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雨雪,自南安一别已三年有余,甚念。
夏瑾于江陵,二五年腊月廿九』
***
“本次联合考核五十一区学员九一强势扭转局势,可谓是赛中一笔惊鸿,说到这,我们就要提到其负责人——下面有请往届优秀学员即最年轻的负责人夏御雪上台发言。”
“很长脸。”
九一在底下小声嘀咕:“有毛病。”
史位于秦川。这里是政治经济中心。在这座偌大的城市中,超过五分之三的人,都是史的学员或在职者。
当有人在旁边说话时,女人是丝毫不意外的。
“眼部感染。”
巷子里刮起了风,有一丝丝凉意,高高的结界之中,连虫鸣都不能存在,风就在一块块禁忌的空间中乱窜。
女人随着声音偏过头去,一个估摸着十六七岁的小孩坐在高墙之上,带着风帽,也看不清发型。
小孩看到这个女人身上有散落出来的异能力。
如今不比战争年代,异能力散落无非三种情况。
第一是显摆自己的稀有属性,第二是自身能力无法控制异能力的回流,第三是异能力太强导致已经成了身体构造一部分。
花瓶。
这是小孩的判断。
女人见他的打扮,戴着代表赏金猎人的护手。大概是黑市里的小混混,想从这里捞些线索在市面上赚些钱。
她猜的不错,他来的目的就是想搞钱,但他不是道上的混混,史整个学员区,他在里面风评不太美妙。
“这里是禁区。”小孩说。
女人:“估摸这围墙不稳,你下来好些。”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淡,但给人的感觉是冰冷的:“你说说你知道的,我也告诉你看见的。怎么样。小孩儿?”
小孩没回答她的话,低着眼,紧紧地看着地面上的尸 体,听到她叫自己小孩,抬起眼来,嘴角扯一下,手一撑,翻出去了。
“夏……夏小姐?”守卫突然接到通知说巷子中出了事,这才赶过来,看见眼前人,有些诧异,“您不是……”
“……”女人将目光重新投到尸、体上:“拉到司部去。”
“诶对对对大人,我就觉得这事情有蹊跷。”一个穿着围裙的中年男人傻笑着搓搓手,他的手上开了一条口子,但是早就结疤了,围裙上面有新的旧的污渍,大概是洗过很多次,已经泛了白,他身上有很重的生肉味,旁边女人轻皱眉头。
“我们昨晚做生意到一两点,收了摊子今早出来他就倒那儿。”
“再说我们店子做的是正经买卖,十年老店拉肚子的都没出现过,这平平白白躺个人……”
烧烤店门前空地上围了一大堆人叽叽喳喳的,女人站在台阶上,看见了躺在里面的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边在搞什么促销活动。
旁边一个领导模样打扮的男人走过来,应该是这条小吃街的管理人员,他一双眼瞪直了,旁边跟着的小城管也盯着她看。
“啧。”女人轻声,俩人反应过来,走上去将群众疏散开。
“这听说啊,是吃烧烤的时候肚子不舒服去小巷……”
“听人讲最近小吃街里经常出事,我可得叫闺女别和她朋友鬼混……”
“什什么被烧烤吃出问题的?”大叔一听,双手一摊,凑上去,急了,“我们家几十年老招牌!”
“谁知道是不是赚多了手脚不干净,为什么别的地方不倒,倒你们家门口?”短发波浪卷的大妈不爽了,嫌弃地退后几步,“你这这身上的味道,指不定是……”
两人嚷嚷起来,周围的人们即刻围上来,呆看着,笑谈几句,眼前两人要打起来,他们却只是“哎呀”一声:“别吵了别吵了。”
两个男人对眼看了看,本身这件事和他们关系不大,也只是接到通知来接待一下上面派下来的人员,只觉得无聊,却又脱身不得。
这妞好看。
小城管心想,又瞄了一眼。
女人站在警戒线旁,侧身低头打量地上的东西,柔顺的发丝一些滑到松开的衣领里,她今天穿的是白衬衫加一条黑色长裤,扎进裤子中,加上长相清冷,给人一直莫名的凌冽感。
这样地经过了煮熟一锅小米的时光,两个人说的话开始莫名其妙起来,看的人却仍不见减,还是津津有味似的,女人正准备挽上头发,听见旁边小城管正揪着谁骂,她转过身去。
黑色的连帽衫,戴了风帽,站在那里,风一吹,衣服顺着他身型贴在上面飘飘,瘦的很。
小城管本来就因为那些人不听管教而恼火,突然窜进来个手上缠着绷带的小毛孩子,于是道:“不知道现在不允许打扮的奇奇怪怪吗?以为自己混社会的啊?啊?!”
大叔大妈以及一众群众都因为他的吼叫看向两人,于是又开始:“现在的小孩,带个帽子受点伤戴个什么……腕腕,还以为自己是多了不得的人物呢……”
“你看他左胳膊上绷带,是不是被打了…?”
小孩戴上手套弯个腰走进去了。
女人看着小城管和管理人员一脸不可思议和怒意,平淡道:“搭档。”
她转回身在旁边路桩上地靠着,双手一抱,煞有意味的语气上调:“怎么样,小孩?”
连帽衫都凑到尸、体脸上了,听见她在调侃自己,于是转过头白她一眼,站起来。
女人没管他,自己拉开警戒线走过去,轻笑一声,凑到他旁边,俯下身低声:“一样的。”
她的语气不像是问询,而像是在告诉小孩真相般。她的平淡和方才的戏弄都给小孩一种诧异感。
她的双眼从头到尾都是冰冷的,大概只是为了让连帽衫能接着看下去而演的戏。
反正观众只听得见语气,谁又会去管表情呢。
小孩识趣的点头,将手套取下一只,摸了下风帽里面,大概是耳朵的位置,她刚说话时本来就靠得很近,吐出来的气,全搅进帽子中。
“还发现什么了。”
“没。”连帽衫戴上手套,准备再蹲下去。
“我可以把你赶出去了。”女人站直了,好像是在冷笑,“你也不想弄的难堪吧。”
她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警告着,小孩抽了抽嘴角,刚摸出来的小解剖刀又塞了回去:“嗯。”
他走出去,拦住了刚好过来的出租车,窜进去,坐下来将风帽拉得更低了。
他似乎觉得有寒气涌到身边,于是将头稍稍偏了一些,可就是这一瞬间,他的目光突然被女人吸引住了,她就站在刚才的位置上,偏着头,面无表情地听城管两人说话,如今嘴唇正轻轻地动。
在和我说什么吗?
刚才他只顾想要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没来得及打量这个举止端庄语气平淡的女人。
是富家大小姐吗?
连帽衫闭上眼:“火车站。”
一场说来就来的大雨“轰”的下来,郊外的一栋中,女人靠着沙发,双腿放在茶几上,端着咖啡,旁边的电话震动了很多次,她拿过来索性关了机,饶有兴趣地拿过报纸:
『秦川多处小巷发现不明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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