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咖的帆布帘被海风掀起时,“小葵”率先跳上窗台,尾巴尖扫过玻璃缸——缸里的珊瑚触手正对着门口晃,粉橘色的光落在刚擦干净的吧台上,像把珊瑚岛的暖光,一并带回了这间屋子。姜黎抱着装着珊瑚石的木盒走在前面,姚漾拎着那叠画纸跟在身后,画纸的边角还沾着北礁的沙粒,在地板上拖出细碎的声响,像这场旅程尚未散去的余韵。
“欢迎回来!”陈屿从柜台后走出来,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姜茶,杯壁上贴着小小的珊瑚贴纸——是姚漾在珊瑚岛画的图案,他笑着把杯子递给她们,“这几天,老渔民每天都打电话来,说北礁的珊瑚亮得比往年更盛,还问你们什么时候再去。”他指了指吧台后的墙,“我把你们带回来的画,都装裱好了,挂在你爸爸的旧皮箱旁边,这样就像……就像他也在看。”
姜黎抬头看去,墙上的画框一字排开,从北礁的星潮到花海的三角梅,从灯塔的涂鸦到木屋的草图,每一幅都亮着暖光,和父亲皮箱上的凌霄花纹路相映成趣。最中间的是那幅“三人约定”的画——她和姚漾坐在珊瑚礁上,父亲的身影在光里笑着,画框的角落刻着两个船锚,一左一右,像她和姚漾脖子上、耳朵上的首饰,牢牢拴着这段跨越时光的情谊。
“对了,”姚漾忽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翻出个扁平的玻璃罐,罐里装着北礁的海水和几缕珊瑚触手,“这是我们临走前,老渔民帮我们装的,他说‘把北礁的水带回去,珊瑚就不会忘了你们,你们也不会忘了北礁’。”她把玻璃罐放在吧台的显眼处,正好对着父亲留下的旧笔记本,“以后客人来猫咖,就能看见珊瑚岛的光了,我们可以给猫咖改个名字,叫‘珊瑚与夏’,好不好?”
姜黎笑着点头,指尖抚过玻璃罐里的珊瑚触手——那触手似乎认主,轻轻蹭着她的指尖,像在回应。她忽然想起在珊瑚岛的最后一个傍晚,老渔民把两小块珊瑚石放进她们手里时说的话:“珊瑚是有灵性的,你把它放在心里,它就会把夏天永远留在你身边。”现在,这罐海水、这株珊瑚、这些画,还有脖子上的船锚项链,都在告诉她,父亲从未离开,夏天也从未结束。
接下来的日子,猫咖渐渐有了珊瑚岛的模样。姚漾把画好的珊瑚插画贴在墙上,连菜单都画成了珊瑚的形状,芒果干被装在刻着船锚的小木盒里,旁边放着父亲当年留下的双球冰淇淋勺;姜黎则把父亲的航海日志放在吧台的玻璃下,供客人翻阅,日志里的每一页都夹着晒干的三角梅花瓣,是她和姚漾在花海摘的,花瓣的香气混着咖啡的香气,漫在整个屋子里。
常有客人问起墙上的画,姚漾就会笑着讲起珊瑚岛的故事,讲父亲种珊瑚的坚持,讲她和姜黎的约定,讲那些发光的珊瑚和未散的夏;姜黎则会给客人端上一杯“珊瑚特调”——咖啡里加了点珊瑚粮磨成的粉,喝起来带着淡淡的海水甜,像珊瑚岛的海风,轻轻落在舌尖。
傍晚的海风从猫咖的窗户吹进来,风铃叮铃响着,把画纸上的墨香和咖啡的香气混在一起。姜黎坐在藤椅上,姚漾趴在旁边的画架前,正给“小葵”画肖像——画里的“小葵”脖子上戴着迷你的船锚项圈,蹲在玻璃缸旁,珊瑚的光落在它的毛上,像撒了把金粉。
“对了,”姚漾忽然抬头,笔尖还沾着淡橘色的颜料,“下个月是你爸爸的生日,我们回珊瑚岛去吧?老渔民说,那天北礁的珊瑚会开得最盛,我们可以带个蛋糕去,就像当年你爸爸说的,给珊瑚也过个生日。”
姜黎摸着脖子上的船锚项链,项链的光和玻璃缸里的珊瑚光缠在一起,落在姚漾的画纸上。她忽然想起父亲航海日志里的最后一句话:“黎黎的夏天,永远不会暗,因为有漾漾,有珊瑚,有永远的约定。”
“好啊,”她笑着点头,指尖碰了碰姚漾耳朵上的耳钉,银质的凉意里带着温暖的光,“我们还要带新的航海日志,把这两个月的故事都写下来,告诉爸爸,我们过得很好,我们没有忘记约定,我们会带着他的爱,一直把夏天过下去。”
海风又起,卷着三角梅的花瓣落在画纸上,姚漾顺势把花瓣画进画里,和珊瑚的光、船锚的影叠在一起,像把所有的温暖都定格在了这一刻。姜黎看着姚漾认真的侧脸,又看了看玻璃缸里发光的珊瑚,忽然明白,有些幸福不是转瞬即逝的烟火,而是像珊瑚一样,在时光里慢慢生长,带着爱与约定,永远亮着,永远温暖,永远不会结束。
猫咖的灯渐渐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墙上的画框上,落在吧台上的玻璃罐上,落在她和姚漾戴着的船锚首饰上——像父亲当年站在玄关,笑着说“黎黎,漾漾,回家了,饭做好了”,把所有的牵挂与温柔,都藏在了这间飘着珊瑚香的屋子里,藏在了这场永不落幕的夏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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