一件衣服。”
他拨弄一摞摞的筹码，笑容玩味而猥琐。
梅花看着那一摞摞的钱，略一犹豫后抿嘴一笑：“好啊，奉陪到底。”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有来有往数次，蕊哥只加了两万，梅花脱下了镯子，鞋子，袜子，又脱掉了狐狸毛披肩，身形变得小巧起来，连带着威势也弱了两分，在蕊哥眼里，她早就没了刚出场时会场老板的冰冷和压迫感，反而美女的属性更明显了。
时间快速流逝，头顶却一直是全息投影的蓝天白云，屋内香喷喷的香水味，仿佛夹带着有魔力的原材料般令人着迷，蕊哥兴致越来越高，他迫切地想加速完成他的目的，于是一口气追加了四十万。
赢了，这局梅花手中牌数最多，输得相当惨。
“怎么样？”蕊哥得意：“脱吧，没别的可脱了吧，这局可是要脱四件衣服哦。”
梅花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她平静下来，依旧抿嘴一笑，缓缓将手伸向头顶的发簪。
“诶，玩不起是不是？”
她的动作遭到粗俗的打断，但梅花并未生气，又缓缓将手移到门襟的纽扣上，解开黑色的旗袍，里面还有件白色的，解开白色旗袍，里面还有件蓝色的，解开蓝色旗袍，里面还有件红色的。
蕊哥的贪婪之色停滞了下来，他的目光在梅花脸上游移片刻，丑态并未得到满意的答复，反而被反衬地愈发明显，他想要让丢脸的人没有出糗，出糗的人就成了自己。
他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眼前有个彩虹小人晃来晃去的在嘲笑他。
被耍了，蕊哥相当烦躁。
他一下子沉了脸，站起来就要走。
一直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李暮迈开半步，想要追上去。
觑见动作的梅花第一次真正着急起来，她连忙喊道：“请等一下。”
声音不够温柔，没夹住。
蕊哥听出其中的迫切，停住脚步。
梅花的慌乱消退了，她捋捋头发，正要再说下去，谁知蕊哥扭过头，留下一个轻蔑的笑容，走得更快了。
到门边不过十米距离，几步而已，蕊哥正要踏过门口，预料之内的挽留却没有再出现，他有些迟疑。
身后不紧不慢响起婉转的嗓音。
“你很有趣。你是第一个能在我手里保持五成以上胜率的人，就这么走了未免有些无聊，我已经很久没碰到厉害的对手了。”
“怎么说？”蕊哥停了下来，面对梅花，身体却往门外倾斜，随时准备着撤退。
李暮抬起的膝盖又放了回去，继续当一个合格的看客。
“我想和你玩一局压轴游戏，从来没人能在我的地盘赢过我。”
蕊哥眼珠微动，“不要。”说着就往后退去。
“赢了我，整个会场都是你的。”
“这可是你最接近财富的机会，不觉得可惜吗？”
他顿住了。
梅花站起身，缓缓走近，双眼带着亮闪闪的蛊惑的光。
蕊哥心念微动，脑海中天人交战，好不容易想出了个结论，正要向梅花迈去，手腕却突然一紧，被人向后拽去，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李暮正将他向外拖拽，脸上满是忧虑与不忍。
“走吧，到此为止吧。”
“今天赢了很多了，万一输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游戏只是用来消遣的，但要是跟命运挂钩就太不值了。”
李暮站在门外，跨过界限，一门心思低头往前，身后的人却像被钉死一般纹丝不动。
蕊哥面向梅花，面向璀璨瑰丽的水晶吊灯，面向沾满钻粉闪耀着七彩光晕的地面，面向暖洋洋使人眷恋的味道，他半边身体已经跨出门界，却又主动走了回去。
梅花笑了起来。
一声清脆的击掌声，房间再次被全息投影覆盖，与刚才愉快的纸牌游戏所享受的蓝天白云悠闲公园不同，这回切换成了阴暗破旧的客厅，门窗锈迹斑斑，地板上一片片层叠干涸的暗色污渍，货架和角落堆满了汽油桶和木箱子，桌面的刀痕比切菜板还密集。
李暮收紧了五指，再次劝道：“走吧，这里太不对劲了。”
依旧纹丝不动，如磐石如古木。
低头一看，蕊哥攥紧了拳头，发力将她拉了回来，往前一甩，挣脱开，“坐旁边看着。”
身后的门轰然合拢，蕊哥大踏步走向桌前，仿佛奔赴战场的士兵般决绝。
在破木椅上坐下，一瞬间更加身临其境，他移动手指摸了摸最近的一道刀痕，是光滑的，也是投影。莫名的寒意从脚底升起，蕊哥低头一看，干冰气化的烟雾正萦绕在地面，绕着脚下寒气逼人。
他踢掉人字拖，搓搓脚掌，很不满，“搞什么？我们又不是来玩沉浸式剧本杀的。”
梅花笑着把开关关上。
蕊哥又抬头寻找投影镜头，顺便挑刺，“还有灯也调亮点啊……”
不等说完，光线忽然增强，晃得他连忙挡住眼睛，眼眶里流出酸涩的泪水，蕊哥缓缓睁开被闪到的眼睛，环境比之前亮了些，但还是很让人不舒服。
两只稻草人从地板中升起，靠近蕊哥的这只套了件白色背心，另一只则是戴了支金钗。
“这是你和我的替身。”梅花的声音在环境渲染下带了些冷意。
“每轮游戏开始，玩具枪中会随机装填颜料弹和空包弹，按照骰子点数，双数优先，两人轮流向稻草人开枪，先集满三颗颜料弹则输，可以选择打自己，也可以选择打对手。”
“每轮子弹数量不定，打完即一轮结束。”
“每场游戏共三局，每局三条命。只有三局全胜才算赢。”
蕊哥拿起塑料玩具枪比划了一下，不太满意：“这有什么意思？”
“别急，还有加码规则。”
“每轮子弹装填之前，可以抽取五张道具卡牌，卡牌对应效果未知，使用后才可以知晓效果，且双方均可知。每轮子弹打空后，重新开始抽取卡牌。”
“卡牌效果有正面及负面，不规定必须使用，若使用，单次最多使用三张。”
“卡牌效果并非完全对自己，也有对对手，对发牌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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