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秋的诊所坐落在金融区最高档的写字楼顶层。
闻枝踏入等候区时,目光扫过墙上那些装帧精美的证书——哈佛医学院、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全都是顶尖学府。
太过完美的履历往往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闻小姐,准时得令人感动。"黎晚秋从办公室走出来,一身米色套装衬得她知性而温和,"请进。"
闻枝跟着她进入办公室,注意到门锁是特制的,可以内外反锁。
茶几上的薰衣草香薰散发着安抚情绪的气息,但闻枝知道其中可能掺杂了微量镇静成分。
她选择距离香薰最远的单人沙发坐下,背靠墙壁,视野覆盖整个房间。
"听说你主动要求心理评估?"黎晚秋翻开笔记本,"董事会要求的?"
闻枝交叠双腿:"许修远提议的。他认为我的'身世问题'可能影响公司决策。"她故意在"身世问题"上加重语气,观察黎晚秋的反应。
黎晚秋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0.3秒:"你怎么看这个提议?"
"浪费时间。"闻枝微笑,"但我喜欢正面击溃对手的每一个攻击点。"
"很有攻击性。"黎晚秋写下什么,"你总是这样吗?面对威胁直接反击?"
闻枝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阳光从侧面照在脸上,营造出坦诚的假象:"我只反击真正的威胁。许修远不够格。"
"有意思。"黎晚秋摘下眼镜擦拭,"你似乎很轻视许修远,但他已经成功让董事会质疑你的继承权。"
闻枝从手包中取出一个U盘放在茶几上:
"这里有许修远过去三年操纵股价的证据。明天开盘前会发给每一位董事。您觉得,到时候谁会更被质疑?"
黎晚秋没有碰那个U盘:"我不是来参与你们的商业战争的。作为心理医生,我只关心你的心理状态。"她翻开新的一页,"谈谈你的母亲吧。"
话题转换得太刻意。闻枝不动声色:"她死于车祸。
我当时七岁。"
"之前呢?记忆中她是个怎样的人?"
"温柔,但坚韧。"闻枝回忆着真实的记忆,"她喜欢在花园里种玫瑰,总是戴着一副珍珠耳环。"
黎晚秋的笔尖微微一顿:"什么样的珍珠耳环?"
"水滴形,镶白金底座。"闻枝敏锐地注意到黎晚秋左手无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耳垂——那里有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孔,"黎医生也戴耳环?"
"年轻时戴过。"黎晚秋自然地放下手,"你母亲去世那晚,你在哪里?"
"家里。保姆说我睡得很熟,连救护车的声音都没听见。"
"真的吗?"黎晚秋突然前倾身体,"我查过气象记录,那晚暴雨,雷声很大。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睡得那么死?"
闻枝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两下:"您对我的童年很感兴趣?"
"创伤性记忆往往影响成年后的决策模式。"黎晚秋推过一杯水,"比如你对周临川和闻连的...特殊处理。"
水杯在茶几上留下一个圆形的湿痕。闻枝没有碰它:"那是他们应得的。"
"因为背叛?"
"因为动了我的东西。"闻枝直视黎晚秋的眼睛,"我讨厌别人碰我的玩具。"
黎晚秋突然换了话题:"你去看过许修宁了?"
闻枝心跳平稳:"谁?"
"许家地下室那个年轻人。"黎晚秋微笑,"别否认,监控拍到了你的车。"
"我去郊外兜风而已。"闻枝也微笑,"许家有私生子?真令人惊讶。"
黎晚秋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推过来。照片上是年轻的黎晚秋和闻枝母亲站在某个花园里,母亲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腕上有明显的月牙形胎记。
"这是你母亲和我,1993年。"黎晚秋指着那个婴儿,"这是许修宁,许家的私生子,也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
闻枝拿起照片,翻到背面。母亲的字迹写着:【他不是你弟弟,晚秋,我们必须保护好枝枝】。
字迹是真的,但内容与正面矛盾。闻枝将照片放进手包:"保管不当,黎医生。这是我的家庭照。"
黎晚秋没有阻止:"你不想知道为什么许家要囚禁他吗?"
"我更想知道您为什么对这些如此热衷。"闻枝站起身,"今天的评估够了吧?"
"最后一个问题。"黎晚秋也站起来,"你手腕上的胎记,和许修宁的一模一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闻枝的袖口下确实藏着那个月牙形印记。她冷静地扣好袖扣:"意味着许家的男人都有糟糕的审美,喜欢给私生子打相同的烙印。"她走向门口,"账单寄到我办公室。"
走出诊所,闻枝立刻拨通简默的电话:"查黎晚秋和许家的关系,特别是1993年前后。还有,我要许修宁的完整医疗记录。"
挂断电话,闻枝坐进车里,再次查看那张照片。母亲的字迹明确说许修宁不是她弟弟,但为什么两人的胎记如此相似?黎晚秋又为何如此执着于这个秘密?
三天后,闻氏集团董事会。闻枝一袭黑色套装走进会议室,立刻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许修远坐在主位旁,面前摊开一叠文件。
几位董事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和犹豫。
"闻小姐。"许修远推了推金丝眼镜,"我们正在讨论一个...敏感话题。"
闻枝直接走到投影仪前,插入U盘:"关于我的身世?巧了,我也有资料要分享。"
大屏幕上出现许家老宅地下室的画面。瘦骨嶙峋的许修宁对着镜头说:"我是许修宁,被许家囚禁二十年...因为我亲眼看见许董事长的司机撞死了闻夫人..."
会议室一片哗然。
许修远猛地站起来:"这是诬陷!视频是合成的!"
"法医报告如何?"闻枝又调出一份文件,"你父亲私人医生记录的许修宁每年体检报告,证明他一直被非法拘禁。"她环视众人,"许总质疑我的身份,无非是想转移注意力。"
许修远冷笑:"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和许修宁有相同的胎记?"
"什么胎记?"闻枝故作茫然。
许修远甩出一张照片——闻枝在泳池边,手腕上的月牙形印记清晰可见。
"我父亲给每个私生子都烙上这个标记。如果你真的是闻枝,为什么会有?"
闻枝早就料到这一手。她缓缓卷起左袖,露出手腕——光滑无瑕。"P图技术不错,许总。需要我请专家鉴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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