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踏进百万门槛的人都不是那么好骗的，三言两语还是太少了。
李暮很想优先攻破陷入危机的飘飘，但要恰好冲抵亏损，则需要明确金额，打牌的输赢过于随机，没办法提前预测，飘飘的报数多半是往高了报的。还是再等等，等到下一个零点再见机行事。
危机需要一件件应对，系统的隐藏规则确认不了，只能先按照最坏情况应对。
嗯？不对，李暮重新将这些天的数据列成表格。系统不会提供收支明细，一直以来李暮都是随手在本子上记录入账和开销，初期金额小，不算乱，但现在显然纸质的已经不够记录。
这是……
她看着自己第五天买下工作台等花费的1280元。
太微妙了！这笔钱花得太微妙了！
庄园花销如果不计算在内，那她第6、7、8天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增长，但是她现在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可以思考，可以庆幸。
李暮看着这几个荒唐的数字，苦涩地扯起嘴角。
真的太微妙了，她苦苦思索的答案，居然就在这么明显的位置，甚至这个隐藏规则还顺手救了她一命！
幸运女神是站在她这边的。
疑问得到解答，接下来该解决内忧了。
两位玩家被抹除后，李暮自动替代他们的存在关系，小华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被代理人发现，结合他在一天之内余额跌了2万，多半是被代理人转移掉，饭店老孙的那四个代理人逼得老孙只能亲自下场当老板管理店铺，也不是善茬。
纵使有心理准备，但当她点开各自代理人的收益，还是眼前一黑。
不光是别人的代理人，还有老王也给她亏掉两个五千块，六个人一共亏了她14万。
李暮想到老祝的面板，代理人可以选择交给系统一半收入和全部收入，所以也可以选择上交一半亏损和全部亏损！原来坑埋在这里了！
他们发现了漏洞，他们在炸牌，是要同归于尽啊。
五个搅屎棍和一个大毒瘤，必须马上弄掉，看来代理人也不是那么好收的，真是应了系统的那句“一切皆有代价”，哪有那么容易躺着赚钱的道理。李暮又熬穿夜，但在生存压力下，她必须马上去找几人谈判。
车刚开出小区上主路，斜对面一辆汽车就加足油门冲过来，李暮连忙打方向盘，那辆车却铁了心地追着她，根本躲不掉，她的车直接被撞滑出去，一直推到路边商铺才停下。
剧烈的撞击令她产生短暂失神，几乎什么都没法操作，直到另一侧车身靠到坚实的墙面，碎裂的玻璃如暴雨般淋了满头，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寻仇了，安全气囊没有弹出，不敢想象被动过什么手脚。
还没去找，对面就杀过来了。
李暮透过满是裂纹的挡风玻璃看见每天能入账5000元的第四个代理人老王，正面目狰狞地倒车，再次踩死油门冲上来。
引擎的咆哮声伴随当事人无声的怒吼，如炮火般沉重地落在车身框架，李暮透过斑驳落灰的窗口，看着这个几近疯狂的人，一时间竟生不出愤怒，只是庆幸买对了牌子，虽然没什么优点，但是很结实。
她承认当时做的不够严谨，开车去上班留下关键信息，离开时间和系统收钱时间太接近，一下子就被联系到。
在老王再次后退的空隙，李暮解开安全带，反手将靠背拔下来，敲掉剩余的玻璃，一步跨出去，踩在扭曲的引擎盖上狼狈跳出来，接着目标明确，冲进旁边早点店，直接把人家盘子全掀了，生煎包、小煎饺子、油汪汪裹着蛋皮的煎饼，全都滚落在地，大桶洁白的豆浆蔓延出老远，早点店老板又心疼又着急，连忙拽住李暮的衣袖。
装货的旧车车门被一脚踢开，老王狰狞着脸冲下来，手里还提着一把菜刀。
“还钱！”
早点店老板看到这架势一下子就慌神了，连连后退的同时手里还不忘抓着李暮。
搞事人一时间挣扎不开，抄起锅边铁勺舀起一瓢热油，“快报警，他要杀人！”
有着液体武器的加持，这下不光是早点店老板，连差点失去理智的老王都被震慑住，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但菜刀再锋利也挡不了一瓢滚烫的油，一时间老王也犹豫起来，不敢上前。
“有什么事好好说，快点放下吧，太危险了。”围观的路人隔着远远地在劝。
“这人抢我钱，我来讨还天经地义！”老王离着三四米叫嚣。
“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别空口说！”李暮将铁勺举在身前，攻防一体。
“证据？你还有脸问我？”老王指着系统界面情绪激动。
“没有啊。”路人看他指着一片空气，纷纷皱眉不解。
双方僵持住，很快警笛响起，把两人都逮了起来。
李暮扔下赔偿，被带去局子，花费好大一阵功夫才把他们敷衍过去。
脱身后的她不敢耽搁，立刻打车去找老祝。
网约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李暮获得短暂的空闲，疲惫地靠在座位，在内心询问系统，要怎么删除代理人。
【收支有命，盈亏在天，不可以抛弃辛勤工作的代理人哦。】
不能删，那么转移呢？
【或许有可能。】
李暮闭上眼睛，开始思索。抹除玩家之后，代理人与玩家之间的人际关系会转移，和无关人员的联系则完全消失，反推的话，玩家杀掉自己的代理人，关系无法转移，风险极高，而且系统没有任何暗示可以这样做。最近新闻上还有因拖欠工资或债务纠纷引发的命案，现在想想说不准就是无奈之下的拼死一搏。
风险太高，不值得这样做。
李暮眉毛皱起，看起来有些痛苦，她忍不住咬起指甲，觉得自己陷入了获得系统以来的最大危机。
很久没这么无助过了，公司刚成立那会赚过些钱，年净利润能有小百万，她作为二股东能分到其中的40%，那时候意气风发，春风得意，迫不及待买车买房，当然后来一年不如一年也是事实。
可哪怕是倒闭清算，她也没觉得有多完蛋，她还自信自己能够东山再起，但是现在现实把她逼入绝境了。
这样消耗下去，不出三天就会轮到自己。
她的大手大脚花钱又一次给自己多争取到一天的活命，真是讽刺。
到达公司，老祝果然在里面做兼职项目，他专注盯着代码，头也不抬，“找到工作了吗？”
李暮没有说话，老祝觉得奇怪，扭头一看，被吓一跳，“你怎么这么狼狈？”
她披散的头发上还沾着玻璃碎，衣服上全是溅起的豆浆和油点，只有眼神还保留曾经的凌厉，甚至隐隐透出些阴狠。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老祝连忙站起身，替她摘掉碎玻璃。
李暮面无表情反问：“你是出于什么关系在给我关心呢，我可不想这些虚无缥缈的关心最后变成你要挟我的筹码。”
老祝动作不停，“我们都认识十年了，互相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李暮摊牌，“主系统的确在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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