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她一直被脑海中的声音折磨得虚弱，那道声音逼迫她起床去喝水。火核准备在房内的温水早就被喝完了，但那不够。和歌子翻来覆去地计算时间，绝望地发现她似乎陷在黑夜中最难挨的部分里。她再次说服自己睡下去。醒来后，依然没有方向，也看不到天边的任何变化。这无垠的荒野仿佛为她而造。和歌子抓着被子，清醒过来了。
宇智波斑端正身姿，以主人的姿态坐在床尾，她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幻术，或许这不是，她打不过他，至少能分辨现实与幻觉吧？但……
他懒洋洋地看着她：“你醒了？你做梦了？今晚很凉，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和歌子听到这里，断定他是志在必得了。
果然，他又说：“怎么哑巴了。”
第一次结束的时候，斑犹嫌不够，抱住她的脖子，俯身查看她黑发下的细小白净的耳朵，舔着舌头。不够。他不够。但见她身心俱疲，竟没有再说什么。他转到她的后面，一边动作，一边问她，这几年，饮食怎么样，火核的侍奉是否足够，柱间派去的那些眼线，有没有全部分辨出来，有没有不该有的深交……她回答不上来。和歌子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但如果这就是死亡，她又不甘心。她不是在泉奈离开自己和死婴的那个晚上就对自己承诺：要活得比他们都久、都好吗？她遏制自己流泪的冲动，只是责问他：“你现在来问我这些……”
斑停了下来，突然将她按到怀里，他不知道，自己是软弱了。
他喉咙里发出声音：“你要的，我都给了。”
和歌子冷冷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布纹。那褶皱在现在的她看来十分丑陋，并且肮脏。
“那不是我要的。”
“那不是你要的……”斑笑了下。夜里的雾气像涟漪一样围了上来，包住了暂时将彼此看作“唯一”的他们。
他突然暴起，一把将她摔到床角。和歌子吃痛地大叫起来，叫声划破了某个被记入历史的木叶的夜晚——不止他，她也忍不住了，她觉得他没什么好说的，但她却平白无故地受折磨。要是泉奈还活着呢？她是恨极了，却习惯性地在心里怀念他。泉奈死得太早了，那是段连死也会被后人遗憾的黄金岁月，有什么极好的东西掠飞而去，无人可看清。和歌子十分嫉妒泉奈的早死。但如果她一直嫉妒下去，又会重新爱上他。所以她强迫自己转去听他，恰好宇智波斑又开始说话：“其实，你恨我们。”
她懒得动。仔细感受着脚踝上的淤青，一阵一阵的痛传递过来，真的是此恨绵绵无绝期，她又听他断断续续地开始抒情，觉得烦，忍不住问：“你口渴吗？”
宇智波斑愣了一下。
她失去了兴趣：“算了。”
一阵能吃人的安静。
他们共同沉默了一会儿，宇智波斑仍在尝试：“你记得那个神社，那是我爷爷帮大名运了木材后，自己叫人来帮忙，又得到了大名的批准，才修起来的。”
佛像呢？
他下一句就解释到了佛像和那些古怪的罗汉：“因为等级不够，找的工匠又害怕……那全都是罗汉。本来要做的，全都是……”
她打断他：“那不是你要的。”
斑终于藏不住自己的怨恨，盯着她的眼神十分可怕。他没了耐心，伸手想将她直接拖来，但和歌子一动也不动，她昂着头，下巴上有一条月光带来的极其明显的分界线，她的脸上流露出他在幼时记忆中的高傲，这是被压迫的人该有的情绪吗？他小的时候，常常在大人身上看到这样的高傲。积攒到一定程度，就被回忆全部封存，但现在，她让他重新记起了自己的弱小。
宇智波斑大吼：“你恨我——”
她说：“够了。”
宇智波斑继续大喊大叫，他自暴自弃了，实际上，今晚就是一切的结束，也是结束的开始。千手柱间是理解不了这个东西的，实际上任何一个正常人都理解不了。只是和歌子特意说明了这点，她认为宇智波斑是注定要被世界折磨的人，他无法承担任何事，所以这折磨也是徒劳的折磨。他不想替任何人承担任何责任，但愿意被折磨，这是和普罗米修斯相反的道路，也容易被人看成疯子。他的确不算温和，这也就是英雄背过身后听不到的评价了，否则他会割掉自己的耳朵，然后再自杀。自杀也是世界给他计划好的折磨。
她突然抱住了他的头。
宇智波斑颤了一下，又低下头去。他想杀了她。在此之前，他只想得到她。但在这之后，他认为，他不该再让她——因为她——和歌子，宇智波和歌子——这个女人已经——
但是，不行。
他的心中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这个计划让他从人变成英雄，这是一种肮脏的转化，他用恶行重塑了自己，而重塑完成后，没有人得到补偿。也就是那个英雄必须为让他活下去的“世界”打白工。
他松开手的同时，眼里闪过一丝美丽的红色。
宇智波斑看到那时她抬起脸的媚态，那并不是自命不凡，而只是对生活的嘲弄。她是不肯为了世界牺牲自己的，所以她相继征服了过于热血、勇敢、自爱、诚恳、谦虚、禁欲的宇智波兄弟。
和歌子倒在床上，陷入沉睡。
斑没有吩咐火核做事，只是把窗户打开了，又将她的脚摆放整齐，像对待祭品，甚至完整地涂好药膏，白色皮肤上一层苔绿色的药泥，他觉得这床单肯定会被弄脏，但他才不管呢。宇智波斑将窗户打开后就走了。
宇智波和歌子因为斑的叛逃而被千手兄弟宽容，顺利地生活在木叶村内，直到死亡。她的后裔记在下面：她和宇智波斑生的女儿名为宇智波志麻，和宇智波火核生的儿子叫作宇智波镜。宇智波志麻生宇智波美琴。宇智波镜生宇智波止水。宇智波美琴生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宇智波和歌子在宇智波佐助六岁时去世，没活到足够被宇智波一族的末裔记住名字的那一年。
一些能提升阅读体验感的问题：
outro 01中的泉奈为什么得意？
宇智波火核和宇智波兄弟的区别在哪里？
和歌子的媚态和她的威严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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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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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outro 03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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