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口中的陆爷,名陆岐,是徽国公的嫡五子,萧山鱼记得,前世陆岐与应梵逍常常厮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陆岐那人看上去是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实际却是应梵逍的左膀右臂,在应梵逍登基之后更取代陆岐的大哥继承了国公之位。
“没空。”萧山鱼直言拒绝。
李真没想到萧山鱼会直截了当的拒绝,当即面目狰狞起来,冲着萧山鱼大喊,口水飞溅,“陆爷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敬酒不吃吃罚酒,绑也要把你给我绑去!”
李真身后的人一拥而上,萧山鱼站起来就跑,边跑边推倒书架、慌不择路,全程惊慌失措模样,最终萧山鱼被李真一群人逼到了前山——国子监的前山,是猎场,供学子们练习骑射用。
有猎场,自然就有猎物。
萧山鱼就像一只误入歧途的小白兔,在逃跑的时候摔了好几跤,跌跌撞撞站起来又继续跑,最终体力不支,被李真一群人追上,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将萧山鱼团团围住,而萧山鱼跌坐在地上,满眼惊惶地看着他们。
李真一挥手,笑得狰狞,“给我把他绑起来带走!”
就在一个大汉即将靠近萧山鱼的时候,却被凌空划过的一只飞箭射穿了手心,而后,一手持弓箭、身骑白马的黑衣男子突然出现,马蹄声急促,黑衣男子一把捞起跌在地上的萧山鱼,一骑绝尘而去,留下李真一群人干瞪眼。
萧山鱼靠在应梵逍背后,死死搂住应梵逍,面上全然是惊吓过度的模样。
应梵逍骑到开阔处,见李真等人没有追上来,渐渐放缓速度,侧头询问背后的萧山鱼,“阿兄还好吗?”
萧山鱼面色苍白,眸光含水,整个人泛着破碎的曦光,直叫人看得爱怜之意涌上心头。
萧山鱼细声说道,“陆岐想约我去看戏,我不想去,他们就要绑我去,结果我就被他们一路追赶到了这里,”萧山鱼低垂着眉眼,似心有余悸般,忽而对上应梵逍的眼,见应梵逍眼含担忧,萧山鱼便也眉眼含愁,十分关切地问道,“梵音阿弟,你怎么在前山?你救了我,不是就得罪了陆岐?”
萧山鱼忧愁地盯着应梵逍,咬字清晰却又带着几分柔弱无辜,“我听说陆岐是徽国公的儿子,权势滔天,非你我所能得罪的,”萧山鱼踌躇着,声音又低了几分,“我不想拖累你,我还是答应他们去看戏吧,你快些离去,省得被他们找到,也被我拖累——”
萧山鱼说着,摹地红了眼眶,突然翻身下马,却差点直直跌落在地上,幸好应梵逍眼疾手快一把将萧山鱼搂住,应梵逍眉眼微动,也紧跟着下马,直接拦在萧山鱼身前,面容冷静,认真对萧山鱼说道,“没关系,我不怕,你也不会拖累我。”
萧山鱼猛地抬头看向应梵逍,眼中似有波光闪动。
应梵逍被美人乍然这样盯着,怪觉不好意思,喉咙几番吞咽,才开口说道,“你听我说,这几日你先不要回学舍,在外面躲几天,”应梵逍一拍胸脯,向萧山鱼保证道,“我向你保证,我有办法转移陆岐的注意力,你别担心我,我还是能和陆岐说上话的。”
萧山鱼犹疑地看向应梵逍,应梵逍再三保证,萧山鱼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我还不曾问过梵音阿弟,家中可与陆家很亲近?”
应梵逍眼神微闪,“有些亲戚关系,虽然我家权势比不上陆家,但是打消他对你的兴趣还是有办法的。”
萧山鱼低头沉默,眼睛直盯着应梵逍的鞋尖瞧,沉默在两人间蔓延。
应梵逍见状,明白过来萧山鱼的忧虑,又立马撇清和陆岐的关系,“阿兄,我与你一见如故,就好似前世有缘一般,陆岐虽与我有亲,但我是断然不会帮他而坑害你的,我和陆家看似沾亲带故,但我知道,陆家在背后还嫌弃我是打秋风的呢。
阿兄,我是真心想帮你,我不是京城本地人,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这段时日也算见过不少人情冷暖,但是和阿兄相处,却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阿兄是良善之人,我深深敬佩阿兄为人,陆岐为人刁蛮纨绔,我实在是不忍心阿兄这样金玉般的人儿落到陆岐手中受折磨。
实不相瞒,陆岐此人癖好古怪,我曾亲眼所见他折磨一个戏子,好端端一个人进去,出来就没什么生气儿了,我真怕阿兄如此——”
萧山鱼瞳孔微动,应梵逍见状十分动情地用双手按住了萧山鱼的肩膀,轻言细语哄道,“阿兄,你就听我的罢,陆岐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落到他手上只怕命就没了,我好歹和他沾点亲故,他总不至于为难我。”
话已说到这份上,萧山鱼一咬唇,神色坚决,“那就麻烦梵音阿弟了,只盼陆岐早些忘了这一茬儿才好。”
应梵逍勾起嘴角,“自然,到那时风平浪静,阿兄再回国子监也不迟,明日我替你去告假,你写假条给我。”
萧山鱼轻声“嗯”了声,便由着应梵逍将他扶上马,应梵逍快马加鞭载着萧山鱼离开了国子监。
萧山鱼盯着应梵逍的后脑勺,目光幽幽,心道,这可是你求我去的。
你我确实前世有缘,却是孽缘。
应梵逍的住处也在柳条巷子,离国子监不过五百米远,来回不超过半个时辰。
萧山鱼暗自打量着院落,此间是座两进两出的院落,进门右手边是灶房,左手边有一个水凼,周遭种满了植物,再往中一些,还有一棵梨树,亭亭如盖,沿着鹅卵石走进去,便到了主厅,主厅后面就是两间紧挨着的卧房。
应梵逍带着萧山鱼绕进其中一间,说道,“阿兄,你暂且在这儿住段时日,这是家中为方便我读书、特意添置的,离国子监也近,不过我今年未被国子监录取,只怕还得再奋斗一年,”应梵逍忽而凑近萧山鱼耳边,悄声说道,“但是我有法子可以偷溜进去,所以阿兄才会经常在国子监看见我。”
萧山鱼侧头,眼神澄澈而懵懂,疑问道,“我记得我们初遇的时候,你身边跟着好多下人,他们人呢?”
应梵逍眼神一闪,“害,他们哪里是我的下人,他们其实,”应梵逍顿了一下,“只是想通过我找陆岐而已,谁知道陆岐在外面惹了什么祸,所以我才赶忙将他们引走,国子监是什么地方,找事也不能在国子监啊。”
萧山鱼乍然听闻陆岐二字,垂头,“喔”了一声。
应梵逍双手搭在萧山鱼肩上,推着萧山鱼往里面走,“阿兄,我就住你旁边,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
萧山鱼环视四周,发现房间里被褥、用具一应俱全,看上去像是早有准备似的,萧山鱼忽而朝着应梵逍粲然一笑,“多谢梵音,今日若是没有你,我简直不敢想象会怎么样。”
应梵逍被萧山鱼的笑容迷花了眼,一瞬失神,很快又回答道,“那也是陆岐作孽,明日我先去探探消息,阿兄你要留意那些跟踪你的小尾巴,出入小心。”
萧山鱼点点头,开始动手铺床,应梵逍也帮起忙来,边铺边说,“阿兄,你要不要沐浴,我去烧水,我还有些不曾穿过的新衣,今日来得匆忙,要不你先将就一下,等明日我们再一起出去买些衣裳回来。”
萧山鱼摹地停住动作,眸光深深,忽而看向应梵逍,“梵音,我这样打扰你,甚觉不好意思,你既然准备入国子监求学,那我可以辅导你的学业吗?只盼你不要嫌弃我学识浅薄。”
应梵逍喜出望外,双目炯炯,“如若阿兄能帮我,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萧山鱼微笑,“是你帮我良多才对。”
应梵逍掖完被角,手按在被褥上久久不动,忽而抬头看向萧山鱼原来站在的位置,却发现萧山鱼已经站到了衣柜前,此刻正背对应梵逍低头解着衣带,最外面的学子服被萧山鱼缓缓褪下,露出了里面雪白的内衫。
萧山鱼身材高挑纤细,腰肢不堪盈盈一握,雪肤莹润,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应梵逍的心神。
应梵逍不自觉捏紧了被角,喉咙几度吞咽,呼吸骤然变得急促。
萧山鱼站在衣柜前,余光瞥见穿衣镜中应梵逍模糊的人影,眸光冷然,镜中应梵逍的动作已经完全僵住,哪怕萧山鱼背对着应梵逍,也能察觉到身后有一道极其灼热的视线锁定了他。
萧山鱼用手指在内衫的衣带上来回摩挲,眼光晦暗不明,骤然扭过头,与正盯着他换衣的应梵逍打了个照面。
目光相撞,应梵逍躲闪不及,萧山鱼装作浑然不觉的模样,对应梵逍笑道,“明明刚才还在说我没带衣服,结果我一转眼就忘了,”萧山鱼又扭头看向窗外,还未近黄昏,“不若我们现在就去买吧,只是,我这身上穿的学子服,未免太过显眼,阿弟,你拿件不穿的旧衣给我足矣。”
应梵逍猛地起身,呐呐点头,“好。”
竟连一句旁的都不曾说。
萧山鱼见应梵逍十分乖觉的去找衣服,只是整好以暇地坐在床边发呆,从这里向外眺望,正好能将那水凼和梨树收于眼下,天边那轮巨大的赤日被梨树遮挡了一半,只剩半个圆晃晃的脑袋,露出些许狰狞的面貌。
萧山鱼勾唇,应梵逍此人看似容易上钩,实则极难对谁真正上心,或许,也唯有弥春懿才能轻而易举夺走应梵逍所有心神,毕竟,弥春懿是应梵逍自幼就爱慕着的人。
萧山鱼前世空耗了许多时光,才终于想明白自己对于应梵逍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不过是应梵逍**的发泄物,纵然与应梵逍日夜相对、朝夕相处,也敌不过应梵逍心上那轮皎洁的白月光。
哪怕是如今,应梵逍对他,也只有欲,没有其他。
萧山鱼垂眸掩去眸中的冰霜。
应梵逍的声音适时出现,“阿兄,这件你试试,我们出去顺便买些吃食回来,再过会儿便到晚膳时间了。”
萧山鱼未抬眸,只意味不明地说道,“梵音还会做饭吗?真厉害。”
是啊,应梵逍还会做饭呢。
萧山鱼(冷脸):你虚情,我假意[好的]
小逍:呼呼呼!香香的老婆,睡我隔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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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茶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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