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笼罩着水泥的高速路。
一辆飞驰而过的白色的汽车开着大灯,刺目的灯光勉强照亮了前方的路途。
“怎么这么大的雾?”
“谁知道呢?真是的,也不敢开快了……我们不会迟到了吧?”
“不会的,还有四十分钟呢。”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看了看手表,转头去问坐在后座的同事:“你们谁知道A市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中午开完会去搓一顿?”
“查一查网上吧,”一个女人说道,抬起头来向窗外看去,“别开那么快,咱们不赶时……”
雾的深处,似乎有数道人影,其中一个动了动,似乎是伸了一个懒腰,一双巨大的羽翼随之舒展。
像是一道响亮的钟鸣回荡在灵魂之中,错乱重复的记忆回笼,女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汽车唰地开了过去。
……
“怎么这么大的雾?”
“谁知道呢?真是的,也不敢开快了……我们不会迟到了吧?”
“不会的,还有四十分钟呢。”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看了看手表,转头去问坐在后座的同事:“你们谁知道A市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中午开完会去搓一顿?”
“查一查网上吧,”女人说道,抬起头来向窗外看去,“别开那么快,咱们不赶时间……疑?刚刚是不是有人在那里?”
“哪儿呢?你不是看错了吧?”
“……”
这是一队天使——也不那么准确,白色的羽翼中,混杂着那么一两点暗色。
被其他天使拱卫着的天使,手中抱着白银的书卷高举,在白色的汽车经过的瞬间,书中闪出数道术式包裹住汽车,随即汽车消失在白雾深处,术式则缓缓消散在雾中。
“又失败了。”
一个天使叹了口气。
天使沉默地合上了书。
“也不算一无所获。”他说道,“我有了一个新发现。”
看到所有的同伴望向他,天使顿了顿,指着那再一次飞驰而过的白色的汽车说道:“人类做出了与之前不同的行为,上次轮回的‘错误’被’修正’了。”
“命运的驳论?’过去’被改变了,’未来’却回到了’正确的轨迹’。”一个手持黄金节杖的天使道,“莫比乌斯环?”
“莫比乌斯环,命运之蛇,无限的标志——在单纯的时空重复中,因为中间的时间被抽取了,人会不断地重复一个行为;而莫比乌斯环中,人的一个行为导致了一个特定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又会导致相同的行为发生——就像荡秋千。”手拿法术书的天使继续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的时空正在从单纯的时空重复向莫比乌斯环变化?是什么导致的变化?被掩藏起来的城市中溢出的力量?”一个拿着水晶球的堕天使问道,“那是不是表示,被掩藏起来的城市也正处于这样不正常的状态中?”
手掌银书的天使点点头。
“说实话,你们研究奥术的每天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手持黄金节杖的天使喃喃道,“但是这对我们目前的处境有帮助吗?拉斐尔大君要我们找到被隐匿的城市,可因为这个可能存在的’莫比乌斯环’,我们连城市所处的时空节点都没有找到。”
他们三个是这一小队天使堕天使的领队,手持黄金介杖的天使是七阶的时空神术师,而手持银书的天使和拿着水晶球的天使都是六阶奥术师。天使们能通过借用虚无之君贝利亚的权柄使用时空神术,而奥术——因为过于复杂的时空理论,时空法术被各类法术体系排除在外,成为独立的法术体系。
堕天使撇撇嘴:“所以我常常和你说,不要因为有时空神术就放弃了对奥术的研究,只有迈入奥术之门,你才能真正认识什么是时间、什么又是空间。”
“不,算了,我觉得现在我听不懂挺好。”手持节杖的神术天使道。
于是剩下两位开始继续讨论,讨论进化为争论,争论进化成争吵——
“大逆不道!”
“食古不化!”
“呸!”
“……”
另一个天使拉了拉神术师的衣角:“咱们不拉一拉吗?就等着他两吵?”
“两个六阶奥术师的辩论我们参和什么?想被他们喷回去重新学高数吗?”
想劝架的天使们纷纷缩了缩脖子。
“行啦,”神术师道,“我们已经做了我们能做的极限了,拉斐尔大君也没指望光靠咱们就能解决问题。有两位大君在里面呢,路西法陛下还是时空领主,他会给我们抓住节点的机会的。”
“他是谁?”目送米迦勒一行上楼以后,老板娘重新转回厨房,看着重新忙碌起来的谢师傅询问到。
那双烤串的胖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刷起了辣椒油:“我怎么知道。”
“他是当年跟在米迦勒身边的能天使之一?”
谢师傅不说话了,老板娘也不再继续追问,两个学徒和来来去去的服务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这个小空间仿佛和喧闹的烧烤店隔离开来。
谢师傅声音沉沉的,再不见之前的暴躁:“不要再去想了,伊萨贝尔,他不是冲我们来的,我们都该庆幸。”
伊萨贝尔,上帝的誓言。一个魔女居然叫这样的名字。
魔女冷笑了一声:“你就是被天族吓破了胆,能天使的位阶远不如你,可你看到他居然连站都站不稳,不过……”她仿佛回味般舔了舔唇,“看上去真不错,不是吗?不知道米迦勒又是什么样子……”
“收起你愚蠢的想法!不要犯这种蠢!”谢师傅转过身来,“如果米迦勒向你显现,你只会匍匐在地祈祷——见鬼的,你还只能向那个见鬼的上帝祈祷!”
“我知道了,你那时就是这么干的,所以你活了下来,慈悲的火之君主放过了你——”老板娘嘲笑道,“于是世上多了一个信仰上帝而得以苟且偷生的魔族。”
随即那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我还不相信天族真的能强到这个地步,我便是挑畔他又被如何?’自由公约’在上,他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了。”
“你不明白。”谢老板说着,又看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仿佛在看不久前走过那里的那个身影,还有身影背后那饱受神眷的羽翼:“你不明白——我们赖以生存的’自由公约’,对天族而言不过是一场游戏。”
“是他们,与他们的博弈。”
烧烤店的二楼看上去并不大,但足够喧哗。
角落里白色的空调因为油烟日渐天长而显得有些泛黄,灯光不算亮,和一楼一样的散落的十来张矮几上大多放着竹签串起的食物,还有啤酒或是饮料,客人三两成群各自坐在矮几边互相说着话,偶尔相邻的客人还会插上几句,或互相举杯寒暄。
就像所有普通的烧烤店似的,只是客人不太普通。
两米高的巨汉坐在窗边,他的对面,一个只有他手掌一半大小的妖精站在餐盘边上和他抢夺着最后一串牛肉。
他们的旁边坐着一对男女,头顶毛茸茸的耳朵在夜风中一颤一颤地吸引着人的注意。
另一边,两个矮几杯拼在了一起,几个穿着黑衬衫的少男少女围坐在周围,他们的最中间一排啤酒漂浮在空中,金黄的酒液有生命一般从瓶口钻出飞落在输家的口中。
……
光怪陆离的世界。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天使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光辉,窗边的小妖精尖叫了一声:“天使!”随即她又注意到了米迦勒胸前摇晃的红色十字架:“红十字!能天使!”
她的声音尖锐极了,就像看见了大魔王,连盘子里的肉都不顾了。
顿时所有人都戒备起来。
米迦勒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直走到最里面,一道黑色身影静坐在那里,与这个充满凡俗油烟的空间格格不入,连他面前的矮几上都似乎比其他客人干净上许多。
米迦勒直直走向他,天使走过的地方所有人都不由站起身来。
那黑色的身影也站了起来。他披着黑袍,连面庞都藏在黑袍下。
米迦勒在他身前五步的位置停了下来,两人静静的对视着,空气中仿佛跳跃着不祥。
张知行听见了一旁的“林木木”啧了一声,还不及回头问,便感受到了空气里温度的上升。
“红十字啊——”黑袍下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手指纤细,奇异的有着四个指节。
张知行站得远,倒没有瞧见,只听到离二人最近的巨汉控制不住情绪“卧槽”了一声,而他旁边飘着的妖精着捧脸尖叫起来:“啊啊啊啊要打起来了要打起了会死妖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尖叫的时候还“哔零哔零”地闪着光,仿佛自带特效。
就在张知行要忍不住的时候,边听“啪”的一声,刚刚还在尖叫的妖精就像被苍蝇拍击中的苍蝇那样被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吵死了。”
张知行一转头便看见老板娘顺着楼梯走了上来,一手还嫌热一般地在给自己扇风:“聒噪。”
妖精的巨汉同伴默默把她从桌子上抠下来,抖了抖,放在自己手上。
小妖精被抖得头昏眼花,在同伴关心的眼神下比了个ok的手势。
她挺好的,就是自尊心不太好。
老板娘悠悠走到米迦勒和那黑暗精灵中间,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了欲燃的空气中:“小本生意,二位要打还请出去,天大地大,尽情挥洒,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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