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张大嘴巴，疑似失去了语言能力。
以往这种时候女友都会提醒他，但这次恐怕不能如愿。因为赫敏在一旁也睁大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哈利！你再说一遍？！”
———
时间倒回两小时前。
哈利在西弗勒斯肩头哭够了，脑子都有些缺氧。他没有抬头，伸出手颤抖地抱住西弗勒斯的腰。两臂感知到鲜活的温暖。
手又慌忙摸索到他脖侧。手掌包住那节苍白的脖颈，贴得很紧，掌心随皮肤下的青筋一齐跳动，一突一突。
专属于生命的跃动。
哈利的心终于落地。
他沉默地把西弗勒斯拉到多人沙发上坐下，好让对方舒服一些；自己却因为腿软，不小心跪坐在地。
波特家族突出的膝盖骨磕在地上，但哈利一点也不觉得痛。腿软站不起来，于是他干脆在西弗勒斯惊讶的注视里，一步一步，膝行到对方脚边。
看到对方惊讶的神情，莫名地，哈利更加高兴。他双膝并齐，跪坐在西弗勒斯脚边，把自己那颗乱糟糟的黑脑袋放到他大腿上；同时双手前伸，顺势抱住对方苍白而覆盖一层薄薄肌肉的小腿。
全程过于流畅，西弗勒斯完全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看着自己腿上那颗毛燥的脑袋，却欲言又止。
西弗勒斯突然非常不自在，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但至少不应该是这样，中世纪的奴隶都不会和主人保持这样的姿势。
难道因为是冬时，波特的梦游和天黑一样提前了？
西弗勒斯抿住唇，把小腿从哈利的手臂里抽出来。哈利倒也没用力气，顺从地依着男人动作放开手。
顺势下，西弗勒斯想把对方的脑袋推出自己的腿。但这次哈利没依他，不仅不肯挪位置，甚至还张开两臂圈住了男人的腰，箍得骨头疼的那种。
西弗勒斯只能无奈放弃。
他只穿着一件睡衣，青年鸟窝一样狂野的卷发隔着衣料蹭他的腿，有些痒。西弗勒斯想制止对方，哈利却突然开口：“西弗勒斯。现在外界明面上的领导人是我，但实际都是赫敏和马尔福在管。你要见一见他们吗？”
“斯莱特林借着这次风波转变了一部分风评，凭借你的身份拉了一波好感。现在魔法部和学校里，斯莱特林的生活已经比以前好过很多。”
“或许你可以顺势在这个时间推出一些成果？”演讲太多，哈利不自觉使用了一些官方词汇。
关系到斯莱特林，西弗勒斯立刻被吸引了注意。他暂时忘记腿上怪异的触感，飞速思考：“这是一个好时机。但重点是要把其他有才能的斯莱特林推到前面。”
“未来是他们的舞台。”
西弗勒斯低头看向那双温顺而惊讶的眼睛：“我没有再继续获取这样庞大荣耀的打算。”
或许是因为在生死地切身趟过一次河水，西弗勒斯·斯内普已经不再热衷于追逐荣耀。旧的忏悔已经结束，新的忏悔尚在他心中萌芽，未被这个迟钝怯弱的男人发现。
西弗勒斯目前只打算每天酿制魔药，研究新的魔咒魔药，为斯莱特林的相框上添上笔金粉。
至于其他的东西，他不想做，也再无以前那样的心力。他现在已经很难为一个高尚的目标不顾性命了。
斯内普不会让自己处于任何泥潭般的境地，能解决眼前的一切困难。
——但那不是他。
他只是西弗勒斯。一个带着母亲和自己的希望活下去的普通人。
现在，他只想不被人打扰，平静地生活下去。
“……好吧。”哈利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把脸埋进西弗勒斯的大腿。鼻尖在柔软的真丝面料上蹭出互相堆叠的褶皱，弧度凸起，如同男人蜷曲的手指。
几天前，那里还有一块浅红色的咬痕。
哈利抿了抿唇。他只能把之前预设好推举西弗勒斯的一长串方案全部丢掉。
不管怎么样，对方的感受最重要。现在他很累，刚刚醒来不久，需要休息。那就让马尔福来做这些好了。我的这部分也给他们处理造势。
年轻的救世主毫无负担地决定。
反正马尔福和赫敏都需要这部分的权力声誉。那可是漂亮的政绩，想必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哈利现在只想要陪着西弗勒斯。除了照顾好对方，他现在什么也不想做。
我只想陪着他。
哈利敛眉。乌扇般的睫毛根根分明，随着绿潭的闭合扫过真丝面料，像在海面上留下几道微弱的波纹。
陪着他，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慢慢好起来。然后让他不要离开我。
休息室的木柴噼啪噼啪地燃烧，红黄色的火光照亮了宽敞而安静的休息室。
……
“哈利·波特。”斯内普忍着满腹烦躁，终于还是低沉出声。
刚刚在思考没注意。结果自己一回过神，就发现愚蠢野蛮的波特正像头野兽一样用他那乱糟糟的脑袋直接往自己的睡衣上蹭。
哈利的发质并不柔软，硬质的发丝在大腿上拱来拱去，西弗勒斯被蹭得又麻又痒。一股难堪的热意从大腿窜上神经。
西弗勒斯在心里暗骂：梅林，难道他的脑子和家养犬一样退化了吗？！家养的犬狗还会分辨主人的喜怒哀乐，波特简直像丢了宠物牌的泰迪一样不分场合！
西弗勒斯手劲非常大，他两手一抬，拆下自己腰上环的那圈手臂，然后在哈利发愣间，直接把他那颗黑色的脑袋搬到了旁边。
哈利本来还想继续，他抬起脸，用那双湿漉漉的绿色眼睛盯着西弗勒斯。可惜对方根本不为所动。
哈利只能放弃。
说来真奇怪的，以前哈利连秋张的眼睛都不敢对视，现在却可以毫无顾忌地像挂件一样往西弗勒斯身上凑。
或许是因为知道对方不会推开他吧。
西弗勒斯盯着哈利，对方下巴陷在沙发里，抬着那双流光溢彩的绿眼睛盯着他看。一道闪电形伤疤在他黑发间若隐若现。
那张脸距离自己很近，脸上每一丝硬朗而精美的线条都根根分明。
——西弗勒斯突然发现眼前的青年已经长大了。
那双遗传莉莉的眼睛里不再像以前一样翻涌着愤怒的火焰，而是像一潭不断拓深的潭水，越来越深，望不到尽头，像霍格沃茨的黑湖。
他看向自己，却又像在看向远处，飞到过去，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西弗勒斯的心突然翻涌一阵一阵的心绪。不必要的，非常危险，需要被制止，需要立刻被按灭。
西弗勒斯喉头滚动，最终只是皱着眉头道：“出去吧。哈利。去把你计划里那些简单粗糙的工作告诉德拉科和格兰杰。用他们的思维把你那些像没刷漆的房子一样粗陋的计划变得看起来勉强可行。”
哈利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哈利走后，西弗勒斯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还是没有消散，胸腔像堵着一块石头，非常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在沙发里坐了半晌，最终拿起自己未看完的那本魔药书，沉浸入知识的无边海洋。
还有要准备重新出现的会议。消息明显已经散布出去，他要借这次机会再给斯莱特林造一次声势。
不得不说，德拉科这次的策略还不错。看来他的确长大了。不过他原来那个样子也不错，他只有十八岁。
———
哈利毫无疑问地先去了格兰芬多。虽然马尔福做出了许多贡献，但心理上，哈利还是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好友。
他在一间专门空出来给赫敏的教室里找到了她。罗恩正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对魔药课论文抓耳挠腮。
哈利和他简单打了个招呼，把对方吓了一跳。赫敏就从旁边的一大堆信件文件夹里冒出头来，那些要处理的工作完全把她淹没了。
“哈利！”她惊喜地上下打量青年，“我听到消息了！斯内普教授是不是醒了？！真是太棒了！”赫敏兴奋地尖叫道。
他们最近都借口救世主有事揽下了全部事务，只能让哈利待在院长休息室。
还是前不久，门厅偶遇的学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们。赫敏虽然已经知道，但亲眼看到哈利恢复活力的样子，她还是非常高兴。
虽然她把头发都设法束在后脑勺挽成一个圆髻，嘴唇上还涂了一层口红。她看上去干练又锋锐，但高兴时，还是和以前那个小女孩一模一样。
哈利也非常高兴，他嘴角无意识地上扬，回答道：“是的，伙计们。他醒了。”
“哦！梅林！真是个好消息！”罗恩滑稽地大声怪叫，样子逗的哈利和赫敏哈哈大笑。堆满文件的改装办公室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兴奋够了，哈利把自己的计划快速给两人说了一遍。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还要告诉马尔福这个好消息。
另外，哈利自己也有点忐忑。这样不仅会给他们增加压力，而且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
出乎意料，赫敏和罗恩非常支持他的计划。罗恩用力地拍着他的肩膀：“干得好！伙计！你早该休息休息了！”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温和地指出：“你最近总是恍恍惚惚的。哈利。你这会眼神还发直呢。”
“这是个好办法。”赫敏眼睛亮得惊人，她语速飞快：“我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布置。无论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我们可以先发布一些公告……”
“那个，赫敏，打断一下。”哈利突然制止了她的畅想。青年的眼睛难得慌乱地四处乱飘，吞吞吐吐道：“还有一件事情。”
罗恩突然背后一凉，糟糕的预感促使他下意识伸手制止：“不，伙计，等等———”
哈利有些腼腆地露出一个微笑：“我好像爱上了西弗勒斯。”
“他还不知道这件事。”
罗恩&赫敏：《求助！好友终于彻底疯了怎么办！》
教授，我们哈利也是十八岁钻石男高，为什么你不觉得他是个孩子啊，请问你对此有什么心绪吗[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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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单方恋爱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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