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雪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迅速沉下来，他的目光由柔和变得狠厉，声音直接降到了冰点，反问了一句：“回哪儿的家？”
小鹿见他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由得缩了缩肩膀，还傻傻的又回答一遍：“草民回永安的家。”
“你还真敢重复一遍？”霍知雪一把拽过小鹿逼她靠近自己：“如今阿婆已死，你又与朕结亲，朕在哪儿你便在哪儿，这般简单的道理到底要朕同你说多少遍？”
小鹿顿时吓的红了眼圈，颤抖着声音问道：“今日上午陛下不是答应我和莲花一道回家吗？陛下还说要派人送我们回去！”
闻言霍知雪的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微笑，语气虽缓和下来，但颇有几分阴阳：“朕确实会派人送莲花回去，此时她估计已经上路了，至于你…..”
说着霍知雪突然邪笑着亲了亲小鹿的脸颊：“朕当然不会放你走。”
“陛下！”小鹿被他的孟浪之举吓坏了，奋力挣脱开禁锢她的双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陛下怎能蒙骗我！”
“朕若是什么君子，如今坐在这皇位上的便不是朕了。”霍知雪笑的猖狂，与往日的阿九判若两人。虽当时阿九少言寡语或表现的不愿与她亲近，但绝非眼前这副邪恶的嘴脸。
小鹿只觉多说无用，他不想送，那她便自己走回去。
谁料她刚转身，霍知雪便起身从背后搂住她，手也不安分的在小鹿身上游走，他温热的鼻息喷到小鹿的脖颈间：“小鹿，你的胸小了，可是这段时间你与朕没见面的缘故…..”
小鹿被他调.戏的满脸通红，她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贵为天子的霍知雪会说出这种轻浮之语。她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任由他粗暴的撕裂身上的水色衣裙。
“陛下！陛下请自重！”
“自重？”霍知雪边亲小鹿的脖颈边褪去她的衣服道：“中秋你爬床时朕怎么没见你自重？”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是我的夫君！”此时小鹿已衣不蔽体，小鹿想弯腰捡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却直接被霍知雪从身后拦腰抱起。
“啊！”小鹿惊呼一声，瞬间的失重令她本能的环住霍知雪的脖颈。
霍知雪显然被这个动作取悦到，抱着小鹿大步往宫殿深处走。
“陛下！快放我下来！”叫了半天霍知雪亦没什么反应，小鹿急了！：“阿九！求你放我下来。”
“以后莫要再提阿九这个名字了。”
“阿九！求你了！”一股巨大的恐惧之感撕咬着小鹿：“阿九！求你放过我吧！我们只是口头上的结亲，不作数的。”
霍知雪只觉得大好的兴致被她打乱，恰好此时已到了床榻边。他便直接将小鹿扔了上去。
御龙宫的床榻上铺着好几层柔软的黑色毯子，因此小鹿并没有摔疼。
霍知雪对着小鹿解开腰间的玉带丢到地上：“你且记着朕的名号，朕姓霍，名知雪，字引之。”
“不…..不要！”小鹿想爬下床，却被霍知雪长腿一挡拦住去路。
紧接着她便被霍知雪推到在床上。只觉得铺天盖地的危险气息袭来，小鹿求饶道：“陛下！求您放过我罢！是我错了！当初不该强迫陛下与我结亲！求陛下放过我罢！”
“小鹿…..”霍知雪的手暧昧的划过她的唇：“你可知朕有多想你。”
床榻的帷幔落下，隐约可听见其中传来的亲吻水渍声，女子的哭喊声，紧接着床榻开始晃动，帷幔开始有规律的起伏，女子的哭喊声渐小，取而代之的是男子的舒.爽声…..
今夜京城又下了大雪，罕见的却出了圆月。明月映雪，皎皎月光下大雪纷飞。此时已是深夜，整座京城都静悄悄的掩盖在雪色中，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今夜京城，一片太平。
待小鹿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试探的抬了一下胳膊，却传来剧痛。身上除了被那个官兵殴打留下的青紫，剩下的暧昧红点便是昨夜房.事所留。
小鹿叹了口气，抱着明黄色的被褥艰难坐起来后捡起在床尾的白色小衣穿在身上。小鹿伸手撩开床幔，看到不远处的衣架上披着一套崭新的桃色鎏金衣裙。她这才想起昨日的那套水蓝色锦衣已被霍知雪撕裂，昨夜的荒唐场景又闪现在脑海中。小鹿的面色又浮起一阵红晕。
这套粉色锦衣更加奢华，衣袖宽大生风，双肩悬挂交颈白纱，腰间围挂一圈鎏金粉流苏坠子，裙摆中央呈月字散开套裙，穿上后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
小鹿只觉自己配不上这类锦衣华服，但眼下她又没别的衣裳穿。
守在门口的宫女听到屋里传来动静，便推门而入。小鹿听到动静立刻警觉的转过身，她的秀发浓而茂密，大卷的头发直垂腰间。尤其是受惊后回头的可怜表情，更让人心生爱怜。
宫女双手交叠向她行礼：“奴婢服侍姑娘洗漱。”
小鹿忙道：“多谢多谢。”
此刻，翠竹院林。昨夜大雪，竹林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竹叶斑驳交叠，皇帝书房便修筑在竹林深处。
曲径幽深，已被宫人们扫开积雪，留出一条蜿蜒小路。
竹叶下花窗半开，屋内煮茶的雾气袅袅，茶香味便顺着半开的花窗散在翠竹院林，幽静清雅。
蓝玉正坐在蒲团上低头煮茶，他一手扶住宽大的衣袖，一手往茶壶中添茶：“陛下今日心情不错，还能邀臣来为您烹茶。”
霍知雪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问道：“霍念如何了？”
“回陛下的话，高湘王自那次回去后便高烧不退，今日才退了烧。”蓝玉束着低马尾，一枚银色玉扣别在长发中央。头尽数发放在左侧胸前，公子温润如玉，大抵如此。
“也好，让他长长记性，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头，若再不管教他，来日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霍知雪说罢，突然抬起头看了一眼蓝玉：“这几天朕没顾上母亲，她如何了？”
“臣近日亦没有蕊珠公主的消息。”蓝玉起身将煮好的一杯茶放到霍知雪面前的桌案上：“陛下若想，今日臣出宫后便回去派人打探一下。”
“她倒不给朕几分脸面。”霍知雪合上书卷，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她一直坐在皇城外的降雪行宫不肯过来。她应是还在怨恨朕覆灭了盛国。”
“蕊珠公主毕竟是盛国最受宠的千金公主，如今陛下于集市枭首盛国旧帝，公主她自然…..”
“她不关心朕的父亲，不关心朕，如今又同那个伙夫厮混在一起生下那个孽障。”霍知雪端起白玉茶杯，掀开茶盖，顿时热气扑鼻：“就算朕不颠覆盛国，她亦不会住在霍府，还会在降雪行宫。母亲并不想见朕。自朕记事起她便已经这样。”
蓝玉立在一侧，正欲开口相劝：“陛下…..”
这时卫影却推门进来，当看到他背后的弓箭，蓝玉神色立刻变得复杂：“陛下是想…..”
“蓝玉。”霍知雪的神色隐在茶雾之后：“我们该动手了。”
小鹿被送回揽月宫后便赶紧找寻莲花的身影，但却被那个撒花瓣的小宫女告知昨晚小鹿前脚刚被李德明接走，后脚便有侍卫将莲花带出了宫。
“果然如他所说。”小鹿无力的跌坐在美人榻上。
“姑娘别伤心了，日后奴婢便在宫中陪着您。”小宫女一笑，脸上就泛起两个可爱的梨涡。
她声音清脆，像琵琶的高音弦。小鹿心中稍慰籍，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才开始上下认真打量起她，
小宫女梳着双丫髻，身穿杏黄色衣裙，闻言立刻站直，朗声回答：“回姑娘的话，奴婢名唤杏儿！今年十四岁啦。”
她才比自己小三岁便来皇宫伺候人，小鹿一阵心酸：“我叫小鹿。”她指了指自己：“今年十七了。”
杏儿点点头，然后一拍手道：“姑娘，你爱吃什么饭呀？快中午了，奴婢让御膳房做一些姑娘爱吃的。”
“这里我能想吃什么便要么？”小鹿疑惑的问道。
“自然。”
小鹿想到昨日白天没吃完的馄饨，便试探性的开口：“馄饨…..烧饼馄饨可好？”
“当然好啦。”杏儿道：“可还想吃什么别的？”
“就…..一碗馄饨便好。”
皇帝宠幸一个从宫外带来的女人，且折腾了整整一夜的事已经像风一样吹遍了皇城的每个角落。
御膳房那边早就候着了，准备巴结这位皇帝宠幸的第一个女人。没曾想揽月宫的人过来只说这位姑娘想吃烧饼馄饨。御膳房的人整个都傻眼了，这是要的什么寒酸吃食。烧饼这种东西因油性大从未在皇宫王府中出现。如今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但奇怪归奇怪，御膳房的人还是将饭食做了出来，并派人送往揽月宫。
小鹿吃罢又觉得有些困，便让杏儿关了宫门，独自一人解了床幔又缩在鹅黄毛毯中躺下，摸着柔软的绒毛，小鹿的眼睛又有些发酸，以前家里穷，冬天又格外寒冷，阿婆总是将棉花混杂着棉絮拿粗布裹起来缝被子，晚上睡觉时必盖上两层才能勉强度过冬天。
如今再摸着上好兔绒做的毯子和保暖又轻盈的彩色锦被。而阿婆却从未见过这些。小鹿又流下了眼泪。
皇宫固然金碧辉煌，锦衣玉食。可她不喜这里，她属于的是自由的生长，像山林中的鹿一样自由自在，而不是被困在这座奢华迷人的兽笼中。
不知何时，睡意袭来。小鹿怀抱着鹅黄绒毛毯子昏昏沉沉睡了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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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浮生事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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